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第一缕晨光再次透过窗帘缝隙,唤醒方秋桐的,不是生物钟,而是脖颈间温热而规律的呼吸,以及腰间那条沉甸甸、带着不容忽视存在感的手臂。
陈景山从身后紧紧拥着她,两人的身体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他的胸膛贴着她的脊背,长腿也霸道地缠着她的。
这是一种全然的占有和依赖姿态,与昨夜那个沉默归来、强势拥抱后又激烈索取的人一脉相承,却又在晨光中多了一丝不同以往的……黏腻。
方秋桐微微一动,想调整一下被压得有些发麻的手臂。
“别动。”
头顶立刻传来他带着睡意的、沙哑的嗓音。那条环在她腰间的手臂非但没有松开,反而收得更紧,仿佛怕她在清醒的瞬间就会逃离。
他甚至无意识地将脸在她后颈处蹭了蹭,像一只寻求温暖和安抚的大型犬科动物。
方秋桐僵着身体,不敢再动,心里却涌起惊涛骇浪。
过了一会儿,他似乎彻底醒了,但依旧没有松开她的意思。
反而开始有一下没一下地,用唇轻轻碰触她的后颈、肩膀,留下细碎而温存的触感。不像情欲的挑逗,更像是一种无意识的、确认般的亲昵。
“醒了?”他低声问,气息拂过她的耳廓。
“……嗯。”方秋桐应了一声,声音有些干涩。
他这才缓缓松开一些力道,让她得以转身面对他。
晨光中,他的眼神不再是以往那种深不见底的平静或审视,而是带着一种近乎柔软的慵懒和满足。
他看着她,伸手将她脸颊旁的一缕碎发别到耳后,指尖在她耳垂上停留了片刻,动作自然得仿佛已经做过千百遍。
“早。”他又说,嘴角勾起一个很浅、却真实存在的弧度。
“早。”方秋桐还有些不适应他这样的温和与……贴近。
接下来的时间里,陈景山仿佛变了个人。
起床洗漱时,他对着镜子刷牙自然地从身后抱住方秋桐的腰,下颌搁在她肩膀上,看着镜子里满嘴泡沫的她,眼神带着一种纯粹的、毫不掩饰的迷恋。
吃早餐时,他主动将抹好果酱的面包片递到她盘子里,问她今天想做什么,甚至在餐桌下,他的膝盖也会有意识无意地轻轻碰触她的。
他看书,会让她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偶尔抬头看她一眼,确认她的存在。
他处理一些必须经手的文件,也会把她叫到书房,让她在旁边的软榻上自己找点事做,美其名曰“陪他”。
他甚至在她起身去倒水时,会下意识地问一句“去哪?”,虽然语气很快恢复正常,但那瞬间的紧张和关注,无法掩饰。
这种无处不在的、近乎密不透风的贴近,让方秋桐感到无所适从,又隐隐有种不真实的心悸。
他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难以触及的陈景山,他放下了所有冷硬的外壳,变得……黏人。
方秋桐看着他在阳光下为自己削苹果的侧影,动作细致而专注,仿佛在对待一件珍宝。
她心中那份因昨夜沉沦而产生的惶惑不安,渐渐被一种更复杂、更汹涌的情感所取代。
她知道,有些东西,从昨夜开始,已经彻底改变了。
不仅仅是身体的关系,更是某种心理防线的坍塌与重建。
陈景山将削好的苹果递给她,看着她接过,然后极其自然地伸手,用指腹擦去她唇角并不存在的痕迹。
“甜吗?”他问,目光深邃地锁住她。
方秋桐咬了一口,清甜的汁液在口中弥漫开。她点了点头。
看着她乖巧的样子,陈景山眼底的柔软几乎要溢出来。他俯身过去,在她还沾着些许果汁的唇上,印下了一个带着苹果清香的、温柔的吻。
“嗯,是很甜。”他低声说,不知是在说苹果,还是在说她。
这个早晨,空方秋桐清晰地感受到——陈景山,已经彻底将她划归到了他的领地最中心,并且,不容她再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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