第3章

兜兜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阿妈，你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怎么就肯定是四哥先惹事呢？”

薛灵珊火气更盛：“回回都是他先挑的头！”

一些观众也颇有同感：

【熊孩子太能惹事，前科累累。】

【现实版狼来了，真不怪阿妈这么想。】

小红从小被卖到督军府，耳濡目染之下做事极为周全。她是问清了前因后果才来报信的。

“夫人，这次还真不能怪四少爷。”她神色忧虑，“您还记得以前在四少爷手底下做事的陈达吗？”

薛灵珊神色骤然一凝。

照理说，督军府佣人众多，她不可能个个都记得。但陈达是个例外。

傅昭野落马后第三天，刚拆了纱布就闹着要找陈达，一口咬定是陈达害了他。

当时薛灵珊只当儿子是想推卸责任，胡乱拉个人顶罪。她派人去找过，但陈达早已不知所踪。最后她只能告诉傅昭野，陈达怕是吓破了胆，连夜逃出了沪城。

她至今记得自己当时说的话：人要为自己做的事负责，别总想着把错推给别人。

傅昭野听了没说话，只是把自己关在屋里，躺了好几天都没下床。

从那以后，他再也没给过她好脸色。

小红的声音打断薛灵珊回忆：

“四少爷在鼎荣看见陈达，瞧见陈达在程林手底下做事，便上去问程林要人。”

“程林不依，话里话外还透着奚落。四少爷彻底恼了，拎起凳子就动了手。”

“听人说，程林见血了，场面很难看。”

薛灵珊冷笑：“打得好！”

小红无奈，“夫人，鼎荣那边还不知道该怎么收场呢。”

薛灵珊心里堵着一口气，横竖不是滋味。

“程林一直与我儿不合。要真是他指使人害了我儿，这件事没完。”

让她更不是滋味的是，

事情明明蹊跷，儿子心存怀疑，她这个当阿妈的，却没有坚定地站在儿子这一边。

薛灵珊很难不代入去想傅昭野当时有多心寒，那么一个平日里闲不下来的贪玩皮猴子，愣是在床上躺了好几天没动。

她越想越内耗，眼眶正微微酸涩时，尾指突然被一只软软嫩嫩的手掌心包裹住，兜兜眼神里满是担忧，轻轻晃了晃她的手。

“阿妈，从现在开始弥补还来得及。”

薛灵珊奇迹般的被抚慰。

她若有所思看着兜兜，眼睛突然一亮，很快有了主意。

“我们现在没有证据，继续闹下去对我们没有好处。当下最重要的，是先领昭野回来，从长计议。兜兜，我看下午他很听你的话，你帮阿妈跑一趟，将他劝回来好不好？”

兜兜呆毛都一颤，圆溜溜的眼睛瞪得更圆。

“我？”

正在观看直播的观众猝不及防笑出声：

【突然想起西游记，你去把唐僧师徒抓过来哈哈哈哈！】

【傅昭野看起来比过年的猪都难抓，阿妈你对妹宝真的很有信心。】

小红也忍俊不禁，道：

“以四少爷的脾性，五小姐劝恐怕不管用。”

“夫人，您还是亲自去最好。”

薛灵珊想得更长远，道：“不行，到此为止都还只是小辈打闹。可我一旦介入，整件事的性质就不一样了。”

从一群少年人的冲突，立即上升成了沪城立法院与督军府的冲突。

“可是五小姐……”小红为难看向兜兜，觉得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路上。

兜兜人生第一次上了轿车。

她以前只在租界乞讨时远远瞧见过轿车，这铁盒子可比黄包车快多啦，嗖一下子就没影。还会嘟嘟嘟的响咧。

她新奇趴在车窗上往外看，司机一脸姨母笑把车窗摇下，她就将头伸到了车窗外。

车外的布衣百姓也在好奇瞅着她。

小红提醒：“五小姐，坐车可不能探头，太危险。”

兜兜乖乖坐回原位。

“小红姐姐，你心情不好嘛。”

小红只能强打起精神，笑着说：“五小姐您刚来督军府，有所不知。四少寻了陈达好久，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了人，他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回家的。”

“那就带陈达一起走，这样四哥也会跟着我们回家了。”兜兜一脸正经提议。

小红失笑，心中感慨五小姐来时路再怎么艰难，说到底还只是个天真的小娃娃。

“我的五小姐，陈达在程林手底下做事，你打算怎么带他走呢？总不能用绑的吧？”

【滴——】

小红声音刚落下，直播系统声音响起：【检测到原著中出现过的人物：程林。】

【正在为宿主搜寻其人物档案！】

兜兜一愣，抬起头眨巴了下眼睛。

直播间观众也愣住：

【程林在原著里出现过吗？我咋一点儿印象都没有啊。】

【肯定是不重要的角色呗！原著大几百万字，家长里短扯鸡脚拌狗脚的足足有上千个角色，别说咱们了，作者本人估计都不记得程林是哪位了。】

当下就有观众不信邪，翻箱倒柜翻出纸质书，现找。

系统：【姓名：程林】

【身份：父立法院院长，母大学院士。该角色曾在原著中短暂出场，定义为NPC。】

【幸运值：C】

先前有傅昭野这个原著“路人甲”，现在又来了个“NPC”。总算有对原著烂熟于心的观众，三下五除二翻出了程林的事迹：

【找到了！他是男主小弟的小弟的小弟，在原著三千多章时出场了几行。】

【啊，这不就是路人甲吗？】

【不是诶，他承担的戏份还蛮重要的。原著里狗男主痛恨妹宝与白月光极其相似的脸，内心煎熬又矛盾。程林为了讨好狗男主，自作主张叫了几个走马的贩子，强暴妹宝并且将其毁容。】

“…………？？？”

直播间在短暂的寂静之后，猛地炸开了锅。

观众们眼前一黑，一口气险些上不来。

他奶奶的怎么5202年了，还有这种发癫的剧情啊！

作者你要不赔我们点钱吧。

观众们怒骂的时候，并没有避讳兜兜。

可五岁的小奶团子哪里听得懂这些，只是茫然拿食指抠着车窗缝隙，感受到姨姨们的说话声戛然而止，她下意识抬起脑袋，冲姨姨们软软笑了一下。

像百无聊赖等待主人干正事的小狗狗，在主人看过来时突然变得开心，满心依赖摇起了尾巴。

啊啊啊妹宝这么可爱！

狗男主你怎么忍心！程林你怎么敢啊！

即便这只是十几年后的剧情，即便现在这个剧情已经不会发生了。

可是观众还是尤为愤怒：

【程林是吧？我还就真不信了，在我眼皮子底下看你还怎么欺负妹宝。】

【姐妹们众筹打赏！】

【今晚，就今晚！咱们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