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许大茂的彻底垮台，如同一场突如其来的冰雹，将四合院砸得七零八落。他瘫坐在冰冷的地上，面如死灰，周围邻居们或鄙夷、或怜悯、或幸灾乐祸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他身上。娄晓娥那决绝的背影和她手中攥着的“罪证”，彻底击碎了他刚刚披上没多久的“虎皮”。他知道，自己完了。别说报复何诺，他自身都难保。那身借来的行头，此刻显得如此讽刺和沉重。

没有人去扶他。易中海早已悄无声息地溜回了自家屋子，关紧了房门，仿佛外面的一切与他无关。刘海中讪讪地站了一会儿，也背着手踱回了家，心里盘算着怎么跟许大茂“划清界限”。阎埠贵更是早就躲得不见踪影。

最后还是傻柱嫌他碍眼，骂骂咧咧地把他从地上拽起来，推搡着赶回了后院那间原本属于他和娄晓娥、如今只剩他一个人的冰冷小屋。“滚回去好好反省！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一场闹剧，仓皇收场。

院里的气氛，却并未因此轻松，反而更加凝重。许大茂的倒台，并没有消除风暴，只是让所有人更清晰地看到了风暴的残酷和无常。连许大茂这样突然得势的人都能瞬间被打回原形，甚至更惨，谁又能保证自己不是下一个？

一种兔死狐悲的压抑感，笼罩在四合院上空。

何诺推车回到自己小屋，闩上门，脸上并无喜色。娄晓娥的决绝反击，虽然解了燃眉之急，但也将她自己彻底暴露在了风口浪尖。她与许大茂公开决裂，并手握那些要命的证据，等于将自己放在了火上烤。许大茂及其背后的人，绝不会轻易放过她。

“必须加快步伐了。”何诺心中紧迫感大增。他原本的计划是按部就班，稳固根基，但形势逼人，必须提前启动一些预案。

他首先想到的是聋老太的提醒——“根深的树，也得弯腰”。眼下风头太劲，确实需要暂避锋芒，将注意力从院内转移到更安全的地方。

第二天一早，何诺直接去了轧钢厂，找到车间主任王主任。

“主任，我有个想法。”何诺开门见山，“关于那套老式车床的改进方案，我已经有了初步构想，但有些关键数据需要反复验证，在车间里干扰太大。我想申请一段时间，集中精力把方案完善好，最好能有个安静的地方画图、计算。”

王主任正因为最近厂里也开始出现一些“抓革命、促生产”的纷争而头疼，听到何诺主动要攻关技术难题，自然大力支持。“好！这是正事！厂里技术科资料室旁边有间小库房，平时没人用，安静得很，钥匙我给你，你就去那儿弄！需要什么材料、工具，直接打报告！”

何诺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一个合理的、远离车间和四合院是非之地的“避难所”。技术科资料室僻静，正好可以让他名正言顺地“消失”一段时间，既能避开院里的锋芒，又能静心完善方案，甚至可以利用资料室的资源，学习更多知识。

于是，从那天起，何诺的生活轨迹变成了两点一线：四合院——技术科小库房。他每天早出晚归，一头扎进图纸和计算中，对外面的事情不闻不问。在院里，他几乎成了隐形人。易中海和秦淮茹虽然恨他入骨，但一时也找不到由头发难，更何况娄晓娥手里的“炸弹”让他们投鼠忌器。何诺成功地为自己创造了一个相对安全的“风眼”。

在技术科小库房，何诺的收获远超预期。他不仅高效地完成了车床改进方案的详细设计（其精妙之处让后来审阅的王主任和技术科长大为惊叹），还如饥似渴地阅读了大量以前接触不到的技术资料和内部期刊，对当前国内工业水平有了更深入的了解。【高级金属材料学入门】的知识与实际情况不断印证，使他技术水平飞速提升。

【叮！潜心钻研，技术能力显著提升，成功完成“老式车床自动化改进方案”详细设计。奖励：清醒点300点，技能书《机械制图（专家级）》x1，与轧钢厂技术科声望提升（尊敬）。】

同时，他利用【初级反侦察提示】和谨慎的行动，几次避开了一些看似偶然的“盘问”和“关注”。风暴正在逼近，他能感觉到。

几天后，一个傍晚，何诺刚回到四合院门口，就感觉气氛不对。几个戴着红袖标、面孔陌生的人站在中院，易中海和刘海中正点头哈腰地陪着说话。阎埠贵躲在自己家门口，伸着脖子张望，脸色紧张。

何诺心中一凛，不动声色地推车往里走。

“站住！”一个为首的高个子青年叫住了他，目光审视地上下打量，“你就是何诺？”

“是我。同志，有什么事？”何诺停下脚步，语气平静。

“我们是‘红星战斗队’的，”高个子青年板着脸，“接到群众反映，你最近行踪诡秘，经常不在厂里也不在院里，是不是在搞什么非法活动？”

易中海在一旁插话，语气“关切”：“何诺啊，这几位同志也是例行公事，你好好配合，说清楚就行了。你是不是……去那个技术科资料室了？”他这话看似提醒，实则是坐实了何诺“行踪诡秘”。

何诺心中冷笑，果然来了。他面色不变，从口袋里掏出王主任批的条子和资料室的钥匙：“是的，同志。这是车间王主任的批条，我最近在技术科资料室攻关一项重要的技术革新项目，这是为了厂里的生产。如果不信，可以随时向王主任或者技术科核实。”

他回答得不卑不亢，证据确凿。

那高个子青年接过批条看了看，又和旁边的人交换了一下眼色。他们显然没想到何诺有备而来，而且理由如此正当。

“技术革新是好事，”高个子青年的语气缓和了一些，但依旧带着审视，“但也要注意影响，不要脱离群众。以后有什么活动，要及时向院里汇报。”

“好的，同志，我记住了。”何诺点头。

易中海的脸色有些难看，他没想到何诺准备如此充分。

就在这时，傻柱提着饭盒从外面回来，看到这阵势，立刻嚷嚷起来：“干嘛呢干嘛呢？围着何诺干嘛？他天天在厂里搞技术，累死累活的，你们还想怎么样？”

那几个战斗队的人似乎认识傻柱这个浑不吝，不想多纠缠，又训诫了何诺几句，便悻悻地走了。

危机暂时解除。但何诺知道，这仅仅是开始。战斗队的人不会轻易罢休，易中海他们也会继续寻找机会。他必须尽快完成下一步布局——将娄晓娥送走，并为自己寻找更稳固的靠山。

风眼之外，风暴正在汇聚更大的能量。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