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笙几人回到家,赵家大嫂孙荷阴阳怪气道:
“为了个傻子,你们也是豁得出去。”
傅榕皱眉:“孙荷,你这话就过了!”
孙荷切了一声,“我难道说错了?带走就带走了呗,还要得罪高家去找人,要我说,人家王梅芳说的也对,就当林家来人带走了,这么个傻子养在家里,丢人现眼!”
林小秋身子一缩,躲到了余笙身后。
傅榕气的胸口不停起伏。
余笙怒道:“大伯娘,小秋跟大哥结了婚,就是我们家的人,您当初还说要把小秋当成亲生女儿对待,这么快就变了脸,不知道文光哥的工作干得怎么样了!”
孙荷:“你!”
当初傅和昶考上大学后,永成巷谁家不羡慕赵家出了个大学生,人家考上的还是首都大学。
赵家大房的独子赵文光跟着沾了傅和昶的光,被傅和昶介绍给了他的高中老师,赵文光在高中老师丈夫家开的厂子里当会计。
要是没有傅和昶,赵文光恐怕现在都还游手好闲,别提这份体面又稳定的工作。
赵文光进厂后,孙荷对傅和昶夫妻那叫一个殷勤,还说以后林小秋就是她亲女儿。
等到傅和昶一没了,孙荷就露出了真实嘴脸。
再者,傅砚宁和赵家就更没关系了,他本来就是被傅榕收养的,小时候老头老太明里暗里没少说过傅砚宁。
也就是后来傅砚宁去当兵了,又升了军职,每个月会寄钱寄票回来,赵家这些人嘴巴里才消停。
正屋里,老太太管春秀走出来,对着几人就是一通骂:
“好了,都给我回去,吵吵嚷嚷的,成何体统!”
说完,管春秀又嫌弃地瞥了眼余笙几人。
余笙扶着傅榕先进了屋。
“妈,你没事吧。”
傅榕摇头,又示意余笙先把小初放下来。
傅榕:“我先去热饭,先吃了饭再说。”
赵家还没分家,傅榕他们是二房,下面还有三房四房。
每房每个月固定都要交十元钱给管春秀,另外按照人口算,一人每月三元的伙食费,二房现在每个月要交十九元钱上去。
傅榕每个月工资三十六元。傅砚宁每个月会给傅榕二十元,其中十元交给老两口,另外十元给傅榕。
傅家厨房在院子西南角的棚房那。
傅榕做饭的时候,孙荷还专门凑过去看傅榕有没有炒肉,见到傅榕切了块腊肉,孙荷心都在滴血。
檐下,管春秀瞪了孙荷一眼,孙荷才消停。
孙荷气不过,又来到二房门外,对着里面嘀咕:
“每天好吃懒做,也不知道帮忙!”
“没有那个命还想当军官太太,人家宋嘉石不要你,傅砚宁眼看也要没了,一门的寡妇,真是丢人!”
余笙拉开门,拿起门边的扫把就往孙荷身上招呼。
孙荷唉哟好几声,两人就这么吵了起来。
“满嘴喷粪,说话前先洗洗嘴吧,真臭。”
“余笙,你说什么???”
管春秀暗骂孙荷是个蠢货,眼看动静越来越大,才叫停:
“好了,都闭嘴!”
傅榕赶忙从厨房出来,气红了眼,“孙荷,我敬你是大嫂,你好好说话!”
孙荷的儿媳妇儿缪兰芳在屋里看热闹,赶紧出来劝:“二婶,我妈就是热心,您跟她计较什么。”
余笙冷不丁道:“热心?咒赵文光去死,那也是热心。”
孙荷瞪大眼:“你敢咒我儿子?余笙,我跟你拼了!”
余笙冷着脸:“谁怕谁!”
缪兰芳心里也气,“余笙,你说什么?!”
管春秀:“好了!吵什么吵!都回你们屋里去!”
傅榕气的脸色发白,对老太太道:“妈,砚宁也是赵家的人,要是再有下次,我不会跟他们客气!”
管春秀觉得傅榕不识好歹。
大家都知道傅砚宁快没了,就傅榕她们不信,逞什么强!
余笙嫁给傅砚宁之前,和傅砚宁的好兄弟宋嘉石定有婚约。
当年余笙她爸是宋嘉石父亲手下的兵,撑着快死的身体给宋父挡了一枪,因着救命恩情,宋父对余家遗孀三人多有照顾,还让儿子宋嘉石和余笙订了婚。
余笙母亲在镇上开了家面馆,比种地能多挣点钱,余笙每个月也有零花钱,她爱俏爱打扮,脸蛋身段长得十分标致,搁人群里一眼就能看到。
可在余笙十八岁那年,她和宋嘉石频频因为宋家养女宋情吵架,最后退了婚。
退婚后,傅砚宁常来镇上,心思昭然若揭,傅砚宁性格沉稳,容貌气质不输宋嘉石,他承诺只会对余笙好,两人接触一段时间后开始处对象。
余笙十九岁那年和傅砚宁结婚。
婚后,两人住在家属院,家属院里传闻余笙和宋嘉石的过往,余笙心理承受能力不强,加上还怀了孕,孕吐严重,就来赵家和傅榕一起住了。
那时的傅砚宁高居团长军职,赵家人对二房非常客气,对小秋也好。
现在傅砚宁稍有不好的苗头,这些人就原形毕露了。
余笙回到屋里。
她掀开床头一角,被褥下面有个方形铁盒。
里面有六十多元的现金,还有存折和各种票。
存折上有一千七百多元。
余笙每晚睡前都要确定下铁盒里的东西,她把铁盒抱进怀里,握紧拳头,心里暗暗下了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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