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这是将张家老大也给怨上了,林父心说。
知晓自己媳妇的心思也只是心疼大女儿,见不得看她过得有一丝不好,这会儿也只是嘴上埋怨两句罢了。
以他对自家媳妇的了解,问题多半是出现在村长媳妇身上,或者可以直接说就是张家的意思了。毕竟赵桂兰就是张村长在村子里另一张可以畅所欲言的一张嘴了,说是同气连枝也不为过。
林父也不恼,这条件若是放在他们老林家他也是同样的选择,想了想还是说:“大妹还小,多留两年,再相看相看也使得。你也快休息一会儿吧。”
陈香秀虽然气不过赵桂兰的拿乔态度,但从同为母亲的角度来说她并不能去指责什么,只得安慰自己林辞新年纪还小,多找找、多见见总能找到合适的。
在陈香秀看来,林辞新既然对她毫不隐瞒的表明了她跟张家谨互相看对眼的事,那么多半是张家谨在拐弯抹角的打听她们林家的口风了。
这是当前说亲的基本流程了,先暗地里通口气,等双方商量好了敲定了就找媒人上门,然后两家正式坐在一起商量结婚事宜。
在知道他们林家有意结亲后,张家谨那边又派出赵桂兰这个结亲后的准婆婆对她闺女一阵施压,可以说是明目张胆的在欺负人了。也是因此,本来对张家谨很欣赏看好的陈香秀,现在也看张家谨不顺眼了。
凭你千好万好的条件,对我闺女不好,咱们也拜拜了。
天可怜见的,这回张家谨是真的冤枉,他根本就不知道林家这边已经等着他上门提亲了,而他却毫无动静可言。
张家谨以为自己跟林辞新还要这么偷摸的再相处上一个月,一个月后他特意找人订的结婚用的金镯子就能拿到手了,到时候再放出风声去探听林家想法。
张家谨认为他跟小姑娘已经相处上了,只是怕误了林辞新的名声,所以他才一直变着法子的背着人行动,显得有些偷偷摸摸的上不得台面了。再一个就是,他也有些享受小姑娘主动来找他的感觉,一通娇声软语的甜言蜜语下来,那真的是谁听谁迷糊。
而林辞新的想法就更简单了,她也在观察着张家谨,看看这个男人究竟值不值得她托付真心,观察结果也出来了,男人没有大毛病反而有强烈的上进心,也不抽烟喝酒赌嫖,有能力又有责任心,是个结婚的好对象。
只是林辞新对于不喜欢自己的人,也不想莫名其妙的低头。她年轻气盛,心气儿不顺了被自己亲妈瞧出问题所在,没有隐瞒,也没有全部和盘托出。
陈香秀总结自己眼里看到的,再加上女儿的吐槽抱怨,脑补出了整个“张家谨想跟她闺女结亲,但又想压一压新媳妇的锐气”过程,并依照自己的经验判断,给张家谨判了死刑。
林父和陈香秀的嘀咕心历路程,只是一个关心自己孩子的母亲,在面对明确表示不喜自家孩子的人时,气不过说嘴了两句的本能反应罢了。
只能说在三方人自己的角度看来,大家都没有错。这是沟通不适时的情况下,产生的一个不太美好的误会。
同一时间,东屋也在讨论此事。
“你大妹是不是要相看了?”吴会芬略有些兴奋的对着丈夫说道。
林辞良表示,家里果然就没有一个安分的,无奈道:“没影的事你别瞎猜。”
“我就在屋里跟你说说嘛,你瞅瞅在外头我什么时候给你拖后腿过。”吴会芬有些不满的小声嘟囔。
“妈那边若是真的定下来了会告诉我们的,现在说媒纳聘之类的,一切都还没开始呢,大妹也刚才19岁,我估摸着应该是晚两年再嫁。你要是真闲的没事儿的话,趁着这会儿没人用水池子,你去把攒的衣服给洗了也好。”
“林辞良你个杀千刀的,这说的什么话?嫁给你我少洗衣服了还是怎么着了?我在自己屋里八卦一下碍着谁了,合着我嫁给你就是给你洗衣服来了…”吴会芬恼怒的扇着林辞良的后背。
林辞良皮糙肉厚的不为所动,吴会芬的力气他还是吃得住的。林辞良有气无力地将身体躺在床上,干了一上午的农活了,他是真的有些累了,不理会媳妇的喋喋不休,眼一眯就睡着了。
发泄了一通的吴会芬看着死猪一样的丈夫,喝口水也跟着躺下了。
谁不累呢,干农活就没有轻松的,都是一寸寸熬着,只是期望能多些收成罢了。
*
大河村,张村长家。
张家遥远远看着自家大哥提着柴火,背着背篓,两手满满当当的回来,连忙上去接应,“哥,你一个人去后山怎么不叫上我啊,前几年后山刚出完事这才多久啊。”语气虽有埋怨,手上帮忙卸下重担的动作却丝毫不停。
张家瑾感受着自家弟弟的关心,手上也没闲着,跟着一起将东西都归置好,“我心里有数。”
“哥,你去后山没碰上什么人吧。”张家遥有些试探的开口道。
张家瑾虽然有些奇怪弟弟为何会这么问,但也没往林辞新身上去想,更没往张家遥别有用心的想法上去想,只能说兄弟二人一个赛一个的能藏事儿罢了。
张家谨随口答着:“能碰上什么人,大家都警醒着呢。”这就是说后山还在大家的危险名单上,一般不往那边过去。
张家遥暗暗松了口气,根据他上辈子的经验以及重生后的归纳总结,林辞新这个时候还在找机会往他哥身边凑呢。
“大哥,你终于回来了。”一道略显稚嫩的童音从屋里传来。
“琰哥儿,今天乖不乖,有没有好好听话。”张家瑾摸了摸自家三弟的头,看着他比正常人略显苍白的脸色,声音温和的说着。
张家琰因着从娘胎里就营养不良,导致生出来时比之猫崽也大不了多少,赵桂兰一度以为这个孩子也要养不活了,简直要哭瞎了眼睛。
可那时正闹饥荒,家家户户都是勒紧裤腰带紧紧巴巴的过日子,吃了上顿没下顿的,人人都是饿的面黄肌瘦的,就这还算是条件好的,起码活下来了。没有余粮给大人吃,同样也没人会在意一个注定难以成活的小崽子,除了怀着孩子的赵桂兰。
“大哥,我乖着呢,今天还把所有的作业都写完了。”张家琰仰着脑袋看着自家大哥,乖巧的说道,求表扬的意图很明显了。
哦,那这真的是很厉害了。
张家遥在一旁听着,脑子里却不由自主的想到了林辞新的语调,想着她应该会说出的话。
即使已经十岁了,可看着还是瘦小一只的弟弟,张家瑾不由得心疼道:“那待会红烧肉做好了奖励琰哥儿多吃一些。”
猪肉是张家瑾外出采购时,让厂里关系好的同事特意给留出来的,去后山也是为了去捡柴,夏天柴火虽然没有秋后的质量好,但也够烧火做饭用了,猎物什么的都是搭头。而他妈面对猪肉是一定要红烧的,这么多年了也都习惯了。
“三弟确实很厉害。”张家遥竖了个大拇指。
赵桂兰从厨房出来,看着兄友弟恭的三人,吆喝道,“先过来端饭,等我把兔子收拾收拾炒了就可以开饭了。”
兔子就一只,养着也不划算,干脆炒成一盘算了,更何况今天三个儿子难得全在家里,赵桂兰也想多炒几个硬菜给家里人换换口味。
饭后,张家遥躺在床上,回忆着他与林辞新闹掰的具体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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