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问到暖手套,我微微一滞,故作镇定地回道:
“我戴了,但在学校搬东西时弄不见了,就戴了我同学的手套回来了。”
严易听着眼神微微一阖:“在学校弄不见的?”
我心慌地点点头。
“那行,我回头让人过去找找看。”
“啊?不,不用找了,学校那么大,不见就不见了,哪有那么容易找的,反正我也有暖手套。”
严易很慎重地看着我:“苏落,它不是一副普通的手套!”
我抬起头,看着他,心想:
它怎么不普通了?很贵吗?再贵也不会贵到二千块吧。
“它--它是我送你的--”严易啧了一声,有些泄气地说道:“算了,我再帮你买多一双吧。”
在我眼里,那双手套就是团购来的,公司里人手一副,并没有多矜贵。
反正没有两千块矜贵。
“我以为你在家,给你带了晚餐回来了,有汤,还有一些饭菜,在厨房里温着,你先去洗个手,我去帮你拿出来。”严易又说道。
我心里有点愧疚感,不敢说不饿,乖乖就去洗手了。
出来时,饭桌上已经摆好了几盘标准的南方菜色了,我眼眶忍不住有些温热:
“老板,我跟你非亲非故的,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现在才知道我对你好了?”
我:“--其实你也不用对我那么好的。”
“我能对你不好吗?你住在我这的这段日子,身上少一两肉,都是我对你的怠慢。”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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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周日,老板终于不用加班了。
但他让我上网课,说我这段时间落下几节网课了,要趁着周日补回来。
我只能乖乖听话,在书房里,我戴着耳机看直播回放,他则坐在他的电脑前忙他的工作。
时不时我会偷懒瞄一下老板。
从我这个角度看,不得不承认老板很帅,是那种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帅。
难怪霸王花说全冰城的女人都想靠近他。
偷看了几眼后,终于被他发现,吓得我不敢再抬头了。
这时候陈师母打过电话了,她听说我住的小区暖气坏了还在维修,让我安心地在小易家住,说有小易照顾我,她和陈教授才能安心在海南岛度假。
我说老板对我很好,我也会照顾好自己的,让他们别担心。
末了,严易也接过我的电话跟陈师母聊了一会儿,他们聊了什么我不知道,只知道严易时不时看我一下,然后放低声音地对着手机应了几声“好的””“我知道”“嗯”。
到了下午时,严易接到了方军的电话:
“去你家干嘛?不去--好,我现在就过去。‘
不知道方军跟严易说了什么,本不打算出去的严易,听完电话后便出去了。
他说他只是一下方军家里而已,没走远,有事打他电话。
我说好的,我在家,能有什么事。
他看了看我,没再说什么。
临走出大门前,我又忍不住问了一句:“那晚饭你回来吗?”
他说回,晚上想吃什么他回来再给我做。
听到这话,我总感觉有点怪不好意思的,白吃白住还要老板亲自做晚饭给我吃,说出来我都脸红。
刷完直播回放,有几个专业问题不懂,我直接在线上询问了网课老师,没想到网课老师在线秒回,一下子解决了我的疑惑,难怪之前的报表总是这几个地方出错,现在有老师一点,就想通了。
我心里挺感激严易的,虽然他骂人的时候挺讨厌的,可是他在我的工作和生活上,真的帮了我不少忙。
想到这几天在他家白吃白住的,还卖掉了他送我的暖手套,心里挺过意不去的,便决定想为他做顿饭,等他回家。
想到做到,我立刻跑去厨房看看有什么食材。
打开冰箱一看,全是干货和冷冻的食材,让我一下子没有做饭的冲动。
但想到小区外有一家生活新鲜超市,挺方便的,想到昨天的两千块横财,我便毅然地下了楼。
在新鲜超市里,我买了青菜、鸡肉和排骨,知道严易应该喜欢吃辣的,我又买了辣椒。
拎着东西从超市出来时,我拿着手机,一边查看菜谱,一边走路。
结果在过马路时,差点与一辆三轮相撞。
我不得不加快了脚步,结果马路一过,路边积雪太厚,一时看不清路面,直接就踢到了一块石头,整个人一下子四脚朝天地扑到了地上,小腿也好像硌到石礅上了。
人一摔,手里的几袋菜也跟着甩了出去,散了一地。
我痛得一时间站不起来,还好路过的好心人帮我把菜捡了回来,还把我扶到路边的石椅上坐着。
疼死了,坐在石椅上,我不停地搓揉着被撞疼的小腿。
“姑娘,要不要我帮你打个电话让家人来扶你回家?”
“姑娘你住哪,要不我扶你回家吧。‘
“是呀,天这么冷,还是赶紧让家里人来背你回家的好。”
“--”
身边的好心人七嘴八舌地说着。
可是我笑笑,说没事,我缓一缓就能自己走路了。
其实我不好意思说,在这座冷冷的冰城里,我并没有家人,连朋友都少得可怜,电话都不知道要打给谁的那种。
坐了一会儿,感觉没那么疼了,我便试着站起来,可是我还是高估自己了,小腿骨磕到石头,根本还没有缓过来,依旧疼得要命。
结果我又坐了回去,想着反正也走不了,别浪费时间,掏出手机打电话给陈佳这个标准的辣妹,问她怎么做辣子鸡要紧。
与此同时。
冰城一品,方军方总监的家里。
严老板和方军站在落地玻璃前,他们正低头地看着楼下小区门口的那个熟悉的小身影。
“阿易,你不下去看看吗?小狍子好像扑街扑得挺严重的。”
严易绷着脸,没出声,目光紧紧地锁着楼下。
从我从超市走出来的那一刻,他就看到了,先是看手机差点跟三轮车撞上,然后又是扑街。
这就是出门忘记看黄历的结果。
“刚才傻狍子跌倒那一下,我看你紧张得就要冲下楼了,怎么现在又忍着不理她了?”
严易依旧没出声,只是脸色越来越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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