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C文学
一个有营养的小说推荐网站

第2章

第2章 2

突然发生这一变故,我说话的声音被打断,直播间里的人数突然成倍增长,大家都等着看我被揭穿的好戏。

我爸一脚踢翻了三脚架:“我是怎么教育你的,是不是让你好好工作,不要干这些偷鸡摸狗的事。”

“你现在这样就是网络乞丐,不仅自己不要脸,还丢尽了我们老陈家的脸面。”

前世我做的是美食测评博主,事情发生的那一刻我就跟他据理力争,谁知人总是喜欢站在弱势的那一方。

见我站在那儿和一个老人对骂,许多人不分青红皂白就开始网暴我。

导致我有口难辨,我爸诡计得逞,事后天天用: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来教育我。

现在面对我爸的指责,我身上穿着补丁衣裳,双腿一弯就跪在了他面前。

我悄悄地把摄像头掰正,冲着他哀嚎:“爸,我实在受不了了,我求求您放过我吧!”

“我很抱歉,但我好歹是个高材生啊,您怎么能为了让哥哥娶媳妇儿,就把我控在乡下一辈子吧?”

弹幕开始疯狂滚动起来:【我说一个本科生怎么过得这么惨,原来是有个一碗水端不平的爹啊,大儿子不争气,就非得把小儿子也毁了呗。】

【我可真该死啊,还骂过主播不上进,这明明就是太孝顺了,都怪他这个爹歪屁股,把人逼成这样。】

我爹被我的演技唬住,大骂一声:“你这臭小子,胡说八道什么呢?”

我咬着牙,一副破罐子破摔的表情:“我哥学历低,没多大本事,只能在厂里当个保安,这样也好, 起码落了个清闲。”

“我呢,我本来有机会去大城市打拼的,但您说打拼没用,非要留我在家里种地,就连直播赚钱的机会都不给我,您这是想逼死我吗?”

直播间人数直线飙升,瞬间炸开了锅,纷纷指责我爸不是个东西。

我故意拿起手机让他看上边的评论,我爸一向自视清高,可没受过这种委屈,火气上来,一脚把我踢翻在地。

“你个狗娘养的,竟敢污蔑老子,老子这就打死你!”

这里离派出所不远,面对我爸的癫狂,我当即就报了警,直播在他打我的一瞬间适时中断。

我站起来抓住我爸的胳膊恶狠狠将他摔在墙上。

“差不多得了,真以为我是随便让你欺负的?”

他瞪大眼睛看着我,满脸的难以置信。

以前我听他,敬他,是因为我拿他当爸。

但如今,我早就已经被他害死过一回了,没什么好顾虑了。

我爸那张体面了一辈子的脸皮被我按在灰白的墙面上摩擦,这屈辱性的动作让他恨红了眼。

“你这么对我,到底有什么好处?虐待亲爹,你是要遭报应的!”

我笑了:“好处?那可大了去了,感谢你这个亲爹发挥的价值,给我送来了更多的流量。”

上辈子他在网上毁了我,这辈子我利用他赚点钱,不过分吧。

我爸疯了一般,拼命挣开我的钳制:“你等着,今天我要不打死你这个混账,我就对不起陈家的列祖列宗。”

我顺势松手放开他,拿起旁边的板凳照自己头上狠狠砸了下去,鲜血如注,喷涌而出。

远处警笛声响起,我垂手而立,对他笑得灿烂:“不用麻烦了,我替你动手了。”

警察蜂拥而入,我缓缓倒在地上,晕倒前看到我爸被压在地上不能动弹。

那张脸上的错愕和慌张,是我生平未见。

我轻轻地笑了,陈孟才啊陈孟才,百口莫辩的滋味,很难受吧。

网络时代信息流传的很快,我从医院里醒过来的时候,床边围满了厂里的人。

经常跟我拌嘴的孙大娘握住我的手哭个不停,说以前只当我是走后门不上进,没想到我的命这么凄苦。

小小年纪就没了妈,现在被亲爹虐待,还打成了这样。

厂长本来也是个老实人,听说了我的遭遇,把我从车间里调出来,去办公室做了文职。

住院期间,我一刻都没浪费,借着网络报平安的名义24小时直播。

流量潮水一般涌进来,好心人的礼物也不要命地往公屏上砸。

品牌方的邀约纷至沓来,带货选品选到手软,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就赚了几百万。

我爸那边拒不承认打人,最后他这个老实人顶不住轮番盘问的压力,大声叫嚷道:“老子打儿子那能叫伤人吗?那叫管教!”

警局里派了人前来调解,我开着直播拒不接受私下和解,坚决要告他故意伤人。

以前这种亲情关系中的伤害基本没有闹到这么大的,但奈何这事曝光出去了,谁都承受不住舆论压力。

最后我爸还是被判拘役了半年。

我养好了伤,卖足了人设,赚够了启动资金,也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

在我爸出狱之前,我以回归正常生活为由,果断宣布了退网。

干着厂里清闲的职位,我开始创办自己的公司,相对于前世的摸着石头过河,现在的我懂得站在风口上,办起事来更加得心应手。

并且请了职业经理人来打理,短短半年的时间,公司开的有声有色,很快就成了气候。

有了以前的教训,我深刻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防小人不防君子。

为了避免节外生枝,我隐藏了自己的经济实力,也隐瞒了自己开公司的事实。

我爸从监狱里走出来那天,好像苍老了十岁,那双浑浊的双眼,再次看到我时满是怨毒。

但听说我还在食品厂里干着一个月两千块的工作,他的神情又立马兴奋了起来。

“混账东西,还以为你有多大本事呢,当初害得老子入狱,现在还不是在我后面讨饭吃。”

“你最好给我跪下磕头认错,不然,信不信只要我一句话,就让你连这口搜饭都吃不上。”

以前我会为了我爸的话感到内耗和崩溃,可现在我有了底气,他的话就像一团棉花扔在我身上。

不痛不痒,反而可笑的很。

我云淡风轻地笑了笑:“你要做什么,随便。”

我爸先是闹到了厂长那儿,撒泼打滚要求他把我这种谋害亲爹的人开除。

厂长最怕节外生枝,但这次他却不能再由着我爸胡闹了。

一是他一个烧锅炉的,在厂里这些年已经给足了他面子。

二是食品厂经营落后,营业额频频下降,有好几次已经到了破产的边缘。

是我的公司办起来后,感念厂长的恩情,顺手把食品厂收购了。

现在的厂长只是个挂名,我才是厂里真正的老板。

赵厂长还等着我做出改革,带着大家伙过好日子呢,还没等到实施,就由被我爸闹上门来。

他眉头一皱,吩咐道:“老许,把闹事的人赶出去。”

我爸往地上一坐,挪着屁股不肯走:“你个黑心厂长,纵容员工虐待老人,我要去告你,让邻里街坊看看你是个什么嘴脸。”

说起这个,车间里的孙大娘第一个不干了,叫着老姐妹们挽起袖子就往大门口跑。

“我呸,你个不要脸的老东西,半年前把孩子打成那样,现在放出来了还是死性不改,你当我们都眼瞎啊,还能都让你忽悠了不成?”

还有另一个保安老许,和我哥一起共事,平时没少听我坏话。

但这段时间以来,我一口一个许叔叫着,夏天热了送西瓜,冬天冷了送自己烤的红薯。

他心里喜欢的紧,那是真把我当自己的小辈看待。

这会儿面对我爸对我的诋毁,他拿起手里的叉子,鼓动厂里的的员工。

“甭跟他废话,这种人渣,先把他打出去再说。”

孙大娘带人跳着脚,捡起厂房边上的石头, 一块又一块地往我爸身上扔。

我爸躲闪不及,狼狈地抱着头哀嚎,他扯着嗓子叫我哥:“你爸都被人打了,还不快出来帮忙。”

我哥脖子一缩,非但不出门, 还一溜烟地钻到椅子底下躲了起来。

他很清楚自己一无是处,比谁都更需要这份工作。

他可不想为了我爸,把自己吃饭的碗都给砸了。

我爸见大事不妙,灰头土脸地跑走, 边跑边骂我哥是个没用的东西。

本以为大势已去,他会就此罢休,没想到过了几天,办公室里发生了一件大事。

食品厂里的公章、各种重要的材料,还有保险箱都被人偷走了。

当天晚上是我哥值班,他一口咬死我是小偷,为的就是报复厂长给我开低工资。

我爸也跳出来叫嚣:“我也看见了,我都知道赃物在哪儿,我可以带你们去。”

他兴冲冲地把那天拿石头砸他的人都叫出来。

为了防止我逃脱,还在第一时间报了警。

随后鼻涕一把泪一把地握住厂长的手:“赵厂长啊,还是我对你好吧,你放心厂里出了啥事我永远第一个在,绝不会因为陈征是我儿子就包庇他。”

厂长翻着白眼,都快无语到家了。

别人不知道内情,他还能不知道吗,我是大老板,那些东西本来就是我自己的。

我想拿,难道还需要偷吗。

我说句话,让他给我送到家都行。

奈何我爸搞不清状况,得意洋洋地领着一群人要揭露我是小偷的真面目。

我耸了耸肩:“不用那么麻烦,调监控吧,看看究竟是谁拿的。”

我爸眼里闪过一丝精光,到了监控室才发现,那天晚上的画面全是雪花,明显是被我哥动了手脚。

“不巧,那天晚上的监控全坏了,可能是某个手脚不干净的人做贼心虚,故意弄坏的吧。”

我爸声调上扬,目光灼灼地盯着我:“我看你这下怎么狡辩!”

一群人浩浩荡荡来到我爸说的地方,挖开土坑一看,东西整整齐齐地放在里面,分毫不差。

我爸讪笑道:“警察同志,这下人赃并获,快点抓人吧。”

厂长看了眼我的脸色,突然冷喝道:“够了。”

转身对警方说:“不好意思啊,这是我们自己的疏忽,现在丢的东西都找到了,又没有直接证据,我们就不报案了。”

我爸上前一步,拦住别人的去路:“凭啥不报啊,我是人证,这里有物证,就该把她抓进去坐牢。”

厂长皱着眉;“陈孟才,你要再闹事,我就把你儿子也开了,让你们父子俩去喝西北风。”

我爸眼睁睁看着警局的人走远,他好不容易搞出来的事,最后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顿时恨得牙根直痒,对着厂里的人破口大骂:“你们这群狗娘养的,不分是非黑白,就知道欺负老实人,你们等着,我非要你们好看!”

短时间里,厂里被我爸翻来覆去地闹,搞得元气大伤。

我爸却得意洋洋,夹着小板凳天天在食品厂门口遛弯:“你们不让老子好过,那我也不让你们好过,你们一天不开除那个逆子,我就一天不消停,看谁耗得过谁。”

但厂里这种颓势并没有持续下去,随着新设备进场,厂区扩建翻新,大批外来企业扎根发展。

这个沉寂了很多年的工业区,突然活了过来。

为了防止像我爸这样的人频繁闹事,我物色了更专业的安保团队,把我哥这种混子开了下去。

他刚过了几年清闲日子,现在突然赋闲在家,没了生活来源,脾气也不好。

时常跟我爸两个人对着打骂,家里天天鸡飞狗跳,不得安生。

我爸看着蒸蒸日上的食品厂,生意一天比一天红火,却丝毫不给他这个元老面子,让他儿子没了工作。

不仅如此,现在厂区防卫的像一只铁桶,进出必须经过身份核查。

他只要一靠近,就被那些身强力壮的小伙子给赶出来。

他心生怨怼 ,恨红了眼,拿出积蓄租了辆车,竟想趁着夜色冲破安防,冲进厂区找我和厂长报仇。

我和厂长刚走出办公室,我爸开着租的那辆皮卡,像一头发了疯的公牛,趁着保安抬杆的空隙, 踩着油门往里冲。

这几天厂里赶工,夜间灯火通明,拉货的大车络绎不绝。

恰好一辆半挂进厂,我爸开着车在司机的视野盲区,他踩足了油门,一头撞上了车身。

整个车都翻转过来,人被甩出去好远,重重摔在厂房外的铁皮墙上。

当场就口吐鲜血,不省人事,被救护车拉走,进了重症监护室。

重症监护室花费太高,一天就要一万块,但我明面上的工资只有两千。

我声称治不起,马上要求把我爸从里面转出来。

我哥跪在地上求我:“弟弟,你就救救他吧,他对你再不好,好歹是咱爸啊。”

我叹了口气:“哥,不是我不想救,当初咱爸给我找这工作图稳定,一个月工资才两千块,我实在是拿不出钱啊。”

我握住他的手:“你工资比我还多一千块,肯定能存下不少钱,不然你来救吧。”

我哥慌忙后退了两步:“我花钱大手大脚的,哪还有钱啊,要不就这么……算了。”

他们父子俩平时蛇鼠一窝,没想到到了生死之际,也这么绝情啊。

我故作悲伤:“既然哥说算了,那就算了吧,都是咱爸命不好,自己作死,怨不得咱们。”

我爸被转入普通病房等死,很少有清醒的时候,偶尔有那么一两次。

知道我哥靠不住,他醒来握住我的手,声音细若游丝,让我救他。

我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遗嘱:“这样吧爸,我也不是狠心的人,你也知道我手里没钱,要我借钱救人,总得给我个保障。”

“你把这遗嘱签了,把家里的房子留给我,我豁出身家,救你这条命。”

他哆嗦着手在上边摁了手印,我满意地收起遗嘱,俯在他耳边说道:“骗你的,我的钱还留着享福呢,怎么能给你用?”

我爸听了这句话气急攻心,惊恐地瞪大眼睛看着我,不多会儿救咽了气。

我冷漠地看着眼前的人,他死去的样子,不知道比我上一世好多少倍。

总归是没受折磨,我够仁慈了。

送走了我爸,我把我哥的行李打包好,全都扔到大街上。

等他喝酒回来,看着一地狼藉,怒吼道:“你这是干什么?我是老大,咱爸死了房子也该由我继承,该滚的是你!”

我把一张纸递到他面前:“看看,白纸黑字,咱爸亲手签的遗嘱,都拿去公证过了,我还能骗你不成?”

他双手颤抖着接过遗嘱,声音因为激愤变得尖细:“这不可能!咱爸最疼我了,怎么可能把房子给你。”

“这一定是你耍的诡计,想自己独吞遗产!”

我把最后一包东西扔他脸上,反手关上换过锁的门:“别哀嚎了,快滚吧你,离开我的家。”

我哥站在外面框框锤门,把左邻右舍都叫出来诉苦,但大家都清楚他平日里的为人,又听说了他和我爸办得好事,人人都骂一句活该。

他别无他法,只好拿着行李四处飘荡。

走着走着回到了食品厂,想求赵厂长看在以前的面子上收留他,让他继续回去当保安。

门口小哥一叉腰:“你明天再来吧,我们老板今天不在。”

恰逢厂长从办公室出来巡视车间,我哥抱着用手指着他激动道:“咋不在,我都看见了。”

小哥偏头看了一眼:“那不是我们老板,我们老板是陈征。”

我哥双腿像灌了铅一样,顿时喜出望外,他扔掉行李,哈哈大笑地往家跑。

站在楼底下大喊:“陈征,你滚不出来,不然我就去告你遗弃罪。”

“别装了,你就是食品厂的老板,你明明有钱给爸治病,但见死不救,你现在把房子还给我,再给我拿两百万,不然我就把你送进大牢。”

我悠哉悠哉地拿着两张纸下楼:“那咋不是,咱爸觉得痛苦,不想受罪,自己去了呢。”

“毕竟他意识清醒的时候,放弃治疗的单子上还有他自己的签字。”

我哥在大悲大喜之间彻底崩溃:“都是你,是你逼爸签的,你就是不想花钱。”

我轻笑着看他:“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你说这个有证据吗?”

我哥发挥了无赖的本性,直接往地上一坐:“我不管,反正你有钱,我这辈子就赖定你了。”

我无视他的撒泼,淡淡道:“哦,那你就在这儿坐着吧。”

既没失去劳动能力,又不呆不傻,我可没有赡养哥哥的义务。

厂子走上正轨后,我专心回去经营自己的公司,没几年就出了国。

听说我哥找不到我,没有去处,又不肯去工作,混的很惨。

经常游走于街上的各个垃圾箱,张口闭口就说:“我弟弟是富豪。”

但没几个人搭理他,方圆几十里都把他当成神经病。

后来他饿得不行了去偷东西,被抓进监狱,发现里边管吃管住,偷盗便成了家常便饭。

最后惹了不该惹的人,偷东西被人失手打死,才结束了他这好吃懒做的一生。

而我生意越做越大,摘掉我爸给的“老实人”束缚,有了赚不完的钱。

重来一世,终于改变了自己的命运,活在了阳光里。

(全文完)

微信阅读

评论 抢沙发

登录

找回密码

注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