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5.
全场响起一片哗然。
媒体记者闪光灯疯狂闪烁。
贺凛川脸色一白。
江如霜尖叫:“胡说,保安,把她拖下去!”
我冷笑,举起手中U盘。
“急什么?开胃菜而已。”
“真正的‘颁奖礼’,在后面。”
贺凛川眼神阴鸷得吓人。
他死死盯着我,嘴角绷紧。
虽然知道他的背叛,还是会被他的眼神刺到。
曾几何时,这双眼眸盛满真挚,说我是他一生唯一的信仰。
“姝意,我贺凛川此生绝不负你。”
当年誓言犹在耳畔。
如今可笑至极。
台下一位戴着鸭舌帽的女孩突然站起来,声音不大却清晰: “我……我作证!我亲眼看见贺医生和江医生在楼梯间……”
她话音未落,贺凛川厉声打断:“你胡说什么,想清楚再说话,还有你是谁?不是医院里的人吧。”
曾经那个会对医院护工温声道谢的贺凛川,早就死了。
“贺凛川!”
我的声音压过他的:“你除了会威胁人,还会什么?”
“我倒要看看,是谁该想清楚后果。”
江如霜躲到他身后,一副受惊的模样。
“我只是敬重贺医生的医术,真的什么都没有……”
“贺太太怎么能这样污蔑我?你就算赌气,也不能轻易相信底层贱民的话吧?”
贺凛川脸色铁青,克制怒意:“江姝意!你闹够了没有?”
“就因为我最近加班没回家,你就疑神疑鬼,胡乱吃醋,整天捕风捉影有意思吗?”
“你非要把家事闹成这样,让我难堪,你就满意了?”
他语气坚定,试图要将一切归咎于我的“嫉妒”。
江如霜立刻红着眼圈附和:“贺太太,您再生气也不能捏造事实,恶意揣测……我知道您一直不喜欢我,可也不能这样毁贺医生的前程啊。”
管理层席位上,几位董事脸色铁青,交头接耳。
院长忍不住站起身,却被身旁的股东按回座位,摇头示意他静观其变。
线上弹幕疯狂滚动:
[原配疯了吧?自己留不住男人就污蔑。]
[贺医生快离婚!支持真爱!]
[这泼妇谁啊赶紧拖下去!]
助手看向我,眼神询问是否控评。
我微不可察地摇头。
要的就是这效果。
捧得越高,摔得才越惨。
在场的已有因贺凛川两人的话产生动摇,偏向他们,对我投来鄙夷的目光。
等助手汇报舆论已登上热榜前三。
我抬手打断所有嘈杂。
我才开口,声音清晰地传遍会场。
“说完了?”
“那该我了。”
6.
“你说毁他的前程?”
“我要问问,出卖肉体算不算毁前程?”
“偷情算不算毁前程?”
“在自己儿子书包里任由小三放丝袜算不算毁前程?”
助手适时打开投影,证据罗列。
撕烂的蕾丝丝袜,办公室情趣用品,异常的资金流水……
全部摊开在所有人眼前。
“看清楚了?”
“谁在污蔑,谁在撒谎。”
我紧盯江如霜的眼睛:“你刚才说,‘底层贱民’?”
“江医生,你是仗着谁的势,这样侮辱人?”
“你所谓的‘江家千金’身份,就是让你用来划分三六九等的?”
全场目光如针,刺向她。
她脸色唰地白了。
我不给她喘息的机会,拿起遥控器,按下播放键。
“……贺太太?凛川倒没提过你这么多事……识相就自己滚。”
“……江家能帮他的,你可帮不了。”
两位的脸色变化飞快,我当然没有错过。
又按播放下一段录音。
一阵喘息突兀出来,瞬间引起众人指指点点。
她的声音娇媚:“猜猜看,她多久发现。”
他的喘息低沉:“你还有心思管这些垃圾,嗯?”
贺凛川的脸红得跟猪肝一个色,不知是被气得还是羞得。
她张着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我追着问:“这就是你说的‘清清白白’?”
“这就是你的‘敬重医术’?”
江如霜尖叫:“贱人!你算计我!”
“贺凛川早不爱你了!占着位置不下贱吗?”
“他碰你都嫌恶心!只有我……”
贺凛川怒喝:“闭嘴!”
她猛地顿住,煞白着脸捂住嘴。
我冷笑: “算计?是你自己蠢。”
贺凛川抓住我手腕,声音压得极低。
“姝意,够了,你要什么我都答应,收手吧……”
我甩开他,反手一记耳光。
“现在求饶?晚了。”
“医院不需要你这样的伪君子。”
“我也不要你这贱人,滚!”
我抬手示意。
助手立刻分屏投屏。
出轨照片、露骨聊天、私会录像等等,瞬间铺满巨幕。
所有肮脏细节,无处遁形。
我欣赏着他们绝望的表情。
江如霜彻底疯了,指着我尖叫。
“你敢动我?我可是江家大小姐!信不信我让你死无全尸!”
“不被爱的才是小三!你这黄脸婆早该滚了!”
“贺凛川爱的只有我,你算什么东西?”
我一把扯住她的头发,迫使她扬起脸。
“江家大小姐?”
扬手就是一记耳光抽在她脸上。
“还没认清自己身份?我帮你醒醒!”
她尖叫着挣扎:“我就是江家千金!你这种贱民也配质疑?”
我轻松制住她的手腕。
“证明呢?”
她眼神慌乱,强撑着气势:“我、我姓江!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我轻笑:“巧了,我也姓江。”
她突然僵住,贺凛川瞳孔骤缩。
“姓江的多了,难道个个都是江氏千金?”
“少往脸上贴金,你配吗!”
话音刚落,我爸出现在门口,瞬间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那可是只出现在新闻、电视上的人物啊。
我径直走过去:“爸,你外面还有第二个女儿?”
我爸皱眉:“胡说!我常年在国外忙,你妈也不能怀了啊。”
我转向江如霜:“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她浑身抖如筛糠,吓得脸色苍白。
“看来是还没醒。”我吩咐保安,“拖出去,扇到清醒为止。”
“不……不要……”
她瘫软在地,被直接拖走。
7.
院长站起来,笑着问:“江董,您怎么来了?”
我爸冷着脸扫过院长。
“我再不来,这医院怕是要改姓‘贺’了。”
“江董,这都是误会……”
“误会?”
我爸声音沉下去:“有人冒充我女儿,你们不查不问,还捧着她为非作歹,你这院长,当得可真明白。”
台下已经议论纷纷。
“原来江姝意才是江家千金。”
“那江如霜就是个冒牌货!”
“贺医生这是抛了珍珠捡鱼眼啊……”
贺凛川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像是被什么东西扼住。
他终于挤出一句破碎的话:“……这不可能……”
我按住我爸的手臂:“爸,您坐着歇会儿。”
“剩下的,我来。”
我走到他面前。
他双眼通红,嘴唇哆嗦:“姝意,我是被勾引的,我只是一时糊涂,是她先……”
“是她逼你出轨?逼你骂我垃圾?逼你把丝袜塞进儿子书包?”
他踉跄一步,嗓音干涩:
“我是被迫的,她拿江家压我、我不能丢了好不容易……”
话没说完,他自己都沉默了。
曾经那双深情的眼睛,此刻只剩慌乱。
我没理他,将投影切换。
屏幕上是他和江如霜的露骨聊天,时间横跨一年之久。
“你的清傲是演的吧,其实骨子里盛满了欲望。”
“急诊手术?是赶着去酒店做手术吧。”
“重视声誉?是靠女人上位,吃软饭的声誉吗?”
“你发现娶了我之后,并不能助你青云直上,怪我没家世没背景,这么多年除了有点钱没有丝毫用处。”
“于是慢慢暴露真面目,江如霜的出现正是你的跳脚板,你利用她,终于得到自己想要的。”
“对吗,你其实只爱自己。”
一条条证据砸下,他哑口无言,额角渗出冷汗。
我曾爱的形象,彻底粉碎,只剩肮脏。
心口最后那点痛,麻木了。
“贺凛川,你真让我恶心。”
“离婚是开始。”
“剩下的,我们法庭见。”
我转向全场,声音清晰冷冽。
“我要求彻查江如霜冒用江氏名义的一切行为。”
“包括贺凛川如何靠她‘帮助’,违规获得特级主任医师评选资格。”
“以及他们为扫清障碍,栽赃陷害竞争对手的全部事实。”
“这关乎医院声誉,更关乎每一位患者的安危,每一位员工的公平。”
“江氏绝不会允许蛀虫侵蚀公共利益。”
“所有证据已提交监察部门。”
“请各位董事、院长明察,给所有人一个交代。”
我说完,转身就走。
没再看他灰败的脸一眼。
热搜爆了。
#贺凛川江如霜 世纪贱人#、#真正的江家千金#、#假千金医闹门#、#贺凛川软饭男#
我刷着手机,面无表情。
网友人肉出江如霜,她是我爸前司机的女儿。
那些高定礼服,全是假货,奢侈品包包,也是假的。
她爸开豪车接送,是借职务之便偷开我家闲置车。
所有炫富照片,背景都被扒出是P图。
贺凛川成了全网笑柄。
“软饭硬吃第一名。”
“为个假货抛妻弃子,眼瞎心盲。”
后来,一个六十岁的老学究一纸诉状两人告上了法庭。
江如霜为了帮贺凛川除掉竞争对手,故意陷害,将一起重大医疗事故推到这位救死扶伤几十年的老人身上。
很快被判刑,江如霜嘶吼着不公被逮捕,而贺凛川却从头到尾像被抽走了魂,双眼空洞。
他说什么都不肯签离婚协议,我就找来那位医生,根本不需要他同不同意,婚姻关系自动解除,净身出户。
我将那套房子低价出售,放在网上拍卖。
我推开家门,爸在看报纸,妈牵着儿子伸开手。
大家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
我扑进家人怀抱,眼角划过湿意。
“妈妈!”
儿子像颗小炮弹似的冲过来,紧紧抱住我的腿。
我蹲下,用力将儿子圈进怀里。
我试探着轻声问:“宝贝,如果……以后没有爸爸了……”
儿子却笑嘻嘻地,用小手拍我的背:“外婆都告诉我啦!”
他撅起嘴:“爸爸是坏爸爸,欺负妈妈!”
“我在电视上都看到啦,他把臭袜子放我书包!我讨厌他,我有妈妈就好啦!”
我心口一热,将他更紧地搂住。
他吐字不清地说:“妈妈,别难过,我长大了,保护你。”
我抬头看了看妈妈,她回我一笑,这番话她一定教了很久。
我心里一酸,随即被一股暖流吞没。
“好,妈妈有你就够了。”
8.
没两天,新闻播报说贺凛川跑了。
我没在意,正给儿子办理新学校入学手续。
直到他胡子拉碴地出现在别墅外,眼窝深陷,双眼通红。
“姝意,我错了,对不起,原谅我好不好……”
他扑过来想抓我的手,被我避开。
“不好,你凭什么?”
他竟委屈地流泪:“我只是犯了一个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们重新开始……”
我冷笑打断:“别侮辱所有男人,我爸很专一,从初恋到老伴,唯有我妈一人。”
他噎住,又跪在地上哀求:“那让我见见儿子,他不能没有爸爸!”
“谁说的?”
“你听好了。”
我拿出手机,播放录音。
“我不要坏爸爸!我讨厌他!我有妈妈就够了!” 童声戛然而止。
贺凛川彻底僵住,脸色死灰。
“听清了吗?你不配做爸爸,更不配做丈夫。”
“你有关心儿子吗?儿子不爱你,讨厌你,你扪心自问为什么。”
“你的人生,彻头彻尾就是个失败者。”
他蹲在地上崩溃大哭:“我不信,我不信,我错了姝意、我错了……原谅我……等我出来我们……”
我不耐烦地挥手让人拖走。
打断腿,扔去警局。
听说贺凛川逃跑又追加了几年。
我带着儿子去了很多地方,不同地方的景色弥补了那个位置的空缺。
我担心儿子会受歧视,可他好像比我想象中更坚强。
他流利地和人交流外语,回头拉住我。
“妈妈快走,去海边的缆车要来不及了。”
我回过神,回握那只手,大步跟了上去。
前方春风拂过,万物皆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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