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王海超的背被人从后面狠狠踹了一脚,他惨叫一声,就放开了春桃。
扭头一看,一个人站在他身后,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外面的月光,阴影把他笼罩得严严实实。
“周……周志军……”他声音抖得就像震动棒似的。
周志军不吭声,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就拎了起来,把他摁在门口的墙上。
声音像冰刀子似的割人,“王海超,你不想活了!”
一拳打在他的脸上,随着王海超的一声惨叫,口鼻里都流出了血。
好汉不吃眼前亏,这个道理王海超还是懂的。
“志军……兄弟……俺是一时糊涂……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王海超,把你那龌龊心思给俺收起来,否则俺废了你!”
他右腿膝盖猛的往上顶,王海超吓得面如土色,张嘴就要大叫,眼看膝盖就顶住了那里,却没有进一步用力。
王海超也愣住了,随即两腿瘫软站不住,周志军一松手,他就顺着墙滑坐在地上。
真是有惊无险!全身的冷汗直冒,额头上的汗珠子滚落下来。
要是周志军再往上顶一点,他就完了。 好不容易有了女人,要是成了废人这辈子活着还有啥意思?
他瘫软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表面上是服了软,可心里却记下了这笔账。
周志军和王海超同村生活了几十年,他是个啥人周志军清楚得很。
今个见他回来,就担心他会趁刘翠兰不在欺负春桃。
周志军一直没睡,支着耳朵听着院子的动静。
他又怕春桃是个软萌性子,王海超欺负她也不敢吭声,于是就走出屋,来到了春桃家屋后。
突然就听见灶房里传出春桃惊恐的叫声,他心里一沉,几步就冲了过来。
他双眼通红,脸黑得像锅底灰一样,狠狠发力,一脚就踹在了王海超的背上。
周志军那样的大高个,身体又强健,他这一脚踹得王海超痛不欲生。
王海超面色苍白的瘫软在地上,周志军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嫌弃的眼神就像看一堆臭狗屎。
随即目光转向了灶台后面的春桃身上,眼里的凶光顿时消散了几分,浮上了一丝柔和。
春桃蜷缩在柴草堆里瑟瑟发抖,粗布褂子上的扣子被扯开了两颗,头发凌乱,上面沾着草屑。
他一步就跨到春桃身边,王海超一看想趁机溜走。
“等等!”周志军声音冰冷,大喝一声。
王海超脚步一顿,就不敢向前走了,“志军兄弟……大半夜的……该睡了,俺去睡了!”
周志军看着他,冰冷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刮过他的脸,“到别处睡去!”
王海超一愣,随后连连点头,“好好……好,俺?俺到别处睡!”
嘴上服软,其实心里早已经恨的牙根痒痒。
周志军,你给俺等!俺王海超也不是吃素的!
他的几个弟弟在院子里打了一个地铺,躺在上面还没有睡着,正议论着王海超和刘翠兰那事,就看见他回来了,脸色有些不对。
“大哥,你这是咋了,大半夜的咋回来了?”老三王海豹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看向王海超。
王海超的背还在隐隐作痛,他一屁股坐在地铺上。
骂道,“周志军,你个孬孙,这一脚老子早晚要还回去!”
几人一听都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大哥,咋回事儿?”
“那个周志军就是个愣头青,他咋你了?”
王海超咬咬牙,把刚才的事对几个兄弟说了,王海豹一下子从地上窜起来。
抓起旁边的一根棍子喊道,“欺负人欺负到咱头上来了。走,咱兄弟几个去好好教训教训他,看他还敢不敢多管闲事了!”
这事本来就是王海超的错,再说了,他们兄弟几个的人品在村子上也不咋地,闹起来对他们不利。
王海超低沉着声音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咱早晚要治治那周志军,但不是这会儿!”
老二也附和道,“大哥说的对,周志军当过几年兵,有点儿功夫,咱要治他也不能硬碰硬,背地里治他!”
王海超走了之后,周志军不做声,只是蹲下身子,伸出粗糙的大手,为春桃整理好衣服。
月光从灶房门照进来,洒下一片清辉,周志军扣扣子的手有点抖 。
眼睛忍不住往里面瞄了一眼,傲然处的青紫还没有消,那是在瓜地那夜留下的。
那夜,是他活了四十年,头一回碰触女人。而且是他心心念念了四年的小女人。
那感觉太猛烈了,身体里就像有头疯狂的野兽,横冲直撞,他根本控制不住。
他扑上去的时候,下定决心要了她,把她变成一个真正的女人。
可到最后一步,他心软了!咬牙压下心中的火气,放开了她。
其实周志军后悔了,如果那夜他要了她,让她知道了做女人的快乐,也许她就不会抵触自己了。
他想,再有机会一定不能放过她了!一定要做一个男人该做的事情。
这几天王翠兰他们不在家,终于有机会了,可她的那个又来了。
他帮她扣好扣子,又一点点揪掉她头上沾的草屑。
春桃的小脸苍白,连嘴唇都没有了血色。
她蜷缩着身子,双手抱住膝盖不停地抖。眼睛直直地盯着灶洞,对周志军的靠近毫无反应,好像是吓傻了一样。
他不说话,只是弯腰把她抱了起来,抱到了堂屋的床上躺着。
然后又端来半盆子温水为她擦脸,这时春桃好像突然清醒过来,“哇”的一下就哭了。
“没事了!”他弯腰紧紧把她搂在怀里,任由她的眼泪打湿了他的胸膛。
她突然停止哭泣,猛地推开他,“走,你们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看俺好欺负就来欺负俺……”
周志军一句话没说,倒了一碗热水放在床头柜子上就走了。
春桃赶紧抹了一把眼泪下床,两腿发软地走到门口,把屋门给插上了。
这些男人一个个就跟见了小绵羊的饿狼似的,一不留神就想上来咬她一口。
她躺在床上不敢熄灯,眼睛盯着屋顶的椽子 ,眼泪顺着眼角无声的流了下来。
王结实连一个指头都不愿意碰她,洞房夜就领着别人跑了,她被村里人说成“不祥”之人,走到哪里都抬不起头。
王翠兰也把王结石的逃跑,王老憨的病死归结到她头上,说是她克的,横竖看她不顺眼。
还有那些不要脸的男人就像惦记过年的肉一样惦记着她,总想趁她不备咬上一口。
这一眼看不到头的糟心日子让她有了离开的念头,跑出去要饭,或者一死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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