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无阙之所以决定教给朱季言太极,倒不是说太极只有花架子,而是因为对于修行者而言,这种拳法只能起到辅助作用。
真正决定胜负的关键,还是得依靠自身修为。
因而,这种拳法也不会从根本影响这个世界的平衡。
定下心神。
燕无阙走到桌案旁,取出纸笔,开始绘制太极的一招一式。
第一世的祖辈对太极颇有研究,耳濡目染之下,每一招每一式都了然于心。
身为修行者,记忆力远超常人。
即便这段记忆相隔百年,却仿佛历历在目,念念未忘。
燕无阙手中,太极拳法的每一个动作,渐渐纸面之上浮现。
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
八卦衍万物,八卦定吉凶。
……
时隔半晌。
墨落,笔停。
燕无阙将纸张折叠收好。
重新取出一张毛纸,再次提笔……
这一次,写的是心法——
冥心兀坐,息思虑,绝情欲,保守真元。
行径吐纳,使阴阳交汇,浑然成太极之象……
……
一夜未眠。
不知过了多久。
燕无阙将心法书写完成,再度抬眼之时,见到外面的天色早已大亮。
呼——
燕无阙出了口气,放下手中纸笔。
大大的伸了个懒腰。
燕某,乏了……
描绘太极之时,心神全部内敛,竟是丝毫没有注意到时间飞逝。
“该修炼了。”
无奈的摇摇头。
说来。
最近修为隐隐间有着从玄庭境七重突破到第八重的趋势,这之间只隔着一线距离。
燕无阙走到床榻旁,盘膝坐下,屏息凝神。
开始修炼。
……
时间迅速。
转眼间,夜幕降临。
朱季言如约来到燕无阙的房间。
吱呀。
房门打开。
朱季言开口:“上仙?”
燕无阙缓缓睁眼,并未开口。
拂袖而过,书写着太极心法的纸张飘然飞出,
朱季言眼疾手快,一把接住。
“这是?”
“太极。”燕无阙淡淡道。
“太极?”朱季言重复了一句。
燕无阙点头。
朱季言露出思索神情,“从未听过……这是,上仙独创的功法?”
燕无阙摇摇头,“你可以理解为,仙人所创。”
至于太极的来历,第一世的民间有各种解释……有的说是陈王庭所创,有的则说是张三丰所创。
这要跟朱季言解释来历,就太过繁杂了。
燕无阙没那个功夫,直接将太极来历推到仙人身上,无懈可击。
朱季言闻言微怔。
仙人?
上仙不就是仙人吗?
换言之,上仙是在委婉的表示……这功法乃是上仙自创?
念及如此。
朱季言心中大喜。
上仙竟然将自创功法教给自己!
这代表着什么?
噗通。
朱季言双膝跪地,“徒儿拜见师父!”
燕无阙脸色一黑,陷入懵逼。
什么鬼?
又开始了?
沉声道:“燕某并未说过收你为徒。”
闻言,朱季言认真地点头,正儿八经道:“徒儿明白,师父由仙界而来,自然不可能在人间停留太久。”
“我不是你师父。”燕无阙强调。
朱季言闻言,却像是没有听见,自顾自地道:“所以,师父不肯以师徒相认,是怕分别时徒儿会伤心……但师父将自创功法交给徒儿,便是想让徒儿传承衣钵。”
燕无阙嘴角抽了抽,竟是感到有些无话可说。
越来越觉得……这太子想象力有点丰富。
朱季言又道:“师父放心,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教诲之恩徒儿莫不敢忘,就算师父不认徒儿,徒儿也定会一直以师徒相称的!”
燕无阙:“???”
得,又疯一个。
“罢了,随你吧。”燕无阙叹了口气,心中大感无奈。
“师父早些休息,徒儿告退。”
朱季言乐呵呵的离开了。
咯吱。
大门缓缓闭合。
燕无阙再三叹了口气,缓缓闭眼。
眼不见心不烦。
修炼!
……
接下来几天,一切如常。
修行者达到一定修为后,便可辟谷不食。
因此。
燕无阙在这段时间,便只专注于修炼。
这段时间,他的修为愈发朝着玄庭境八重靠近,距离彻底突破,一线之隔。
然而,修炼一途长路漫漫,单是一重修为,寻常人便要花费数年,乃至数十年……
为稳固根基,燕无阙刻意压制了突破的速度。
时间迅速,三天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
床榻之上。
燕无阙缓缓睁眼,眸中神光蕴敛。
“三天了……”
都这么久了,想来,李凌煊也该抵达梁王府了。
一念至此。
燕无阙缓缓起身,推开大门。
阳光洒落进来,使得身心格外舒适。
许久没有这么放松了……
燕无阙荡起一抹自嘲的笑容。
百年以来,他都在猎杀穿越者的道路上不断前行,只为报当年之仇。
他无法倒下,也不能倒下。
微微移步。
燕无阙在梁王府巡视了一圈,却始终并未见到李凌煊。
“太傅?”
梁王不知何时出现在燕无阙身侧,出言打了句招呼。
“梁王。”燕无阙拱手。
闻言,梁王连忙摆手,苦笑道:“那都是庆国的官职,同为大明人,太傅称呼在下刘武便可。”
“嗯。”
燕无阙点头,问道:“这几天可有一个女子来府上?”
迟迟未见李凌煊,虽说心里并不关心她的死活,但出于秩序塔的情面,还是应该过问两句。
“女子?”梁王一怔,思索一番,答道:“并未见过。”
燕无阙皱眉,想起来前几天让朱季言调查过李凌煊的消息,便道:“太子呢?”
梁王闻言一愣,本想出言提醒,还是称呼“太子殿下”比较妥当,但回忆起来,太子殿下似乎说过,要对太傅无条件恭敬。
便叹息道:“殿下这两日闭门不出,恐怕是还未走出先帝驾崩的阴影。”
燕无阙淡淡道:“让他来见我。”
说完,回屋。
梁王站在原地,还未反应过来。
咯吱。
房门关上。
半晌……
梁王才是回过神,看着那扇紧闭的大门,嘴角不由得抽了抽。
让太子亲自来见他?
这太傅……
到底明不明白什么叫君臣有别?
思忖间,梁王犹豫了许久,终而只得是苦叹一声,朝着太子所住的方向走去。
太子说过,要对太傅加倍恭敬。
我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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