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清晨的阳光刚爬上军训场的铁丝网，姜欢欢就穿着迷彩服站在了队伍里。昨夜刚下过一场小雨，空气里带着香樟树的湿润气息，可没过多久，太阳就冲破云层，把地面晒得渐渐发烫。

“稍息！立正！” 教官的口令划破晨雾，姜欢欢赶紧调整站姿，指尖贴在裤缝上，目光盯着前方的白杨树。军训已经过去三天，她的皮肤晒黑了一圈，额前的碎发被汗水黏在脸颊上，偶尔会有汗珠顺着下巴滴落在迷彩服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休息十分钟！” 口令刚落，姜欢欢就松了口气，跟着队伍往树荫下走。她刚拿出水壶想喝水，就听到身后有人喊她：“姜欢欢学妹，等一下！”

回头一看，是中文系的王学长 —— 大二的直系学长，昨天在军训表彰会上见过，听说负责中文系的新生联络。王学长手里拿着一瓶防晒喷雾，笑着走过来：“看你皮肤晒得有点红，这个你拿着用，防水款的，训练不容易掉，别晒伤了。”

姜欢欢愣了一下，赶紧摆手：“不用了学长，我自己带了防晒，谢谢您。” 她其实没带 —— 昨天整理行李时忘了放进迷彩服口袋，可她不想随便收别人的东西，尤其是陌生学长的。

“拿着吧，” 王学长把喷雾塞进她手里，语气很热情，“咱们是直系学妹，照顾你是应该的。我看你军训时总站在太阳底下，不涂防晒容易脱皮，到时候疼的是自己。” 说完，还特意指了指她泛红的脸颊，眼神里带着点过分的殷勤。

姜欢欢攥着防晒喷雾，有点不知所措。她想把喷雾还回去，可王学长已经转身走了，还回头对她笑了笑，让她心里有点发慌。

“拿着别人的防晒，很开心？” 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带着点凉意，吓了姜欢欢一跳。

她转过身，看到许栖站在身后，手里拿着一个白色的小袋子，眉头微微蹙着，眼神有点冷，盯着她手里的防晒喷雾，像是在看什么不顺眼的东西。

“许、许栖学长，” 姜欢欢赶紧解释，“是王学长硬塞给我的，我本来想还回去的，他已经走了……”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看着许栖的眼神，心里有点慌 —— 他好像生气了。

许栖没说话，只是从白色袋子里拿出一瓶防晒喷雾，递到她面前。瓶子是淡蓝色的，上面印着小小的多肉图案，和她的喷壶颜色一模一样，正是她常用的那款防晒。

“用这个，” 许栖的语气有点硬，却带着不容拒绝的认真，“你皮肤敏感，他那个牌子的防晒含有酒精，你用了容易过敏。这个是我早上在学校超市买的，和你之前用的一样。” 他昨天特意问了苏晓冉，知道姜欢欢用的是这款温和型防晒，早上五点就去超市排队，怕去晚了卖完。

姜欢欢的心跳瞬间快了起来，她看着许栖递过来的防晒喷雾，又看了看他微微泛红的耳朵，心里又暖又慌。她赶紧把王学长给的防晒喷雾放进兜里，接过许栖的喷雾，小声说：“谢谢许栖学长，多少钱我转给你吧？”

“不用，” 许栖别过头，看向操场另一边，声音有点不自然，“顺便买的。” 他其实是特意去买的，甚至还让超市老板帮他查了库存，确认有货才放心。

姜欢欢握着淡蓝色的防晒喷雾，指尖碰到瓶身上的多肉图案，心里满是欢喜。她拧开瓶盖，对着手腕喷了一点 —— 熟悉的清香扑面而来，和她家里的那瓶一模一样。她知道，许栖肯定是特意打听了她用的牌子，不然怎么会这么巧。

“怎么不用？” 许栖突然转过头，看到她只喷了手腕，眉头又蹙了起来，“脖子和脸也得喷，不然晒黑了要好久才能白回来。” 他其实是怕她晒伤，却不好意思说出口，只能找了个借口。

“我、我自己来就好，” 姜欢欢的脸瞬间红了，赶紧对着脸喷了一点，却不小心喷多了，脸上起了一层白色的泡沫。

许栖看着她慌乱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他拿出纸巾，轻轻帮她擦掉脸上多余的防晒，动作很轻，指尖偶尔碰到她的脸颊，冰凉的触感让姜欢欢的身体僵了一下。

“慢点喷，别急，” 许栖的声音软了下来，带着一点笑意，“你看你，都喷到头发上了。” 他帮她擦掉头发上的防晒，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不远处的陈阳看到这一幕，赶紧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发给苏晓冉：“你家欢欢和我家栖哥也太甜了！栖哥刚才看到王学长给欢欢防晒，脸都黑了，赶紧去买了同款，还帮欢欢擦防晒，醋坛子翻了都！”

苏晓冉收到照片，笑得合不拢嘴，回复：“太好了！就该让欢欢知道栖哥在意她！王学长就是个小插曲，成不了气候！”

姜欢欢看着许栖认真帮她擦防晒的样子，心里满是感动。她小声说：“许栖学长，你是不是…… 生气了？” 她能感觉到，刚才许栖看到王学长给她防晒时，眼神有点冷，肯定是生气了。

许栖的动作顿了一下，耳朵悄悄红了，他别过头，小声说：“没有，就是觉得…… 他那个牌子的防晒不适合你。” 他其实是有点生气，看到王学长对姜欢欢那么殷勤，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不舒服。

“哦，” 姜欢欢点点头，没再多问，心里却偷偷乐了 —— 她知道，许栖肯定是在意她的，不然不会这么紧张。

军训继续，上午练习的是跑步走。姜欢欢的协调性还是不太好，总是跟不上队伍的节奏，好几次差点踩到前面同学的鞋子。许栖看出了她的紧张，特意走到她旁边，小声提醒：“跟着我的节奏，左脚迈大一点，手臂摆直。”

姜欢欢跟着许栖的节奏，慢慢找到了感觉。她能清楚地听到许栖的呼吸声，感受到他身上淡淡的洗衣液味道，心里踏实了不少。跑步走结束时，她的额头上全是汗，许栖赶紧递过来一张纸巾，还是带着淡淡香味的樱花味纸巾 —— 和她平时用的一样。

“谢谢许栖学长，” 姜欢欢接过纸巾，擦了擦汗，小声说，“要是没有你，我肯定又要被教官批评了。”

“不用谢，” 许栖摇摇头，眼神很温柔，“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比昨天进步多了。” 他其实一直都在关注她，看到她一点点进步，心里比谁都开心。

下午是内务整理训练，在女生宿舍楼下的空地上。许栖搬了几张桌子过来，上面放着被子和枕头，教大家叠 “豆腐块” 被子。女生们围在一起，认真地看着许栖示范 —— 他的动作很熟练，把软绵绵的被子叠得方方正正，棱角分明，像块真正的豆腐。

“首先要把被子压平，赶出里面的空气，” 许栖一边示范，一边讲解，“然后把两边往中间折，留三分之一的距离，再把上下两端折起来，最后调整棱角……” 他讲得很详细，偶尔会停下来，回答女生们的问题。

轮到姜欢欢练习时，她怎么也叠不好，被子总是软塌塌的，没有棱角。她急得满头大汗，小声说：“怎么这么难啊，我好像叠不好。”

许栖走过来，站在她身边，耐心地说：“别急，我教你。” 他从姜欢欢手里接过被子，重新压平，然后握住她的手，教她怎么折边：“左手按住这里，右手往中间折，用力一点，把边压直……”

姜欢欢的手被许栖握着，能清楚地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心跳瞬间快了起来。她的脸贴得离许栖很近，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香味，看着他认真的侧脸，心里满是欢喜。

“这样就好了，” 许栖帮姜欢欢叠好被子，松开她的手，声音有点不自然，“你自己再试试，有不懂的再问我。”

姜欢欢点点头，按照许栖教的方法，重新叠了一遍 —— 这次终于叠出了像样的 “豆腐块”。她兴奋地说：“许栖学长，我叠好了！你看！”

许栖看着她开心的样子，嘴角忍不住弯了起来：“不错，比刚才进步多了。”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布袋，递给姜欢欢：“这个是颗粒土，还有一点多肉肥料，我妈说这个肥料能让桃蛋长得更快，你回去试试。”

姜欢欢接过布袋，心里满是感动。布袋是淡蓝色的，上面绣着一株小小的桃蛋，和她的手账封面图案一模一样。她知道，许栖肯定是特意让他妈妈准备的，不然怎么会这么巧。

“谢谢许栖学长，” 姜欢欢抱着布袋，小声说，“你真好，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谢你了。”

“不用谢，” 许栖摇摇头，眼神很温柔，“你喜欢就好。” 他其实很想告诉姜欢欢，为了给她准备这些，他昨天特意给妈妈打了电话，让她帮忙找最好的颗粒土和肥料，还让她绣了这个布袋。

内务整理训练结束时，已经是傍晚了。夕阳把天空染成了橘红色，女生们陆续回宿舍，许栖也收拾好东西，准备回男生宿舍。姜欢欢跟着他走了几步，鼓起勇气说：“许栖学长，周末的校园寻宝活动，我们要不要提前准备一下？比如看看路线图什么的。”

“好啊，” 许栖点点头，眼神很亮，“我明天把路线图给你带过来，咱们一起研究。对了，你喜欢吃什么零食？活动的时候可能会饿，我带点零食过去。”

“我喜欢吃草莓味的饼干，还有巧克力，” 姜欢欢小声说，她没想到许栖会这么细心，连零食都想到了。

“好，” 许栖点点头，把姜欢欢的喜好记在心里，“我明天给你带。”

走到女生宿舍楼下，姜欢欢正要上楼，突然看到王学长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本书，像是在等什么人。看到姜欢欢，王学长赶紧走过来：“欢欢学妹，这是中文系的新生手册，我帮你带来了，还有下周中文系有个交流会，邀请了很多作家，你要不要一起去？”

姜欢欢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回答，许栖就先开口了：“不好意思，她周末要和我一起参加校园寻宝活动，可能没时间去交流会了。” 他的语气很平静，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眼神里还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占有欲。

王学长愣了一下，看了看许栖，又看了看姜欢欢，笑了笑：“没关系，那下次有机会再一起去吧。” 说完，就转身走了。

姜欢欢看着许栖，心里满是惊讶 —— 她没想到许栖会主动替她拒绝王学长，还特意提到校园寻宝活动。她的脸瞬间红了，小声说：“许栖学长，谢谢你。”

“没事，” 许栖摇摇头，眼神很温柔，“你要是不想去，就不用勉强自己。对了，明天军训记得带防晒，别又忘了。”

“好，” 姜欢欢点点头，看着许栖转身离开的背影，心里满是欢喜，“许栖学长，晚安！”

许栖转过身，对着她笑了笑：“晚安。” 夕阳落在他身上，像是镀了层金边，好看得让姜欢欢心跳漏了一拍。

回到 302 宿舍，苏晓冉正等着她。看到她回来，赶紧凑过来：“怎么样怎么样？我刚才在窗户上看到了，许栖学长帮你拒绝了王学长，还提到了校园寻宝，是不是超 man 的！”

姜欢欢的脸又红了，坐在床边，把许栖给她颗粒土和肥料的事告诉了苏晓冉，还把许栖帮她叠被子、教她跑步走的事也说了。

“我就说许栖学长对你有意思吧！” 苏晓冉兴奋地说，“他连你喜欢吃草莓味饼干都记住了，这不是喜欢是什么？周末的校园寻宝活动，你可得好好把握机会，说不定他会跟你表白呢！”

姜欢欢点点头，心里满是期待。她打开许栖给她的布袋，想把颗粒土倒进桃蛋的花盆里，却发现布袋里还有一张小小的便签 —— 上面画着两株桃蛋，一株大的，一株小的，旁边写着一行小字：“校园寻宝见，有惊喜。”

字迹是许栖的，有点潦草，却很有力。姜欢欢看着便签，心里满是欢喜，她不知道许栖准备了什么惊喜，却忍不住开始期待 —— 周末的校园寻宝活动，肯定会很有意思。

而此刻，男生宿舍的 402 房间里，许栖正对着电脑屏幕发呆。屏幕上是校园寻宝活动的路线图，他已经研究了好几遍，特意把路线设计得经过湖边和樱花大道 —— 湖边有姜欢欢喜欢的荷花，樱花大道虽然没花，却很安静，适合聊天。

“栖哥，你还在看路线图呢？” 陈阳凑过来看，笑着说，“不就是个活动吗，至于这么认真？你准备给欢欢什么惊喜啊，跟我说说呗。”

许栖没说话，只是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盒子 —— 里面装着一条银色的手链，上面挂着一个小小的桃蛋吊坠，是他昨天特意去首饰店定做的。他想在校园寻宝活动结束后，把这条手链送给姜欢欢，作为惊喜。

“别问了，” 许栖把盒子放进抽屉里，脸上带着一点笑意，“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他其实很紧张，怕姜欢欢不喜欢这个惊喜，更怕自己会忍不住跟她表白，吓到她。

窗外的月光很亮，洒在许栖的书桌上，也洒在女生宿舍 302 的窗台上。姜欢欢的桃蛋小芽在月光下，好像又长大了一点，浅粉色的陶瓷盆旁边，淡蓝色的喷壶和许栖送的防晒喷雾放在一起，像是在见证着什么。

姜欢欢躺在床上，手里握着许栖写的便签，心里满是期待。她不知道许栖准备了什么惊喜，也不知道校园寻宝活动会发生什么，她只知道，有许栖在，一切都会变得很美好。

而这一切，才刚刚开始。许栖的手链，陈阳和苏晓冉的助攻，还有校园寻宝活动，都在为他们的故事，埋下新的伏笔。月光下，两个心怀期待的人，都在盼着周末快点到来，盼着能再见到对方。只是他们都没发现，彼此的心意，早就藏在了那些细微的关心和温柔的眼神里，等着被对方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