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星月也不再理会她们那精彩纷呈的表情,自顾自地找了个靠墙的空位,准备脱衣洗澡。
然而,那些黏在她身上的目光,实在是太过炽热,简直比澡堂子里的蒸汽还烫人。
就算她脸皮再厚,也顶不住被这么多人当成珍稀动物一样360度无死角围观啊!
她索性转过身,留给众人一个纤瘦却笔直的背影,自顾自地解开了衬衫的纽扣。
她这衣服一脱,整个澡堂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嘶——”
不知是谁,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那光洁白皙的背上,纤细的脖颈和圆润的肩头上,赫然布满了青青紫紫的,斑驳交错的痕迹!
白天她穿的衬衫领子比较高,遮得严严实实,这下一览无余,简直触目惊心!
军嫂们的八卦之火,瞬间被这点点“罪证”彻底点燃,窃窃私语声如同被烧开的水,咕嘟咕嘟地冒了出来。
“我的天!你们看见没?那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怕不是被岳团长给打了吧?”
“还真有可能!你看她今天那反常的样儿,肯定是昨晚被收拾惨了!”
“啧啧,真可怜,看着人模狗样的岳团长,没想到私底下还会打女人……”
一个年纪稍长,看起来比较有经验的嫂子,挤眉弄眼地凑到同伴耳边,用手掩着嘴,声音压得极低,却又刚好能让周围一圈人都听见:
“你懂什么?那哪是打的!你仔细瞅瞅那印子,那叫……种草莓!是亲出来的!”
“什么?!”
此言一出,众人看季星月的眼神,瞬间从同情和鄙夷,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变成了震惊、暧昧和……一丝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羡慕。
“不会吧?岳团长平时看她那眼神,冷得都快掉冰碴子了,私底下……这么火热?”
“哎哟喂,真是人不可貌相啊!这小两口,关起门来怕不是干柴遇烈火,烧得噼里啪啦响哦!”
“我就说她今天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又是洗澡又是问好的,敢情是被男人疼过了,心里舒坦了?”
季星月将她们的议论听得一清二楚,洗完澡转过身时,就发现那群军嫂看自己的眼神,已经彻底变了味。
同情的、嫌弃的、暧昧的、探究的……五花八门,跟川剧变脸似的,精彩极了。
她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这澡堂子,果然是情报交换中心兼八卦集散地,古代的茶馆都没这么热闹。
但她实在懒得解释。
不洗澡是真受不了,至于她们怎么想……
蒜鸟蒜鸟,把她们都当成菜地里的大头蒜吧,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就当自己得了间歇性失聪失明症,眼不见心不烦!
当季星月在众人复杂的目光中,套上那件岳安岚的宽大的军用衬衫后,嫂子们的议论声又达到了一个新的高潮。
“看吧看吧!我就说人家小两口恩爱着呢!连衣服都换着穿了!”
“可不是嘛,这衬衫一看就是岳团长的,穿在她身上都能当裙子了,啧啧……”
季星月三下五除二地穿好自己的裤子,在她们那越来越露骨的视线中,端起盆,脚底抹油,迅速溜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回到那间简陋的小屋,她才感觉耳根子终于清净了。
白天穿的裤子也蹭脏了,得赶紧洗出来。
她脱下外裤,身上便只剩下那件属于岳安岚的,空空荡荡的衬衫。
季星月一手端着盆,一手抱着那张记录了昨夜“激战”的床单,深吸一口气,推开了房门。
院子里,月华如水。
岳安岚正蹲在角落,借着从屋里透出的微光,给威廉的食盆里添着食物。
听到开门声,他下意识地一回头。
然后,整个人就像被点了穴一样,瞬间僵住了。
门口,那个刚刚才洗漱过的女人,正俏生生地站在那里。
她身上,穿着他那件洗得发白的旧衬衫,宽大的衣摆松松垮垮地垂下来,刚好遮到她的部。
月光下,那两条笔直修长的腿,就这么毫无遮拦地暴露在空气中,白得……晃眼。
湿漉漉的发梢还滴着水,衬得她那张巴掌大的小脸愈发清丽,黑白分明的眸子在夜色中,像浸在水里的黑曜石,干净又纯粹。
纯粹中,又透着一股致命的……诱惑。
岳安岚的喉头,不自然地滚动了一下。
昨晚那黑暗中极致的触感,再一次清晰地浮现在他的脑海里,手中仿佛还带着余温。
“轰”的一声,一股热气直冲头顶,他那张刚被夜风吹凉的脸,瞬间又烧得通红。
他猛地站起来,因为动作太大,差点把手里的食盆给掀了。
“你……你穿成这个样子就出来了!成……成何体统!”
他的声音又干又涩,结结巴巴的,哪还有半分平日里那个说一不二,威风凛凛的岳团长的样子。
季星月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这副“下衣失踪”的纯欲风穿搭,对于一个血气方刚,常年不见荤腥的钢铁直男来说,有多大的杀伤力。
她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举了举手里的盆和床单:“洗衣服啊。”
岳安岚的目光,不受控制地落在了她脖颈间那些若隐若现的,自己亲手留下的痕迹上。
那抹暗红,像一簇簇小火苗,瞬间燎着了他的眼。
他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在倒流,烫得他几乎要原地爆炸!
“我帮你洗!”
他几乎是冲过去的,一把抢走她手里的盆和那张烫手的床单,眼神飘忽,压根不敢再看她一眼,只恼羞成怒地低吼:
“你……你给我进去!”
说罢,也不等季星月反应,便伸出大掌,在她后背上轻轻一推,将她推进了屋子,然后“砰”的一声,再次关上了大门,仿佛在隔绝什么洪水猛兽。
季星月被关在门里,一脸莫名其妙。
这男人……真是阴晴不定。
不过,他居然还主动帮忙洗衣服?看来……人也不是那么坏嘛。
她实在是累得够呛,也懒得再深究,简单地铺好床,倒下去便沉沉地睡着了。
而门外,月光下的院子里,却上演着一出猛男与衣物的殊死搏斗。
岳安岚将那堆衣物和床单扔进大盆里,像是跟它们有仇似的,搓得水花四溅,仿佛要将自己心中那股无处安放的燥热,全都发泄在这些布料上。
“哗啦!哗啦!”
威廉被这巨大的动静惊得一愣,还以为主人在跟它玩打水仗,兴奋地在旁边蹦来蹦去,时不时还用脑袋去蹭他的腿。
“汪汪!”(主人,一起玩啊!)
岳安岚被它蹭得心烦意乱,气冲冲地对着它低吼道:
“你说!她是不是故意的?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害臊!”
威廉被他吼得脚下一滑,差点摔个狗啃泥。它稳住身形,歪着毛茸茸的大脑袋,满脸问号地看着自家那行为异常的主人。
(???关我什么事?)
岳安岚的脑子里,却反反复复都是季星月刚才那副模样。
那双笔直的腿,那纤细的腰,还有……身上那些自己亲手种下的印记。
一股难以言喻的燥热,从小腹直往上窜,烧得他口干舌燥,浑身都不对劲。
他猛地提起旁边蓄满了凉水的铁皮水桶,咬着牙,从头到脚,“哗——”地一下,给自己浇了个透心凉!
冰冷的井水,总算让他那快要沸腾的血液,稍稍降了温。
他抹了把脸上的水,低头看着盆里那张带着刺目红痕的床单,在清冷的月光下,俊脸上的神情,满是复杂与懊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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