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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起来往后退。
他扑过来，我躲开了，冲出房间。母亲从她房间出来，看见这一幕，脸唰地白了。
“张哥！她还是个孩子！”
“孩子？”他狞笑，“十八了，不小了。”
他抓住我的胳膊，往房间里拖。母亲扑上来拽他，被他一把推开，头撞在墙上。
“妈！”
我尖叫，拼命挣扎。他扯我的衣服，领口被撕开一道口子。
情急之下，我抓起桌上的台灯，砸在他头上。
他闷哼一声，松了手。我趁机跑出去，他在后面追。
楼梯很长，很暗。我往下跑，他在后面追，脚步声越来越近。
快到一楼时，他抓住了我的头发。
我挣扎，脚下一滑，整个人从最后几级台阶滚下去，脸撞碎了楼道里堆放废品的玻璃茶几。
玻璃扎进皮肤的时候，我没觉得疼。
只听见母亲在楼上尖叫，还有张叔骂骂咧咧的声音。
醒来时在医院。母亲守在床边，眼睛肿得像桃子。
“芷怡……”她握着我的手，一直在抖，“是妈对不起你……是妈没用……”
我想说话，但脸上缠满了纱布，发不出声音。
张叔也来了，提了一袋苹果。他凑到床边，压低声音：“芷怡，昨天的事是张叔不对。但你也有错，对不对？你要是说出去，你和你妈的名声就毁了。以后谁还要你？”
母亲在旁边，低着头，眼泪一颗颗砸在地上。
我在纱布下闭上了眼睛。
出院那天，张叔来接我们。车上他说：“这次住院花了不少钱，我为了你们母女跟人借了不少债了。桂兰，你那三万块抚恤金，先拿出来用吧！”
母亲猛地抬头：“那是芷怡爸留给我的……”
“你的不就是我的？”他斜眼看她，“还是说，你心里还装着老沈？”
母亲不说话了。
回家后，张叔翻箱倒柜找存折。母亲拦着，被他扇了一巴掌。
“贱货！吃我的住我的，钱还不拿出来！”
我在房间里，听着外面的厮打声，把脸埋进枕头里。
那天晚上，母亲偷偷进我房间，把存折塞进我手里。
她声音很轻很急，“芷怡，你拿着这个，明天一早就去银行取钱。取完直接去学校报道，别回来了。”
“妈……”
“听话！”她眼睛里有种决绝的光，“张强不是人，他迟早会对你下手。你走，走得越远越好。”
“那你呢？”
“我没事。”她挤出一个笑，“我这么大年纪了，他能把我怎么样？你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她抱了抱我，很用力。然后转身出去，轻轻带上了门。
我握着存折，在黑暗里坐了一夜。
天快亮时，我收拾了几件衣服，背着书包出了门。经过母亲房间时，我停了一下。
门缝里透出光，还有压抑的哭声。
我在门外站了很久，最后跪下来，磕了三个头。
然后起身，头也不回地下了楼。
银行九点开门。我是第一个顾客，取了三万现金，装进书包最里层。
走出银行时，太阳已经很高了。我站在路边，看着车来车往。
不知道该去哪儿。
学校还要一个月才开学，宿舍没开放。身上的钱虽然多，但我不敢住旅馆。
张叔发现存折不见了，一定会找我。
我在公交车站坐了很久，最后上了一趟去郊区的车。
终点站是个小镇，我在那儿租了间民房，一个月八十块。白天不敢出门，晚上才敢出去买点吃的。
第三天，房东老太太问我：“姑娘，你脸上怎么回事？”
我说摔的。
她眼神怀疑，但没多问。
第七天，我在镇上的小卖部买方便面时，看见电视里播本地新闻，手里的方便面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