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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竞标成功的喜讯像一阵浸了暖意的风,慢悠悠淌遍苏家上下每一寸角落,连空气里都飘着卸去千斤重担的轻快,连往日里总绷着神经的老员工,说话时都多了几分松快的笑意。林叔发来的照片攒了满满九宫格,一张不落地点开细看,最醒目的一张里,苏父站在竞标现场的公告栏前,公告上“苏家中标城东地块”几个黑体字格外扎眼,像是一道光,劈开了连日来笼罩在苏家头顶的阴霾。他鬓角的白发被午后阳光染得泛着浅金,根根分明,比往日看着更显眼些——那是这半个多月熬了无数个通宵、担了数不清的心事后,累出来的痕迹。往日总拧成川字的眉头彻底舒展开,眼角的皱纹里都嵌着化不开的笑意,抬手按了按眉心时,指节还有些未散的轻颤,指尖划过额头时,能隐约看到淡淡的青色胡茬,那是卸下千斤重担后,终于松劲的模样,连疲惫都透着安心。

苏母站在他身旁,穿了件浅灰色的外套,袖口被指尖攥得有些发皱,显然是等待结果时太过紧张,无意识攥出来的痕迹。她眼眶红得像浸了温水的樱桃,却笑得眉眼弯弯,嘴角的梨涡浅浅陷着,连带着鬓边松垮的碎发都显得温柔,抬手悄悄擦了擦眼角,指尖落下时,还带着未干的湿意,那是欢喜的泪,是踏实的泪。照片背景里,苏家的老员工们挤在一起,有人抬手抹了抹眼角,有人互相拍着肩膀击掌,还有人掏出手机分享喜讯,喧闹的欢呼声仿佛能隔着屏幕漫进来,撞得苏晚心头一阵发烫,鼻尖忍不住泛酸,眼眶瞬间就红了。

她对着手机屏幕看了许久,指尖轻轻拂过照片里父母的脸庞,指尖触到冰凉的屏幕,心里却暖得发烫,像是揣了个小火炉,暖意从心口蔓延到四肢百骸。眼泪没忍住落下来,砸在屏幕上晕开一小片水渍,顺着玻璃往下滑,滴在手腕的银镯上,顺着缠枝纹的缝隙往下渗,凉丝丝的泪与温热的银镯碰在一起,竟格外清晰。这一次的泪没有半分苦涩,没有绝望,全是卸下煎熬后的轻快,是苦尽甘来的释然,砸在手背上都带着暖意,连泪痕都透着轻松。她抬手胡乱擦了擦眼泪,粗糙的袖口蹭得眼角有些痒,眼泪却越擦越多,索性任由泪水淌着,顺着脸颊滑落,滴在衣襟上,晕开一小片浅浅的湿痕。嘴角却忍不住扬着,连肩膀都轻轻发颤,那是欢喜到极致的失态,是憋了太久、忍了太多委屈后,终于能肆无忌惮释放的轻松,不用再强撑着坚惮,不用再藏着恐惧,只安心享受这份来之不易的胜利。

手机忽然震动起来,屏幕上跳着“妈”的名字,振动的触感透过掌心传来,竟让她莫名有些慌乱,像是生怕惊扰了这份难得的欢喜。慌忙吸了吸鼻子,用袖口用力擦干净脸颊的泪痕,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些,才按下接听键。听筒里立刻传来苏母哽咽却雀跃的声音,像是攒了无数天的焦虑、担忧、期待,终于找到了出口,每一个字都裹着颤音,却透着挡不住的欢喜,隔着听筒都能感受到她的激动:“晚晚,我们赢了,真的赢了……公告贴出来的时候,你爸站在那儿半天没动,我都怕他熬坏了身子,这几天他天天守在公司改方案,觉都没睡几个小时,饭也吃得潦草,总算没白费,苏家保住了,我们家保住了。”

“妈,我知道了。”苏晚的声音也带着浓浓的鼻音,却笑着应道,尾音轻轻发颤,怎么都压不住那份激动,“你们也别太累了,方案定了,后续的事慢慢打理就好,不急在一时。爸要是睡不着,就让他喝杯温牛奶,泡个脚,别再熬通宵了,身体要紧。”她说着,眼泪又忍不住掉下来,视线模糊间,脑海里忽然浮现出前世父母绝望的模样——父亲坐在空荡荡的公司大厅里,手里攥着皱巴巴的破产通知书,头发一夜白了大半,眼神空洞得没半点光亮;母亲抱着她哭到晕厥,醒来后眼底再也没了往日的温柔,只剩化不开的愁苦,最后积劳成疾,早早离开了她。如今再听母亲欢喜的声音,再看照片里父母舒展的眉眼,才真切觉得,这一世的挣扎和坚持,那些受过的苦、担过的惊、熬的夜,都值了。

“知道知道,你才要照顾好自己。”苏母絮絮叨叨地叮嘱着,语气里满是化不开的牵挂,像是要把这段时间没说够的叮嘱,一次性都讲完,“你这孩子,这段时间受了那么多苦,躲躲藏藏的,连个安稳觉都没睡过,肯定瘦了不少。等这边理顺了,我和你爸就去接你回家,到时候咱们一家人好好吃顿饭,我给你做你最爱吃的糖醋排骨,炖得软烂入味,再做外婆生前常做的绿豆糕,放你爱吃的桂花蜜,咱们慢慢吃,慢慢说,把这段时间的事,都好好聊聊。”

挂了电话,苏晚握着手机愣了许久,屏幕还停留在那张全家福似的照片上,指尖反复摩挲着屏幕里父母的笑脸,一遍又一遍,像是要把这份安稳刻进心里。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当当,软乎乎的,暖融融的,连呼吸都觉得格外顺畅,再也没有往日里那种提心吊胆的紧绷感。她起身走到窗边,推开半扇窗,风里裹着院子里月季的淡香,混着泥土的湿润气息扑面而来,带着草木的清新,格外舒服。暖融融的阳光落在肩头,顺着衣领滑进衣服里,连骨头缝里都透着舒坦,像是驱散了所有的寒意和阴霾。

前世那些撕心裂肺的绝望,那些深夜里独自蜷缩在角落舔舐的伤口,那些眼睁睁看着亲人离世、家业崩塌却无能为力的痛苦,那些被背叛、被伤害的委屈,仿佛都在这一刻被彻底抚平,只剩下满心的安稳和踏实。她抬手摸了摸腕间的银镯,银镯被阳光晒得温热,指尖顺着缠枝纹缓缓摩挲,纹路凹凸不平的触感格外清晰,像是外婆的手,轻轻握着她的手腕。忽然想起外婆生前常坐在院子里的老藤椅上,摇着蒲扇,握着她的手说“万事皆有回甘,苦尽自有天晴,慢慢来,总会好的”,从前她总觉得是宽慰人的空话,遇到难处时,只觉得这话太轻,撑不起满心的痛苦。如今才算真切体会到这份滋味,涩过之后的甜,比任何时候都要绵长,都要珍贵,一点点渗进心里,暖得人眼眶发潮。

客厅里传来钥匙转动门锁的声响,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在安静的屋子里格外清晰,是顾言回来了。苏晚转过身,看着门口的方向,心里竟莫名多了几分踏实的期待,像是知道,只要他回来,所有的不安都会被抚平。门被推开,顾言走了进来,褪去了出门时的严谨,鸭舌帽捏在手里,额前的碎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几缕发丝贴在额角,沾着浅浅的汗渍,透着几分狼狈,却不显邋遢。他穿着一身简单的黑色休闲装,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线条利落的手腕,手腕上还有淡淡的红痕,想来是长时间握笔、整理文件磨出来的。眼底带着淡淡的疲惫,眼尾泛着浅浅的红,眼白处还有淡淡的血丝,想来是竞标结束后又马不停蹄地处理了不少后续事宜,连歇口气的时间都眉有,却难掩眼底那一丝藏不住的轻快,像是压在心头多年的石头,终于落了地,连眼神都亮了些。看到苏晚站在窗边,他脚步顿了顿,眼神微微柔和下来,语气比往日多了几分松弛,少了些疏离:“刚和阿姨通完电话?”

苏晚点点头,嘴角还带着未散的笑意,眼底亮得像盛了阳光,连眼神都透着欢喜:“嗯,我妈说等这边安顿好就来接我回家,还说要给我做糖醋排骨和绿豆糕,放我爱吃的桂花蜜。”说起爱吃的东西,她的语气里多了几分孩子气的雀跃,眼睛亮晶晶的,像是藏了星星。从前这些都是寻常日子里的小事,一顿家常饭,一句叮嘱,都平淡无奇,可经历过前世的失去,经历过这段时间的颠沛流离,如今再想起这些小事,却成了格外珍贵的期待,是安稳生活最真切的模样。

顾言走到沙发旁坐下,将手里的文件袋轻轻放在茶几上,动作轻柔,像是怕碰坏了里面的东西。指尖轻轻按了按眉心,指腹揉着酸胀的太阳穴,揉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松开手,缓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未散的沙哑,却格外清晰,每一个字都透着踏实:“竞标现场一切顺利,陆氏的方案漏洞太多,市场分析做得敷衍,数据都是粗略估算的,资金规划也不合理,根本没构成威胁,评委们几乎一致倾向我们,宣布结果的时候,陆氏那边的人脸色都沉了。”他顿了顿,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温水,润了润干涩的喉咙,水杯碰到嘴唇时,能看到他嘴角浅浅的弧度,“陆霆渊看到结果的时候,脸色瞬间就白了,一点血色都没有,站都站不稳,身体晃了晃,当场捂着胸口倒下去,脸色发青,看着吓人。送医后查出急性心梗,现在还在ICU观察,暂时没法再插手公司事务,就算以后醒了,短时间内也管不了事了。”

他又顿了顿,指尖轻轻摩挲着杯壁,继续说道:“陆氏现在乱成一团,几个副总本来就各怀心思,都想趁机夺权,陆霆渊一倒,没人镇得住场面,已经开始互相争权夺利了,开会的时候都能吵起来。财务部门又查出几笔违规操作的款项,是陆霆渊之前私下转移资产留下的痕迹,舆论也开始发酵,不少合作商看到陆氏出事,都在考虑终止合作,他们根本顾不上我们,自顾不暇。”说到这里,他抬眼看向苏晚,眼底多了几分笃定,语气也沉了沉,带着一丝释然:“张启明那边,陆霆渊住院前已经让人整理了他的罪证,包括挪用公款、泄露商业机密、勾结外部人员损害公司利益的所有记录,一点都没遗漏,都提交给了相关部门,不出意外,过不了多久就会立案调查,他就算想跑,也跑不掉了,该有的惩罚,他逃不了。”

听到这话,苏晚心里最后一丝顾虑也彻底消散了,像是一块悬在心头的石头,终于稳稳落地。那些曾处心积虑将她和苏家推入深渊的人,那些踩着别人的痛苦谋取利益的人,那些忘恩负义、背信弃义的人,终究都得到了应有的惩罚,没有侥幸,没有遗漏,善恶终有报,从来都不是一句空话。她慢慢走到沙发旁坐下,看着茶几上鼓鼓的文件袋,忽然想起这段时间的种种过往,像是放电影一样,在脑海里一一闪过——从陆家别墅里仓皇逃窜时的恐惧,心脏狂跳,手脚发软,连呼吸都觉得困难;躲在小旅馆里独自流泪的无助,看着窗外的黑夜,不知道未来在哪里,只能抱着膝盖默默哭到天亮;拿到顾言给的证据时的坚定,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让坏人付出代价;联系沈知衍时的忐忑,怕被拒绝,怕苏家连最后一丝希望都没有;签合同那天被追杀的惊险,身后脚步声越来越近,连死亡的气息都能感受到,拼尽全力奔跑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输;一步步布局反击时的谨慎,每一个细节都反复核对,怕出一点差错,怕所有努力都白费。

每一步都走得惊心动魄,每一次都像是在悬崖边徘徊,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却也幸好有顾言一路同行。他总是在她最慌乱的时候给出冷静的建议,帮她理清思路,稳住心神;在她最危险的时候挺身而出,护她周全,哪怕自己身陷险境也毫不犹豫;在她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默默陪伴,不用多说什么,只是递一杯温牛奶,说一句“别怕,有我”,就足以让她重新鼓起勇气。这份情谊,不是一句“谢谢”就能报答的,她这辈子都不会忘。她看着顾言疲惫的侧脸,阳光落在他的脸上,能看到淡淡的胡茬,眼底的疲惫藏不住,却透着踏实,轻声道:“这段时间,真的辛苦你了。如果不是你,我可能早就落入陆霆渊手里,走不到现在,苏家也撑不到今天,这份恩情,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报答。”

顾言抬眼看向她,眼神平静无波,却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柔和,像是湖面泛起的浅浅涟漪,转瞬即逝,却格外真切,比往日里的疏离多了几分温度。他轻轻摇了摇头,语气依旧平淡,却比往日多了几分暖意,像是春风拂过水面,轻轻柔柔:“我说过,我们是盟友,互相扶持是应该的。而且,扳倒陆霆渊,也是在为我自己讨回公道,查清我父母离世的真相,不算单方面帮你,不用觉得亏欠。”他顿了顿,伸手拿起茶几上的文件袋,从里面抽出一叠整理好的资料递过去,指尖不经意间碰到苏晚的手背,两人都微微一顿,像是被电流轻轻击中,又迅速收回手,顾言的耳尖悄悄泛红,却很快掩饰过去,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语气依旧平静:“这是陆氏现在的内部情况汇总,还有张启明涉案的详细整理,每一条证据都标注得很清楚,来源、时间、细节都有,你看看,也好彻底放心,不用再担心他们会反扑。”

苏晚接过资料,指尖触到纸张的微凉触感,纸张很厚实,带着淡淡的油墨香,一页页慢慢翻看着。里面的每一条记录都清晰明了,陆氏各部门的混乱现状、几位副总的争权细节、财务违规的具体款项和流向,张启明私下转移苏家资产的完整明细、与陆霆渊私下交易的聊天记录、泄露公司核心机密的邮件往来,甚至还有他私下诋毁苏家的录音文字版,条理分明,一目了然,每一份证据都铁证如山,让人无从辩驳。看到张启明利用父亲的信任,偷偷将苏家的核心客户资源转给陆氏,看着父亲的心血被他轻易出卖;看到他把公司的流动资金分批转移到自己的私人账户,一笔笔款项,都是苏家的根基;看到他在背后诋毁苏家、策划陷害的字句,字字诛心,心里没有了往日的恨意和愤怒,只剩下彻底的释然。那些伤害过她的人和事,那些刻骨铭心的痛苦,那些深夜里难以入眠的煎熬,终究都成了过往云烟,再也掀不起半点波澜,像是被风吹散了,只留下踏实和安心。

翻到最后一页,没有冰冷的证据,而是顾言手写的几行字,字迹工整有力,笔锋利落,却透着几分温柔:“所有隐患已清除,往后皆可安心,不必再惧风雨。”简单的一句话,没有华丽的辞藻,却像是一道光,照亮了心底最后一点角落,让苏晚心头一暖,眼眶又忍不住微微泛红,指尖轻轻摩挲着那几行字,心里满是感动。

看完资料,苏晚将其轻轻合上放在茶几上,指尖轻轻摩挲着封面,忽然想起顾言从前的遭遇,心里一阵发酸。他曾在陆氏兢兢业业多年,能力出众,却被陆霆渊嫉妒、陷害,夺走了辛苦打拼来的职位,失去了父母留下的产业,甚至差点丢了性命,这些年一直独自隐忍,默默收集证据,只为查清父母离世的真相,讨回公道。如今陆氏自顾不暇,正是他讨回公道、拿回属于自己一切的好机会,他却从未主动提起,反而一心帮着她和苏家。她抬眼看向顾言,眼神里满是认真,语气格外诚恳:“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陆氏现在乱成一团,根本无力反抗,你之前被他们陷害夺走的一切,要不要趁机拿回来?还有你父母当年的事,也该让陆氏给你一个公开的交代,让所有人都知道真相,还你和你父母一个清白。”

顾言沉默了片刻,指尖轻轻敲击着茶几桌面,发出轻轻的“笃笃”声,节奏缓慢,像是在慢慢梳理思绪,又像是在回忆过往的种种。阳光落在他的侧脸,勾勒出清晰的轮廓,鼻梁高挺,下颌线利落,却透着几分落寞。他的眼神渐渐沉了下去,却没有半分波澜,没有愤怒,没有不甘,只有一种历经风雨后的平静,像是看透了所有的名利纷争:“不必了。”他的语气很平淡,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没有半分惋惜,“我留在陆氏多年,本就不是为了那些名利地位,也不是为了争权夺利,只是想查清当年我父母离世的真相,给他们一个交代,不让他们死得不明不白。现在真相已经查清,是陆霆渊为了吞并我父母留下的产业,故意制造意外害死了他们,手段卑劣,如今他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卧病在床,陆氏乱作一团,众叛亲离,算是自食恶果,我没必要再回头纠缠。”

他顿了顿,抬眼看向窗外,眼神变得悠远起来,像是在回忆过去和父母在一起的时光,又像是在眺望未来的日子,眼底透着几分向往,几分平静:“那些失去的东西,就算拿回来,父母也回不来了,那些受过的苦、挨过的难,也不会消失,反而会让我一直陷在过去的仇恨里,困在回忆里走不出来,没必要。往后,我只想过安稳的日子,把父母留下的旧宅打理好,院子里种上他们爱吃的花,守着那些和他们有关的回忆,安安静静地生活就好,不用再勾心斗角,不用再提心吊胆,平淡安稳就够了。”

苏晚看着他平静的模样,心里忽然有些心疼。他看似冷静淡然,什么都不在乎,可那些失去亲人、被人陷害的痛苦,那些独自隐忍、默默扛下一切的煎熬,终究是刻在骨子里的,只是他习惯都独自承受,不轻易表露罢了。他把所有的情绪都藏在心里,把坚强和冷静留给别人,自己却默默消化所有的痛苦。她想安慰他几句,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有些伤痛,从来都不是几句安慰就能抚平的,只能默默陪着他,让他知道,他不是一个人。沉默了许久,她轻声道:“也好,安稳的日子,确实是最难能可贵的,经历了这么多,平淡安稳才是最踏实的。如果你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随时可以找我,不管是大事小事,我都会尽力帮你,不用客气,就像你当初帮我一样。”这不是客套话,是她发自内心的想法,顾言对她的帮助,她无以为报,只能尽自己所能,在他需要的时候伸出援手,陪他走过往后的安稳日子。

顾言转过头看向她,眼底闪过一丝暖意,像是冰雪融化后的暖阳,轻轻浅浅,却格外真切。他轻轻点了点头,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容,这是他第一次在苏晚面前露出这样真切的笑容,没有防备,没有疏离,没有伪装,纯粹又温柔,像是卸下了所有的铠甲,露出了内心最柔软的一面:“好,我记住了。”

两人坐在沙发上,客厅里很安静,只有窗外风吹过树叶的轻响,沙沙作响,还有墙上挂钟滴答滴答的声音,缓慢而坚定,像是在诉说着岁月静好。没有尴尬,反而格外惬意,不用刻意找话题,就这样安静地坐着,也觉得踏实。苏晚忽然想起这段时间在别墅里的日子,虽然是为了躲避危险才住在这里,却过得格外安稳,像是找到了一个可以躲避风雨的港湾。顾言话不多,却总是默默照顾她,心思细腻得让人意外——会记得她不吃香菜,做饭时不管是炒菜还是煮汤,都会特意避开;会在她熬夜整理资料时,悄悄端来一杯温牛奶,还会提醒她早点休息,不要熬坏了身体;会在她情绪低落、想起过往忍不住难过时,用平静的语气安慰她,说一句“都会过去的”,简单的一句话,却能让她慢慢平静下来;会在她遇到危险时,毫不犹豫地保护她,哪怕自己身陷险境,也绝不会让她受到伤害。

这些细碎的小事,一点点温暖了她那颗饱经沧桑的心,让她在黑暗的日子里,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和安全感,让她知道,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有人会陪着她,护着她。从前她总觉得,经历过前世的背叛和伤害,再也不敢轻易相信别人,可顾言的出现,让她重新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真诚,还有善良,还有值得信任的人。

“对了,”苏晚忽然想起什么,抬手摸了摸腕间的银镯,指尖顺着缠枝纹轻轻摩挲,眼神柔和下来,带着浓浓的思念,“这个银镯,是外婆留给我的,是她亲手给我戴上的,她说里面藏着平安符,是她特意去庙里求的,能保我平安顺遂,一辈子都平平安安。”她轻轻转动着银镯,缠枝纹贴在皮肤上,温热的触感格外安心,像是外婆的手,一直握着她的手腕,陪着她走过所有的艰难险阻,“这段时间,不管遇到多大的危险,不管有多害怕,我只要摸到它,感受到它的温度,就会觉得心里踏实很多,好像外婆一直在我身边陪着我一样,给我勇气,让我不敢放弃。”

她顿了顿,眼神里多了几分怅然,又多了几分庆幸:“前世我临死前,被陆霆渊的人追赶,摔倒在地上,银镯磕在石头上,碎成了两半,当时我看着碎掉的银镯,心里特别绝望,觉得连外婆的保佑都没了,以为再也见不到它了。没想到这一世,我重生回来,银镯还好好地戴在我的手腕上,一点损伤都没有,或许真的是外婆在天上保佑我,保佑苏家,才让我有机会重来一次,守住家人,守住家业。”

顾言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她的话,眼神里满是认真,带着理解和尊重。他能感受到苏晚语气里的思念和珍视,也能理解这份信物对她的意义,那不仅仅是一个银镯,更是外婆的牵挂和祝福,是支撑她走下去的力量,是她心里的慰藉。那些藏在信物里的爱,从来都是最坚定的力量,能让人在黑暗中找到方向,在绝望中看到希望。

苏晚说着,忽然笑了笑,眼神变得明亮起来,像是驱散了所有的阴霾,只剩下满心的欢喜和期待:“现在一切都好了,苏家保住了,爸妈平安无事,坏人也得到了惩罚,我很快就能回家和父母团聚,以后再也不用过提心吊胆的日子了,再也不用躲躲藏藏了。”她的语气里满是对未来的期待,眼底亮得像星星,那是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是历经磨难后依旧不放弃的希望,纯粹又热烈。

顾言看着她眼里的光,心里忽然觉得很满足。这段时间的付出,不仅仅是为了自己的公道,也是为了守护这份纯粹的希望,守护这个女孩的坚强和善良。如今看到她能重新露出这样明媚的笑容,看到她眼里的光重新亮起来,所有的辛苦都烟消云散了,所有的付出都有了意义。他轻轻点了点头,语气里满是真诚,带着祝福:“嗯,以后都会好的,往后皆是坦途,再也没有风雨了。”

傍晚时分,手机又震动起来,是林叔发来的消息,一条接一条,透着掩饰不住的欢喜。林叔说,苏父已经让人整理好了张启明背叛苏家的所有证据,除了提交给相关部门的部分,还准备在公司内部公示,打印出来贴在公告栏上,让所有员工都看清他的真面目,知道他是如何忘恩负义、背叛公司的,也给公司上下一个交代,给那些一直坚守岗位的老员工一个说法。林叔还说,苏父特意叮嘱他,让他好好感谢顾言,说顾言是苏家的恩人,等苏晚回家后,一定要好好招待他,好好报答他的恩情,不管是苏家能做到的,都绝不会推辞。苏晚把消息一条一条转给顾言看,顾言只是淡淡笑了笑,摇了摇头,说不用这么客气,都是应该做的,盟友之间,不必如此见外。

晚饭依旧是顾言做的,没有复杂的菜式,还是两菜一汤,一盘清炒时蔬,翠绿鲜嫩,一盘清蒸鱼,鲜香入味,还有一碗冬瓜海带汤,清淡爽口,都是家常口味,却做得格外鲜香可口,每一口都透着踏实的烟火气。吃饭的时候,客厅里很安静,只有碗筷碰撞的轻响,清脆悦耳,暖黄的灯光落在饭菜上,落在两人身上,像是镀了一层温暖的光晕,格外温馨。苏晚忽然觉得,这样安稳的日子,真好,没有算计,没有危险,没有勾心斗角,只有简单的烟火气,只有安静的陪伴,却让人满心踏实,满心欢喜,这是她这段时间以来,过得最安稳、最舒心的一顿饭。

吃完饭,苏晚主动提出洗碗,不想再麻烦顾言,这段时间已经麻烦他太多了,能自己做的事,她不想再劳烦他。顾言没有拒绝,只是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苏晚系着围裙,围裙是简单的浅色,系在身上,透着几分居家的温柔。她站在水槽前,认真地洗着碗筷,水流哗哗地响,泡沫沾在指尖,格外柔软,洗得格外仔细,连碗边的油渍都擦得干干净净。顾言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忽然泛起一丝莫名的情愫,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慢慢滋生,轻轻浅浅,却格外真切,像是春风拂过心田,悄悄长出了嫩芽。这段时间的相处,他早已被苏晚的坚韧、善良和勇敢打动,她明明经历了那么多痛苦和磨难,却依旧没有放弃希望,依旧保持着内心的纯粹和善良,不卑不亢,勇敢反击,这样的女孩,值得被世界温柔以待,值得拥有所有的美好。

洗完碗,苏晚擦了擦手,转过身看到顾言站在门口,眼神直直地看着她,愣了一下,有些疑惑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我洗得不干净?”

顾言回过神来,脸颊微微发烫,轻轻摇了摇头,语气有些不自然,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没什么,只是觉得你洗得很认真,洗得很干净。”说完,他不敢再看苏晚,转身快步走出厨房,耳根悄悄泛红,连脚步都比往日快了些,像是在掩饰什么。

苏晚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笑了笑,眼底满是暖意,心里忽然觉得有些温暖,像是有什么东西悄悄发芽,轻轻柔柔的。她走到客厅,看到顾言坐在沙发上看着文件,眉头微微皱着,像是在思考什么,便轻轻走过去,坐在他旁边的沙发上,没有打扰他,只是拿起手机刷着新闻。看到关于陆氏集团混乱现状的报道,还有张启明被立案调查的消息,新闻下面的评论都是谴责陆霆渊和张启明的,心里没有半分波澜,只是觉得大快人心,善恶终有报,他们终于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了代价。

夜深了,窗外的天色彻底暗了下来,只有几颗星星挂在天上,微弱却坚定地亮着。苏晚回到客房,躺在床上,却没有丝毫睡意,心里满是踏实和欢喜,还有对未来的期待。她看着窗外的月光,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在地板上铺开一片淡淡的银辉,格外温柔,像是外婆的手,轻轻抚摸着地面,静谧而安详。她想起这一世的种种,从重生时的震惊和绝望,以为又要重蹈覆辙,到下定决心守护家人和苏家,哪怕拼尽全力也要改变命运;从一步步收集证据、布局反击,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到如今逆风翻盘,守住了家业,让坏人得到了惩罚,每一步都走得艰难,却也每一步都走得坚定,从未放弃过。

她很庆幸,自己没有放弃,没有被前世的痛苦打垮;很庆幸,遇到了顾言这样的盟友,这样的朋友,一路陪着她,护着她,帮她走过最难的路;很庆幸,所有的努力都有了回报,所有的坚持都没有白费。她抬手摸了摸腕间的银镯,银镯依旧温热,像是外婆的手在轻轻抚摸她的手背,温柔而安心,像是在告诉她,一切都好了,以后都会平安顺遂。她闭上眼睛,嘴角带着浅浅的笑容,心里满是安稳和期待。这一世,她不仅守住了家人,守住了苏家,还亲手为自己和苏家赢得了新生,摆脱了前世的悲剧,改写了命运。未来的路还很长,或许依旧会有风雨,或许还会遇到挑战,可她已经有了足够的勇气和力量,有了家人的支持,有了值得信任的朋友,有了不放弃的决心,一定能从容面对一切,牢牢抓住属于自己的幸福,拥抱属于自己和苏家的光明未来。

迷迷糊糊间,苏晚渐渐睡着了,这一夜,她睡得格外安稳,没有噩梦,没有惊醒,连翻身都很少。梦里全是美好的画面——父母笑着看着她,眼里满是温柔,苏父给她递来一块刚切好的水果,苏母轻轻摸着她的头发;外婆在院子里浇花,院子里的牵牛花爬满了篱笆,五颜六色的,格外好看,外婆笑着喊她过去,给她递来一块刚做好的绿豆糕,带着淡淡的桂花香;顾言站在不远处,嘴角带着浅浅的笑容,手里拿着一本书,安静地看着,阳光明媚,微风和煦,鸟儿在枝头唱歌,一切都那么平静美好,像是一幅温暖的画卷,永远定格在最幸福的瞬间,让人不愿醒来。

第二天一早,苏晚是被院子里的鸟鸣声吵醒的,叽叽喳喳的,清脆悦耳,像是在唱着欢快的歌,驱散了所有的睡意。她睁开眼睛,窗外的阳光已经透过窗帘洒了进来,暖融融的,落在床上,格外舒服,让人忍不住想多躺一会儿。她伸了个懒腰,浑身的疲惫都消散了,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帘,看到院子里的绿植长得格外茂盛,枝叶翠绿,生机勃勃,月季开得正艳,五颜六色的花朵在阳光下格外好看,花瓣上还沾着淡淡的露水,晶莹剔透,几只小鸟落在树枝上,蹦蹦跳跳的,时不时唱几句歌,格外热闹,充满了生机和希望。

她简单洗漱了一下,换了一身浅色的连衣裙,裙摆轻轻垂下来,透着几分温柔。走出客房,看到顾言已经在厨房忙碌了,锅里飘出淡淡的粥香,混着煎蛋的香味,还有小菜的清爽味道,格外诱人,瞬间勾起了食欲。苏晚走到厨房门口,靠在门框上,笑着说:“早啊,又麻烦你了,其实我可以自己做的。”

顾言转过头,看到她,眼神微微柔和下来,嘴角带着浅浅的弧度,语气轻松:“早,没事,我醒得早,顺手做了,快好了,再等一会儿就能吃了。”说着,他抬手关掉火,把煎好的鸡蛋盛出来,放在盘子里,煎得金黄,边缘微微卷起,看着就好吃。

早饭很简单,小米粥熬得软烂,带着淡淡的米香,一口下去,暖乎乎的,格外舒服;煎蛋金黄鲜香,外焦里嫩;还有几碟爽口的小菜,腌黄瓜、凉拌豆腐丝,清爽解腻,都是家常的味道,却让苏晚吃得格外香甜,一口接一口,连吃了两碗粥,像是要把这段时间亏欠的安稳,都补回来。吃饭的时候,手机忽然震动起来,是林叔打来的电话,苏晚连忙接起,听筒里传来林叔松快的声音:“小姐,告诉你个好消息,先生已经把张启明的罪证在公司内部公示了,打印了好几张纸,贴在公告栏上,员工们都围过来看,看完之后都特别愤怒,纷纷谴责张启明的忘恩负义,说没想到他是这样的人,现在公司上下的凝聚力反而更强了,大家都想着好好干活,把苏家的生意做好。”

林叔顿了顿,继续说道:“还有沈总那边,他的团队已经开始协助咱们筹备城东地块的项目了,派了几个专业的人过来,帮着分析市场、制定规划,各项工作都在有条不紊地推进,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先生和夫人现在也放心多了,脸上终于有笑容了。”最后,林叔语气轻快地说:“对了小姐,先生和夫人已经收拾好了东西,明天一早就会过来接你回家,到时候咱们一家人就能团聚了。”

挂了电话,苏晚的心情格外好,嘴角一直扬着笑容,眼里满是欢喜,像是藏不住的快乐,忍不住和顾言分享:“我爸妈明天就来接我了,明天就能回家了。”

顾言看着她欢喜的模样,眼里满是笑意,心里也替她高兴,轻轻点了点头,语气真诚:“嗯,挺好的,一家人团聚了,终于能回家了。”

吃完早饭,苏晚坐在客厅里,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她的东西不多,只有一个小小的行李箱,几件换洗衣物,还有一些重要的文件,都仔细地放在一个文件夹里,小心翼翼地收好。很快就收拾好了,行李箱不大,却装着她这段时间的坚持和希望。收拾完东西,她坐在沙发上,看着这个住了一段时间的别墅,心里忽然有些不舍。这里虽然不是她的家,没有熟悉的亲人,却给了她一段安稳的时光,让她在最艰难的时候,有了一个可以躲避风雨的港湾,不用再提心吊胆,不用再躲躲藏藏。在这里,她遇到了顾言,遇到了可以信任的朋友,一起并肩作战,一起度过了最难的日子,这里的每一个角落,都藏着她的回忆,客厅的沙发、窗边的阳光、院子里的花草,都让她觉得亲切。

顾言看到她有些低落的模样,眼神有些放空,看着客厅的角落发呆,心里大概猜到了她的想法,走到她身边坐下,轻声道:“以后要是想过来看看,随时都可以来,这别墅我平时也很少住,钥匙我留一把给你,想来的时候,直接过来就好。”

苏晚抬起头,看着顾言,眼里满是感激,心里暖乎乎的,轻轻摇了摇头,笑着说:“好,谢谢你,不用留钥匙了,要是想来,我提前跟你说就好。这段时间,真的麻烦你了,不管是生活上还是别的方面,都帮了我太多,我会一直记得你的恩情,永远都不会忘。”

顾言轻轻摇了摇头,眼神真诚,语气平淡却坚定:“不用放在心上,我们是朋友,朋友之间,本就该互相帮忙。”

听到“朋友”两个字,苏晚心里一暖,像是有暖流划过,用力点了点头,眼里满是认真:“嗯,朋友,一辈子的朋友。”

下午,阳光正好,不冷不热,透过窗户洒进来,暖融融的,格外舒服。苏晚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忽然提议:“外面阳光挺好的,要不要去院子里走走?”顾言答应了,两人一起走出客厅,来到院子里。院子里很安静,只有风吹过树叶的轻响,还有花草的清香,格外惬意。两人坐在院子里的长椅上,阳光落在身上,暖融融的,像是盖了一层薄毯,格外舒服。微风轻轻吹过,带着花草的清香,拂过脸颊,温柔而惬意。

他们聊着天,没有刻意找话题,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没有防备,没有疏离,像是认识了很久的老朋友,有说不完的话。苏晚说起外婆生前的事,说起小时候在乡下的日子,外婆家有个小院子,院子里种满了花草,牵牛花爬满了篱笆,每到夏天,就开得格外热闹。外婆总是会在院子里种些蔬菜,茄子、黄瓜、西红柿,成熟了就摘下来做菜,格外新鲜。外婆还会做绿豆糕,每到夏天,就会蒸一大盘,放凉了给她吃,带着淡淡的桂花香,是她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绿豆糕。说起这些,苏晚的语气里满是思念,眼里带着淡淡的怅然,却也透着温暖,那些回忆,是她心里最珍贵的宝藏。

顾言静静地听着,偶尔会说几句自己的经历,说起父母生前对他的期望,希望他能平平安安,不用大富大贵,只要过得开心就好。说起小时候和父母一起生活的时光,父母会带他去公园玩,会陪他放风筝,会给他讲故事,那些日子,简单而幸福,是他心里最温暖的回忆。说起这些,他的眼神里满是怀念,还有淡淡的怅然,像是在怀念那些再也回不去的日子,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落寞。苏晚没有打断他,只是静静地听着,偶尔点点头,用眼神告诉他,她在听。

不知不觉,夕阳西下,晚霞染红了半边天,像是一幅绚丽的画卷,从天边蔓延开来,粉色、橙色、红色交织在一起,格外美丽。夕阳的余晖洒在院子里,落在两人身上,像是镀了一层金色的光晕,温柔而静谧。两人坐在院子里,看着夕阳渐渐落下,一点点沉入远处的地平线,心里都格外平静,没有仇恨,没有算计,没有痛苦,只有简单的陪伴和温暖,像是岁月静好,安稳如初,让人不想打破这份宁静。

回到客厅,苏晚忽然想起什么,从行李箱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盒子,盒子是木质的,上面刻着简单的花纹,很精致。她走到顾言面前,递给他,眼神真诚,语气认真:“这个送给你,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和帮助,是我的一点心意,你一定要收下。”

顾言愣了一下,没有立刻接过来,有些犹豫:“不用这么客气,我不能收,都是朋友,不用送礼物。”

“你就收下吧,这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不值钱,只是我的一点心意,要是你不收,我会不安心的。”苏晚笑着说,语气里满是真诚,眼神坚定,像是一定要让他收下。

顾言犹豫了一下,看着她真诚的眼神,终究还是接过了盒子,轻轻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枚小小的平安符,用红色的绳子系着,平安符是用棉布做的,上面绣着简单的纹路,针脚细密,格外精致,还带着淡淡的清香,像是草药的味道,又像是淡淡的花香。

“这是我外婆生前绣的平安符,一共绣了两个,一个我戴在身上,一直陪着我,帮我躲过了很多危险,另一个本来是外婆准备留给家里人的,现在送给你。”苏晚轻声道,眼神里满是真诚,“希望它能保佑你平安顺遂,往后都能安稳度日,再也没有风雨,再也没有磨难,平安健康就好。”

顾言看着手里的平安符,心里忽然一暖,像是有暖流划过,眼眶微微泛红,他很久没有收到过这样真诚的礼物了,没有贵重的价格,却满是心意,比任何昂贵的东西都要珍贵。他紧紧攥着平安符,指尖轻轻摩挲着上面的纹路,语气认真,带着感激:“谢谢你,我会好好珍藏的,一定会好好保管。”

苏晚笑了笑,心里格外踏实,能为他做的不多,只能用这样简单的方式,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希望他往后都能平安顺遂。

晚上,两人依旧一起吃了晚饭,还是简单的家常饭菜,却依旧吃得格外温馨。饭后坐在客厅里看了一会儿电视,没有太多的话语,偶尔说几句无关紧要的话,却格外温馨,像是多年的老友,安静地陪伴着彼此,就很踏实。夜深了,苏晚回到客房,躺在床上,心里满是期待和不舍。期待着明天和父母团聚,期待着回到熟悉的家,回到正常的生活;却又不舍着离开这里,不舍着离开顾言,不舍着这段安稳的时光。

这一夜,苏晚睡得依旧很安稳,梦里依旧是美好的画面,父母的笑容,外婆的绿豆糕,顾言的陪伴,阳光明媚,岁月静好。她知道,明天过后,她就会回到自己的家,回到正常的生活,而这段在别墅里的时光,将会成为她生命中最珍贵的回忆,永远铭记在心,永远不会忘记。

第二天一早,天刚亮,苏晚就醒了,比平时醒得早,心里满是期待,再也睡不着了。她简单洗漱了一下,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是一件浅粉色的连衣裙,显得格外温柔,还特意整理了头发,想以最好的状态,迎接父母的到来。走出客房,看到顾言已经在厨房忙碌了,和往日一样,准备着早饭,锅里飘出淡淡的粥香,格外安心。苏晚走到厨房门口,笑着说:“早啊,又麻烦你了。”

顾言转过头,看到她,眼神柔和下来:“早,快好了,吃了早饭,叔叔阿姨应该就快到了。”

两人一起吃了早饭,吃得很安静,却不尴尬,偶尔对视一眼,都带着浅浅的笑容。吃完早饭,两人坐在客厅里,没有说话,安静地等待着,心里都带着几分期待。苏晚时不时看向门口,眼神里满是欢喜,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腕间的银镯,像是在缓解心里的激动。

没过多久,门外传来了汽车的声音,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了别墅门口,苏晚立刻站起身,走到门口,心里满是激动,心跳都加快了。门被推开,苏父苏母走了进来,看到苏晚,苏母立刻跑了过去,一把抱住她,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声音哽咽:“晚晚,妈妈终于见到你了,让妈妈好好看看你,瘦了好多,脸色也不好,这段时间肯定受了很多苦。”

苏晚也抱着母亲,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心里满是委屈和欢喜,哽咽着说:“妈,我没事,我很好,一点都不苦,现在我们家没事了,我也能回家了。”

苏父站在一旁,看着女儿,眼眶也泛红了,嘴角却扬着笑容,声音有些沙哑:“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以后再也不让你受委屈了。”他看着女儿,眼里满是心疼,这段时间,女儿在外躲躲藏藏,担惊受怕,他这个做父亲的,却没能保护好她,心里满是愧疚。

顾言站在一旁,看着一家人团聚的画面,心里也替他们高兴,嘴角带着浅浅的笑容。苏父走到顾言面前,紧紧握住他的手,用力摇了摇,语气里满是感激,像是有说不完的感谢:“顾先生,这段时间真的谢谢你了,谢谢你照顾晚晚,谢谢你帮苏家度过难关,要是没有你,晚晚可能就出事了,苏家也撑不到今天,这份恩情,苏家永远不会忘,以后有任何需要,只要苏家能做到的,绝无二话。”

“苏先生客气了,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苏小姐很坚强,苏家也很有韧性,能度过难关,都是你们自己的努力。”顾言轻声道,语气依旧平静,却带着真诚。

苏母也走过来,对着顾言连连道谢,拉着他的手,非要邀请他一起回家,好好招待他,做些好吃的,报答他的恩情。顾言婉拒了,说自己还有事要处理,家里还有些东西要整理,等以后有机会再去拜访,语气真诚,却带着坚定,苏母也不好勉强,只能作罢。

苏晚知道顾言的性格,不善言辞,也不喜欢热闹,知道他是真的不想麻烦,也没有勉强他,只是走到他面前,眼神里满是不舍,语气认真:“那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按时吃饭,不要太累了,要是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会帮你。”

顾言点了点头,眼神里满是真诚,语气坚定:“好,你也一样,好好照顾自己,好好陪伴叔叔阿姨,好好生活,以后都会好的。”

苏晚看着顾言,心里满是不舍,却也知道,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终究还是要分开的。她和父母一起收拾好东西,提着行李箱,走到门口,最后看了一眼顾言,眼里满是感激和不舍,笑着说:“再见,以后一定要常联系。”

顾言也笑了笑,眼里满是真诚,轻声道:“再见,保重。”

苏晚跟着父母走出别墅,坐上了回家的车。车子缓缓驶离别墅,苏晚透过车窗,看着顾言的身影渐渐变小,直到消失在视线里,心里忽然有些难过,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却也满是感激。她知道,这段经历,将会成为她生命中最宝贵的财富,而顾言,将会成为她生命中最重要的朋友,永远铭记,永远珍惜。

车子驶在回家的路上,窗外的风景不断变化,阳光明媚,微风和煦,路边的花草长得格外茂盛,生机勃勃,一切都那么美好,像是在迎接她的新生。苏晚靠在母亲的肩膀上,看着窗外的风景,嘴角扬着浅浅的笑容,心里满是安稳和期待。她知道,新的生活已经开始了,往后的日子,将会充满阳光和希望,再也没有黑暗和痛苦,再也没有算计和危险。

烬余的微光,终成燎原之火;历经风雨的人生,终将迎来天晴。这一世,她守住了家人,守住了幸福,也守住了内心的纯粹和善良。未来的路还很长,她会带着这份坚韧和勇敢,带着家人的爱和朋友的祝福,一步步往前走,拥抱属于自己的光明未来,活成自己最想要的模样,不辜负前世的遗憾,不辜负今生的相遇,不辜负所有的坚持和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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