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北极的寒风卷着雪粒，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林野缩了缩脖子，将衣领拉高遮住半张脸，左手的机械义肢裹着从飞机上拆下的保温布，金属外壳依旧冰冷刺骨。团队沿着雪原上的脚印前进，那是俱乐部守卫留下的痕迹，直指前方巨大的石制遗迹——北极遗迹的轮廓在风雪中越来越清晰，神坛顶端的银色钟摆隐约可见。

“等等，前面有情况。”赵猛突然停下脚步，伸手拦住众人。他指着前方五十米处，风雪中出现了一片临时搭建的白色帐篷，帐篷外摆着数十个透明的玻璃罐，每个罐子里都装着不同的植物食材，旁边立着一块金属牌，上面用红漆写着“食材鉴别区”。

“又是俱乐部的关卡。”苏晓将小女孩抱得更紧了些，小女孩的小脸冻得通红，正睁着大眼睛好奇地看着那些玻璃罐。林野刚想上前查看，手环突然震动，冰冷的电子音穿透风雪：“追加关卡‘舌尖鉴别’开启，当前区域为食材鉴别点。规则：玩家需在30分钟内鉴别15种食材的毒性，每鉴别正确1种无毒食材可获得1份安全食物，鉴别错误无惩罚但需重新选择。提示：食材毒性仅通过细胞结构差异区分，肉眼不可见。”

“30分钟，15种食材，我们需要至少7份食物。”陈默推了推被风雪打湿的眼镜，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的金属盒，打开后里面是一组微型放大镜和载玻片，“幸好我带了简易显微观察工具，之前研究变异植物时准备的，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帐篷周围已经聚集了其他玩家，灰夹克男人正拿着一根树枝戳玻璃罐里的食材，脸上满是烦躁：“这鬼东西怎么鉴别？肉眼看都一样，俱乐部是故意刁难我们！”穿绿卫衣的玩家则在玻璃罐之间来回踱步，时不时拿起罐子摇晃，试图从声音判断差异。

林野团队走到玻璃罐前，陈默立刻拿起一个标注“1号”的罐子，里面装着绿色的丝状食材。他用镊子夹起一根，放在载玻片上，盖上盖玻片，然后用微型放大镜仔细观察：“有毒食材的细胞会出现不规则褶皱，细胞核呈暗红色；无毒食材细胞饱满，细胞核为透明色。你们看，1号食材的细胞有明显褶皱，细胞核发红，是有毒的。”

众人凑近观察，果然如陈默所说，在放大镜下能清晰看到细胞的差异。赵猛忍不住赞叹：“陈博士，你这观察力简直跟显微镜一样！”陈默笑了笑，继续拿起2号罐：“这是长期研究生物的职业病，对细胞结构比较敏感。2号食材细胞饱满，细胞核透明，无毒！”

穿白色制服的守卫立刻上前，递给陈默一份密封的食物盒：“鉴别正确，获得1份安全食物。”林野接过食物盒，递给小女孩：“先吃点垫垫肚子，暖和一下。”小女孩接过盒子，开心地点点头，用冻得发紫的小手拆开包装，小口吃起里面的压缩饼干。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陈默的速度越来越快，他依次鉴别了3号到12号食材，其中4号、7号、9号和12号为无毒食材，加上之前的2号，已经获得了5份食物。帐篷外的风雪越来越大，微型放大镜的镜片上结了一层薄冰，陈默不得不频繁用哈气融化冰层，手指冻得通红。

“还有10分钟，剩下3种食材，我们还需要2份食物。”苏晓看着手环上的时间，有些焦急。陈默点点头，拿起13号罐，里面装着黄色的颗粒状食材。他刚放在载玻片上，突然咳嗽了一声，放大镜从手里滑落，掉在雪地上。莉莉眼疾手快地捡起放大镜，递给陈默，嘴角却闪过一丝异样的神色。

“谢谢。”陈默没有多想，继续观察13号食材，“细胞有褶皱，有毒。14号食材……细胞饱满，细胞核透明，无毒！”守卫又递来一份食物盒，现在已经有6份食物了。还剩最后15号罐，里面装着紫色的片状食材，陈默刚要观察，灰夹克男人突然冲过来，一把抢过罐子：“该轮到我们了！你们都鉴别5份了，也该给我们留点机会！”

“你干什么！”赵猛立刻挡在陈默身前，伸手去抢罐子。灰夹克男人死死攥着罐子，大喊：“凭什么你们独占鉴别机会？这食材是大家的！”两人拉扯间，罐子摔在地上，食材撒了一地。穿白色制服的守卫皱起眉头：“食材损坏，需等待10分钟重新补给，期间禁止鉴别。”

“都怪你！”林野愤怒地看着灰夹克男人，“现在浪费了10分钟，我们可能来不及鉴别最后一份食材了！”灰夹克男人也意识到自己闯了祸，涨红了脸，却嘴硬道：“谁让你们鉴别那么快，活该！”

莉莉突然走到林野身边，低声说：“林野哥，我们现在有6份食物，还差1份，不如……我们去抢他们鉴别出来的食物？灰夹克男人手里已经有3份了，抢1份过来就行。”林野皱起眉头：“不行，我们不能像他们一样抢东西，再等10分钟，陈默鉴别最后一份食材就好。”

10分钟后，守卫重新补给了15号食材罐。陈默立刻上前鉴别：“细胞饱满，无毒！”终于，第7份食物到手了。林野松了口气，将食物分给王磊，刚想让大家找个背风处吃食物，莉莉突然扑向陈默手里的食物盒，大喊：“我还没拿到食物！给我一份！”

“你干什么！”赵猛眼疾手快，一把抓住莉莉的手腕，将她按在雪地上。莉莉挣扎着，双腿胡乱踢动，嘴里大喊：“我也要吃的！你们不能只给自己留！”林野皱起眉头：“莉莉，我们有7份食物，正好每人一份，你别急，这就分给你。”

赵猛松开莉莉，莉莉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雪，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她接过林野递来的食物盒，转身时趁乱将手伸进背包，掏出一个米粒大小的黑色物体，快速贴在林野背包的外侧夹层上——那是俱乐部给她的微型定位器，能实时传输位置信息。

“快吃吧，吃完我们尽快赶路，风雪太大了，再待下去会冻伤。”林野没有察觉莉莉的小动作，拆开自己的食物盒，狼吞虎咽地吃起来。食物盒里除了压缩饼干，还有一小袋巧克力，能快速补充热量。赵猛几口吃完饼干，将巧克力递给小女孩：“这个给你，吃了暖和。”

莉莉坐在雪地上，假装吃东西，眼睛却偷偷瞟向林野的背包，确认定位器贴牢后，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通讯器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她悄悄掏出查看，屏幕上显示：“定位器已激活，神坛守卫将根据位置信息布防，期待你的‘表现’。”莉莉握紧通讯器，将其塞回口袋，心里充满了矛盾——一边是弟弟的安全，一边是对林野团队的愧疚，但她别无选择。

吃完食物，众人继续朝着北极遗迹前进。风雪小了些，遗迹的全貌终于展现在眼前——那是一座由巨大石块堆砌而成的建筑，风格类似古希腊神庙，入口处有两根高耸的石柱，上面刻着奥林匹斯众神的雕像。神坛位于建筑中央，顶端的钟摆正在缓慢摆动，发出“嘀嗒”的声响。

“入口处有守卫，大概20人，都拿着电击枪。”赵猛趴在雪地上，透过望远镜观察，“西侧有一片茂密的雪松林，莉莉说的通风管道入口应该就在那后面，从雪松林绕过去能避开守卫。”

林野点点头：“按原计划行动，兵分两路。我、赵猛、苏晓从通风管道潜入神坛；陈默、王磊、莉莉带着小女孩在雪松林待命，等我们发出信号弹后再行动。莉莉，通风管道的具体位置你还记得吗？”

莉莉立刻点头：“记得，在雪松林最深处，有一块半人高的巨石，通风管道入口就在巨石后面，被积雪覆盖着，需要清理一下才能打开。”林野看了她一眼，总觉得她今天有些反常，但又说不出具体哪里不对劲，只能叮嘱道：“小心点，遇到危险立刻用信号牌联系我们。”

团队分成两路，林野三人朝着雪松林走去，陈默三人则在原地待命。莉莉看着林野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她掏出通讯器，犹豫着要不要发送通风管道的具体位置，最终还是咬了咬牙，按下了发送键——她不能拿弟弟的安全冒险。

林野三人钻进雪松林，松针上的积雪落在肩上，瞬间融化成水。赵猛走在最前面，用金属棒拨开挡路的树枝，突然停下脚步：“前面有动静！”三人立刻蹲下，朝着声音来源望去，只见两个穿黑色制服的守卫正拿着探测器在雪地上搜索，嘴里还在交谈着什么。

“奇怪，定位器显示目标就在这附近，怎么没看到人？”其中一个守卫说。另一个守卫则拿着探测器四处扫描：“可能被树木挡住了信号，再找找，老板说一定要在他们潜入神坛前拦住他们。”

“定位器？”林野心里一沉，他立刻检查自己的背包，在外侧夹层摸到一个米粒大小的硬物，掏出来一看，是一个微型定位器，上面还刻着奥林匹斯徽记，“该死！我们被跟踪了！”

赵猛和苏晓也意识到不对劲，赵猛握紧金属棒：“怎么办？守卫已经发现我们了，要不要直接冲过去？”林野将定位器扔在地上，用机械义肢踩碎：“先躲起来，等守卫走了再继续。他们现在还不确定我们的位置，只是在搜索。”

三人快速躲到一棵粗壮的雪松树后，屏住呼吸。守卫搜索了十几分钟，没有发现异常，骂骂咧咧地离开了。林野松了口气，脸色却变得凝重：“定位器肯定是刚才在食材鉴别区被人贴上去的，当时只有莉莉靠近过我。”

“莉莉？她为什么要这么做？”苏晓惊讶地问。林野皱起眉头：“应该是俱乐部的指令，她弟弟还在他们手里。看来我们不能再相信她了，必须尽快赶到神坛，阻止终极仪式，同时救出她的弟弟，这样才能让她彻底摆脱俱乐部的控制。”

三人继续朝着雪松林深处走去，很快找到了莉莉说的巨石。赵猛上前，用尽全力将巨石推开，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通风管道入口到了。林野打开机械义肢的微光模式，照亮洞口内部：“管道直径约一米，足够一个人爬行通过。苏晓，你在中间，我在前，赵猛断后，注意管道内的机关。”

三人依次钻进通风管道，管道内布满了灰尘和蛛网，空气污浊。林野用机械义肢拨开挡路的蛛网，缓慢向前爬行，管道壁上偶尔会出现尖锐的金属刺，需要小心避开。爬了约莫五十米，前方出现一丝光亮，隐约能听到神坛内传来的声音——终极仪式的准备工作，已经开始了。

林野示意赵猛和苏晓停下，他悄悄爬到光亮处，透过通风管道的缝隙向外望去——神坛中央的祭坛上，放着十二个金属容器，每个容器上都标注着EX实验体编号，其中一个容器上写着“EX-037”，正是妹妹林溪的编号！祭坛周围站着许多穿黑色制服的守卫，还有一个穿白色长袍的男人，脸上戴着宙斯面具，应该就是俱乐部的负责人“宙斯”。

“小溪……”林野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他握紧机械义肢，指甲深深嵌进掌心。赵猛和苏晓也凑过来查看，苏晓低声说：“仪式还没开始，我们还有机会。先找到信号弹发射装置，通知陈默他们过来，然后一起行动。”

林野点点头，他仔细观察神坛内部，发现在祭坛左侧的墙壁上有一个信号接收装置——只要发射信号弹，陈默他们就能收到。他从背包里掏出信号弹，对赵猛和苏晓说：“我数到三，一起冲出去，我发射信号弹，你们负责掩护我！”

“一！二！三！”林野猛地踹开通风管道的盖子，跳了出去。守卫们立刻发现了他们，大喊着冲过来。赵猛和苏晓紧随其后，赵猛挥舞着金属棒挡住冲在最前面的守卫，苏晓则掏出扑克牌，精准地打在守卫的眼睛上。林野趁机跑到信号接收装置前，拉开信号弹的保险栓，朝着空中发射——红色的信号弹在神坛上空炸开，格外醒目。

“信号发出去了！”林野大喊，转身加入战斗。神坛内的混乱惊动了穿白色长袍的“宙斯”，他缓缓转过身，声音带着诡异的笑意：“终于来了，林野。我等你很久了，EX-037的哥哥，正好可以一起参加终极仪式。”

林野怒视着“宙斯”：“你把小溪怎么样了？快把她放了！”“宙斯”冷笑一声：“放了她？她是最完美的‘神格容器’，我怎么可能放她？仪式马上开始，你就看着她成为‘神’吧！”

就在这时，神坛入口传来一阵骚动，陈默、王磊和莉莉带着小女孩冲了进来，莉莉手里还拿着一把从守卫那里抢来的电击枪：“林野！我们来了！莉莉没有背叛我们，她刚才故意发送错误位置信息，引开了大部分守卫！”

林野惊讶地看向莉莉，莉莉愧疚地说：“对不起，之前贴定位器是被迫的，但我后来发送了错误信息，让守卫去了相反的方向。我知道错了，这次我一定会帮你们救出我弟弟和林溪！”

“宙斯”脸色一变：“你敢背叛我！”他挥手示意守卫攻击莉莉，林野立刻挡在莉莉身前，机械义肢的高温切割模式全开，挡住了守卫的电击枪。赵猛、苏晓、陈默和王磊也纷纷加入战斗，神坛内一片混乱。林野知道，终极对决已经打响，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他都要救出妹妹，阻止这场疯狂的“神格移植”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