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C文学“你好！我想要一斤桃酥，麦乳精有吗？也要一袋。瓜子也来一斤……”
站在供销社柜台后边的售货员越听越不对劲，拿着鸡毛掸子将柜台敲得砰砰作响：
“等等！你带票了吗？”
江南从兜里掏出票据。
售货员仔细检查过后，发现这些票据虽然都快过期了，但却是全国通用票据，瞬间对江南的身份有了猜测。
再看江南身前背着个背篓，身后背着的，高过她头顶，一看就是大城市才可能有的黑色大包，不再苦着张脸，强行挤出一抹笑：
“还要什么吗？”
江南被她变脸的速度给惊了一下，却也没有揪着不放，顺着她的话继续说：
“还要一包盐……”
售货员将鸡毛掸子放到墙上挂好，态度十分友善的把江南要的东西拿出来，末了，凑近江南，压低声音：
“我这还有一些不要票的芝麻糖，你要吗？”
江南眨眨眼，狐疑道：“不要票的芝麻糖？”
“快临期了，有点发软，但绝对没坏！”售货员信誓旦旦的保证。
江南明了：“怎么卖？”
“5块钱一斤……”
江南蹙眉：“你咋不去抢？”
售货员讪讪一笑：“那不是抢钱犯法吗？”
江南板着脸：“那我岂不是还得感谢你，明明可以直接抢，却非要送我一包快过期的芝麻糖？”
售货员抿了抿唇：“2块5！”
江南贼兮兮的瞄了眼她的手。
售货员秒懂，从柜子里掏出一个牛皮纸包着的东西。
江南瞧着貌似有2斤？
动了动嘴巴：“1块5！”
“你！”售货员咬牙切齿：“太狠了！没有你这么砍价的！”
江南据理力争：“哪里狠了？白砂糖都才7毛8一斤！”
“你怎么不说白砂糖7毛8一斤必须要糖票？我这芝麻糖不仅不要票，上面还裹满了芝麻，”
“快过期了！一块3全给我，不卖我走了。”
江南说完，一把抄起柜台台面上的其他东西，转身就要离开。
售货员见她来真的，忙拽住她的衣袖：
“别！”
她无语了：“你这人！性子真急！而是，哪有像你这么讲价的？越讲越少……算了，看你长得可爱，一块6你全拿走。”
虽然她夸江南可爱，可江南不为所动：
“一块二，别拽我了，小心我把你领导喊过来，让他扣你的工资！”
“你！太狠了！一块五就一块五，我……我再送你2颗水果糖！”
江南瞅了眼，送的是那种1毛钱8颗的水果糖：
“10颗！”
售货员就没见过像江南这样厚脸皮的人，瞬间将头摇成了拨浪鼓：
“不行！最多……最多8颗！”
“成交！”
江南同意得太快，售货员猝不及防，呆了几秒：“成……成交！”
趁着柜台没人，两人跟做贼似的完成了这笔交易。
售货员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你这人，太狠了！”
江南掂了掂手里的牛纸皮袋，入手比瞧着的还要重一些，估摸着都快两斤半了。
又捏了捏芝麻糖，发现并不像自己想象中的那么软，只是不够硬挺而已，顿觉自己占了大便宜。
从黑色背包里掏啊掏，掏出一颗核桃，递过去：
“送给你！”
售货员那已经快到嘴边的不满，瞬间被咽了回去：
“谢谢？”
“不谢！下次有好东西，记得找我！”
江南挥了挥爪子，愉快的走出了供销社。
她虽然不爱干活，但力气大，背着一个黑色大书包，走起路来虎虎生风。
很快就到了国营饭店，从兜里掏出两张饭票，仰头瞅了下头顶的牌子：
“我要一份红烧肉，一份猪油渣炒青菜，还要3个大肉包，一碗白米饭！”
这会人少，后厨很快就做好了菜。
江南将足有她脸盘子那么大的3个肉包子装好，放进书包，开始炫饭。
她第一筷子夹的是红烧肉，红烧肉是典型的北方红烧肉，肉质紧实，汤汁偏咸鲜，香得江南差点没把舌头给吞了。
又吃了口猪油渣炒青菜，猪油渣脆香脆香的，青菜裹上了猪油，比清水烫的要好吃不知道多少倍！
江南吃了半个月的糊糊，这会遇上肉，兴奋得跟刚从栅栏里放出来的小猪崽似的，吃得喷香，头都没抬一下。
很快，一碗米饭被她吃了个精光。
“嗝！”
还剩三分之一的红烧肉，和半盘子猪油渣炒青菜。
浪费是不可能浪费的。
对此，江南早有准备，从随行背来的背篓里，掏出自己的饭缸，打包饭菜。
“还剩这么多，晚上还能再吃一顿。”
……
另一头，徐耀祖背着个空背篓，四处闲逛。
他这次来公社，一是为了见江南，最主要的目的，还是想找个挣钱的门道。
可这时候，除了国营性质的单位，一切私下往来，涉及金钱的交易，都被判定为投机倒把。
突然，
“耀祖？你小子，好几天没见了！来了公社也不说去看一看兄弟们！”
徐耀祖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一张长满横肉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