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脸颊火辣辣地疼,阮之怡缓缓抬起头,眼中泪光汹涌,红着眼看着自己母亲。
“当初是你逼着我跳舞,也是你拿着刀以死相逼,让我必须和景尧离婚……”
“事到如今,他凭什么要和我复婚?妈,请您看清现实!”
见阮母气得发抖,还想动手,她声音剧烈颤抖,忍不住控诉。
“当初你把我爸逼得割腕自杀,现在是不是也想把我逼死?!”
阮母的盛怒瞬间凝固,愕然愣在原地。
就在这时,别墅里跑出一个小小的身影,是杜欢意。
她攥着一个卡通创可贴,跌跌撞撞跑向阮之怡。
“阿姨,你的嘴巴流血了,意意给你贴贴。”
阮之怡心口一颤。
没等她有任何反应,杜景尧已大步上前,一把将女儿抱起。
“你跑出来干嘛?她的伤用不着你管。”
方才那瞬间的暖意,被他冷漠至极的言辞浇灭。
阮之怡眼神彻底黯淡下去,拉着母亲狼狈地转身离去。
背后,杜景尧的声音轻轻飘来:“意意,下次不许再掺和大人的事了。”
紧接着,一句话如利刃刺穿阮之怡耳膜。
“她们就是一对疯子,以后再看到了,记得离远一点!”
车上,阮之怡脑海中不断响起杜景尧说的那句话。
心里的钝痛混着酸涩,一波波往上涌。
前排传来阮母尖利的数落声。
“真是窝囊透了!自己的东西全被那狐狸精抢走!”
“养你这么大,半点用都没有!”
车窗倒映出阮之怡疲惫憔悴的脸,听着阮母刻薄的声音,十几年前亲戚聚会的记忆浮现在她脑海中。
那天,她刚拿下第一个国际赛金奖,揣着奖杯回到家,本以为能用它换来片刻安宁。
可饭桌上,阮母当着所有亲戚的面,骂得阮父抬不起头。
“为了这个家,我放弃了我的芭蕾舞梦。”
“我怎么就瞎了眼,嫁给你这么个窝囊废!”
“你赚的那点钱,连一节芭蕾舞课的学费都不够,还有脸在家休息?我要是你,早找根绳子吊死了!”
阮之怡永远记得,阮父不断黯淡下去的眼神,像被风彻底吹灭的烛火。
次日,她是被阮母的哭喊声和救护车刺耳的鸣笛声惊醒的。
阮父割腕了,永远长眠在了那一天。
从此以后,她童年唯一的温暖,没有了……
都说,人长大了,过去的伤痛就会慢慢减淡。
可阮之怡却觉得,有些痛像是刻在骨头上的印记,一辈子也擦不掉。
她的一生,都在治愈童年的创伤。
如今,她还要治愈杜景尧带来的痛。
他的爱,他的恨,他的背叛……
被杜景尧的所作所为深深打击后,阮之怡只能将训练时间延长,一整天都泡在舞房里。
她只有靠这种方式,才能短暂遗忘悲伤。
这天,阮之怡正在练舞。
突然门被推开,蓝心乔趾高气扬地挽着杜景尧走进来。
阮之怡心脏骤然一缩,还没开口,杜景尧递来一个红色礼袋。
“婚礼请柬,定在中秋。”
阮之怡怔住了,那抹刺眼的红像烙铁,狠狠烫进她眼里。
“我现在家庭美满,你来表演,算是对我们过去的告别。”杜景尧声音平静。
红色礼袋在阮之怡手里重得像千斤巨石,压得她喘不过气。
她的手指蜷缩着,几乎要将礼袋捏变形,好半天才艰难地挤出一句话。
“在这之前……你总得给我一个解释吧?”
杜景尧看着她:“我是喜欢你。”
“但,那都已经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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