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怕我下毒啊?”
见他不动筷子,林清月挑了挑眉,自己夹起一块肉放进嘴里。
肥而不腻,入口即化。
“唔,真香!”
她满足地眯起眼,“你不吃我可都吃光了啊,这可是给孩子补营养的。”
顾霆深收回目光,抿了抿唇。
他拿起筷子,夹起那块红烧肉,放进嘴里。
那一瞬间,味蕾仿佛炸开了。
浓郁的肉香混合着酱汁的咸甜在口腔内弥漫开来。
这味道……
竟然出奇的好。
比他在部队食堂吃过的红烧肉都要好吃。
“怎么样?”林清月凑过来,眼睛亮晶晶地盯着他。
顾霆深咽下嘴里的肉,喉结滚动。
他垂下眼帘,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情绪,声音依旧低沉,却少了之前的冷硬。
“嗯,不错。”
林清月撇撇嘴。
这男人,嘴真硬。
明明刚才吃得眼睛都亮了。
“好吃你就多吃点,你腿上有伤,得吃肉才能长得快。”
林清月又给他夹了一筷子土豆丝,“尝尝这个,解腻的。”
王秀英在一旁吃得热泪盈眶。
“好吃!真好吃!”
老太太一边往嘴里扒拉着大米粥,一边抹眼泪,“清月啊,娘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肉。娘以前……娘以前真是瞎了眼,没看出你是个这么能干的好媳妇。”
只是这媳妇现在变好了,以后该不会再变回去吧?
她希望媳妇能一直保持着现在的样子,可千万别再变回去了。
林清月心里一暖。
“娘,以后咱家的日子会越过越好的。”
她端起粥碗,喝了一大口。
热乎乎的粥顺着喉咙滑进胃里,暖洋洋的。
顾霆深没说话,但他吃饭的速度明显比平时快了不少。
一大碗粥,两碗肉,很快就见了底。
他放下碗筷,看着正在给婆婆夹菜的林清月。
灯光下,她那张胖乎乎的脸虽然依旧不好看,但眉眼间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柔和与坚韧。
她额角的汗水还没干,几缕发丝贴在脸上。
并不狼狈。
反而有一种……真实的生活气息。
顾霆深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粗糙的碗沿。
或许。
她是真的想好好过日子了?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就被他强行压了下去。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这才第一天。
谁知道她是不是在演戏?为了那笔钱?还是为了别的什么?
他看着自己那条残废的腿,又看了看桌上剩下的半盆肉。
至少。
今晚这顿饭,是热的。
心口那个被寒风吹透的大洞,似乎也被这滚烫的肉汤,填补了一点点缝隙。
“我吃饱了。”
顾霆深拿起拐杖,撑着身子站起来。
动作依旧艰难,但背脊挺得笔直。
他深深地看了林清月一眼。
那眼神里,少了几分审视,多了几分复杂。
“碗放着,我来刷。”
说完,他拄着拐杖,一步一步挪出了堂屋。
林清月看着他的背影,愣了一下,随即笑了。
这男人。
还挺知道心疼人的。
她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肚子,在心里默默说道:
宝宝们,看来你们的爸爸,也不是块捂不热的臭石头嘛。
吃完饭,夜色渐深。
王秀英早早回屋歇着了,堂屋里只剩下林清月和顾霆深。
煤油灯昏黄的火苗跳动着,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夜色如墨,浓得化不开。
桌上的煤油灯火苗摇曳不定,将两人的影子在斑驳的墙壁上拉扯得忽长忽短,透着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与尴尬。
“洗洗睡吧。”
“洗洗睡吧。”林清月说。
顾霆深起身:“锅里还有热水,我去给你兑。”
说着,他就要去拿拐杖。
“你坐着别动!”林清月一把按住他,“你那腿不方便,我自己来就行。”
在这个年代,洗澡可是个大工程。没有淋浴,没有浴霸,只有灶房里的大铁锅和用来洗衣服的大木盆。
林清月抱着换洗的衣服钻进了灶房。
她把门栓插好,又找了块破布把窗户遮得严严实实。
借着灶膛里还没燃尽的余火,林清月费劲地把那个沉重的大木盆拖到地中间,兑好了温水。
脱掉那身像是盔甲一样沉重的衣裳,林清月低头看了看自己这具身体。
层层叠叠的游泳圈,粗壮如象腿的大腿,还有稍微一动就乱颤的拜拜肉。
林清月叹了口气,接下来她得好好减肥,争取早点瘦下来。
她拿起那块粗糙的丝瓜瓤,沾了点水,开始跟身上的泥垢做斗争。
虽然条件简陋,但温水冲刷过皮肤的感觉还是让人舒爽了不少。林清月仔仔细细地把身上的褶子都搓了一遍,直到皮肤被搓得泛红,那股子黏腻感才终于消失。
洗完澡,她换上了一件宽大的旧背心和一条肥大的大裤衩——这还是顾霆深的旧衣服改的,穿在她身上虽然还是有点紧,但好歹透气。
她把脏水倒进脏水桶,又重新烧了一锅水。
“霆深,水烧好了,你也去洗洗吧。”林清月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回到屋里,脸蛋被热气熏得红扑扑的。
顾霆深正靠在床头看书,闻言抬起头。
眼前的女人虽然依旧胖,但洗去了一身的油腻和尘土,整个人看起来清爽了不少。湿发随意地披散在肩头,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硫磺皂味道,干净,纯粹。
“嗯。”
顾霆深放下书,拄着拐杖去了灶房。
林清月躺在床上,听着隔壁传来“哗啦哗啦”的水声,脑子里却在盘算着空间里的物资该怎么利用。
那栋急诊大楼里,药房、手术室、器械库一应俱全。只要找个合适的机会,她就能给顾霆深做手术,取出那块碎骨!
正想着,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林清月下意识地转过头去。
这一看,她的眼睛瞬间直了,喉咙里像是卡了个核桃,咽也不是,吐也不是。
只见顾霆深拄着拐杖走了进来。
他大概是嫌热,或者是为了省一件脏衣服,上身并没有穿衣裳。
昏黄的煤油灯光下,男人高大的身躯仿佛一尊精雕细琢的古希腊雕塑。
宽阔的肩膀,紧实的胸肌,线条流畅而有力。视线往下,是排列整齐、块块分明的八块腹肌,随着他的呼吸微微起伏,充满了爆发力。
最要命的是,他大概没擦干,晶莹的水珠顺着他滚动的喉结滑落,流过性感的锁骨,淌过沟壑分明的胸肌,最后汇聚在腹肌的纹理中,顺着那若隐若现的人鱼线,没入了松垮的军绿色长裤边缘。
裤腰卡在胯骨上,摇摇欲坠,透着一股子禁欲又狂野的张力。
林清月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天灵盖,脸上热烘烘的。
这……这是我不花钱就能看的吗?!
原主真是瞎了眼啊!放着这么个极品人间尤物不要,去喜欢李文斌那个弱不禁风的小白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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