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第二天一早,顾子君翻口袋惊叫一声,便怒气冲冲跑进了顾念屋里。
“念念,你都已经从家里要了两千块钱嫁妆了,我兜里的钱、妈妈兜里的钱都被你搜走了,你怎么还不知足,竟还要再次偷我的钱!你可知你这种偷盗的行为是很不齿的,我可以报公安抓你的!”
她这一声尖叫,将顾家众人都引了过来。
顾子灏走在最前面,习惯性为顾子君撑腰的样子:“君君,这女人又怎么你了!”
顾子君望向他身后的何杏枝,满腹委屈:“妈妈,您昨天补给我的三十块钱又被念念偷走了!她真是太过分了!”
何杏枝吃惊地望向顾念,眸里有失望:“念念,你怎么又拿君君的钱?快把钱还给君君!”
顾念心里冷笑。
看吧,这就是口口声声说愧疚她的亲妈。
遇事不问青红皂白,就直接给她定了罪。
还有她身后的顾云驰、顾子辰都是一般无二的神情。
她挤红了眼眶,面露心寒:“妈就是这样想我的?!我没有,谁主张,谁举证,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钱是我拿的?”
“你还装!”顾子君是真的生气了,顾念竟还有脸装,“你昨日都当着我们的面做过一次了!敢做不敢当吗?有本事让我们搜你的包!”
顾念故意做出一种被羞辱后强忍怒气的表情,她将自己的两个帆布包护在身后:“你们凭什么搜我的东西?我没有拿!”
“不敢让搜就是心里有鬼!”
顾子君不依不饶,她心里已经笃定是顾念偷的了。
顾家其他人也都这样认为:“念念,你要是清白的,怕什么搜?”
顾子辰更是直接上手。
有了顾子辰的帮助,顾子君也紧随其后上手。
顾念“挣扎”了几下,显得极为不情愿,但终是“寡不敌众”,帆布包被二人一把夺了过去。
顾子君迫不及待将包里的东西全部都倒在地上。
牙膏、洗头膏、卫生纸……但她翻遍了所有东西,都没找到钱。
她又翻顾念的口袋,也没有钱。
最后目光定格在床头落锁的盒子上:“一定在这里面!”
面对众人目光的压迫,顾念只能颤抖着双手打开了盒子,突然她也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
“啊!我的嫁妆!”
只见盒子中原本的两千块钱嫁妆,此刻竟变成了一堆废纸。
顾家人都愣住了。
到底顾云驰先反应过来:“坏了!怕是家里遭贼了!”
他和何杏枝赶紧回自己房间查看。
顾子君也变了脸色,她再顾不及顾念,“嗖”一下冲出了屋。
紧接着是顾子灏和顾子辰。
不多时,小洋楼发出一声又一声惊恐的尖叫。
属顾子辰叫得声音最大。
“草踏马,哪个傻逼玩意偷了我的压岁钱,呜呜,我还怎么买大白兔奶糖、饼干、桃酥、鸡蛋糕……”
一声声尖叫,很快惊扰来了周围邻居。
军区大院被盗,事态很严肃,保卫科很快赶来。
隔壁住的王春华探着脑袋挤进来,贼眉鼠眼的扫着屋内,问:“嚎这么大声音,到底丢什么了?瞧着屋里整整齐齐的,也不像是遭了贼的啊!”
倒像是熟人偷的呢。
保卫科也是这样想的。
有几个嫌命长的敢来他们军区大院里偷盗!
但他们还是依惯例做了记录,挨个问询。
问到顾子君时,顾子君突然愤恨地望向顾念:“肯定是你,你没来之前家里一直都好好的,怎么偏你一来,家里就招了贼,丢了钱?一定是你怨恨爸爸妈妈将你嫁给那残废的傅家三子!”
她辛苦攒的六百块钱啊,她还不能说!
她一直在家里装穷没钱了!
金戒指也不能说,那属于四旧之物!
要她打碎牙往肚子里咽,她如何能不气!
要不是顾念非要那两千块嫁妆,他们家又如何能招来小偷的注意!
顾念此时心情也装的极其低落:“你才丢三十块,我可丢了两千块钱,那是我的嫁妆啊!
你说是我,请问你在我身上搜到钱了吗?而且这里是军区大院,没有出入证如何进出?你们给我办出入证了吗?门口那都是真枪实弹的军人,你这是在侮辱我,更是对军人的不尊重!”
突然,她又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
“这不是我的盒子!小偷不但偷走了我的钱,还偷偷换了我的盒子!”
看有了线索,保卫科领导徐峰赶紧亲自过来询问。
“你如何得知这盒子被换了?”
顾念望向何杏枝:“妈,你还记得我昨天不小心将这盒子摔出一道裂痕吗?可这盒子现在却是完好无损的……”
经她这么一提,何杏枝也想起来了:“对!我昨天给念念的盒子,确实被她不小心摔出一道裂痕来!”
她期待地望向徐峰:“徐科长,请您一定要帮我们揪出小偷来啊。”
望向那盒子,顾子君不知为何心里一颤。
她这一细微的神情,没逃过徐峰的火眼金睛。
徐峰看了一眼手下,手下跟他多年,早已心灵相犀,很快借着查阅线索之际,从顾子君屋里找到个一模一样的盒子。
只是,这个盒子如顾念所讲,是有一道裂痕的盒子。
顾子君瞬间吓白了脸:“我……我不知道怎么回事!”
顾念猛然扬声道:“好啊,原来是你嫉恨我要了爸妈两千块钱的嫁妆才故意陷害我的,可我是为了你才嫁给那残废的付景琛的啊!你不知感恩就算了,还偷换我的钱盒子,果然和你亲妈一样的阴险歹毒!”
“不是我,我还没开始换……不是,我的钱也都丢了的……”
顾子君有些语无伦次。
到底怎么回事。
她是有这个想法,但她还没开始行动,她打算今天上午送顾念上火车时再换的。
看她这个样子,众人还有什么不懂。
顾云驰顿时沉下脸来,到底身上没流着他的血!
惯会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小伎俩!
他没有蠢到认为是顾子君偷的盗,但顾子君想偷顾念的钱却是毋庸置疑。
只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徐峰是个人精,生怕首长会质疑他的安全防护,只能将帽子往顾子君头上扣。
这若是顾团长家自导自演的戏份,可就和他没关系了。
“顾团长,顾子君同志行为有疑,按律我们要带她回去调查!”
闻言,顾子君更慌乱,她泪流满面望向何杏枝,声音戚戚哀哀:“妈妈,真的不是我……您最了解君君的……”
何杏枝的心瞬间软了,上前一把抱住顾子君:“妈妈信,不是君君!”
顾云驰叹了一口气,到底是捧在掌心精心呵护了十九年的女儿:“徐科长,不会是君君,你们去查最近的出入证明!”
徐峰只能去查出入证明。
顾念心里冷笑,查吧查吧,为了找混混骗她,顾子君这两日可没少异常出入军区大院……
见众人都离去,她便一屁股坐在床上,噘嘴道:“爸、妈,我现在没了嫁妆,我可不嫁给那残疾的付景琛了。”
顾子灏直接破口大骂:“你自己护不住自己的嫁妆怪谁!车票都买好了,岂容你反悔!”
何杏枝心情也不好:“念念,不要再闹了,咱们都说好了的。”
顾念眼泪说来就来:“你们明知道顾子君偷换我的钱匣子,却都还护着她,我才是爸妈亲生的女儿啊!反正没有嫁妆我不去,我穷怕了,乡下不像城里赚钱容易,每天在地里辛苦刨食都吃不饱穿不暖的,况且我嫁的还是个瘫子,我得照顾他,哪里有时间刨食?你们这不是逼我去死吗?”
顾云驰已经和傅景琛首长说好,事情到了这个份上,断没有功亏一篑一说。
顾云驰扶着咚咚跳的太阳穴:“家里钱都被偷了,只能再给你一千块,念念,你体谅一下家里!”
顾念噘嘴:“两千变一千,这打折的也太厉害了吧,但我毕竟是爸爸妈妈的亲生女儿,心是向着爸爸妈妈这边的,要不这样吧,顾子君偷了我的钱,就让她给我预支三年工资吧。”
顾子君才不要,但才刚张了张嘴,就被顾云驰狠狠瞪了一眼。
吓得她只能改了口:“念念,医院有规定,特殊情况用钱只能提前预支一年工资。”
这不是她瞎说。
顾云驰和何杏枝都知道的。
顾念也只能作罢,但她让顾子君给她写了欠条。
反正没有两千块钱,她是不会嫁傅景琛的。
她就像个滚刀肉,顾家也奈何不得她,只能让顾子君给顾念写了欠条。
至于还不还,这就是后话了。
因着丢了钱,何杏枝心情不好,没有去送顾念,而顾云驰则是去了军区开会。
顾子灏更不可能去送顾念了。
顾念面上装的委屈,实则心里乐开花。
吼吼,她现在可是富婆了呢。
她明面的钱是一千三百六十块钱现金,外加六百四十块的欠条。
而私下里,她意识进入空间偷偷数了数。
吼吼,不算小黄金,可是有整整六千块钱呢。
足够她这几年在乡下吃香的喝辣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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