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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不是的!”
舒惠之突然激动起来,“当年我娘是真心爱伯父,如今我对江哥哥也是……”
她话未说完,忽然身子一软,晕倒在地。
“惠儿!”
江枫眠不知何时出现在院中,一个箭步冲上前将舒惠之抱起。
他怒视着我,声音冷得像冰:
“苏玥祺,我不是警告过你,不要出现在惠儿面前吗?”
我看着他将舒惠之小心翼翼护在怀里的模样,忽然想起母亲当年那句泣血的话:
“引狼入室,终将被狼反噬。”
母亲,女儿如今……终于懂了。
“是她找上门来,不是我主动招惹。”
说完,我转身欲走。
却被江枫眠一把扣住手腕:
“想走?惠儿若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偿命!”
他强行将我拽上马车,一路疾驰回到江府。
“大夫!快叫大夫!”他抱着舒惠之匆匆往主院去,却不忘吩咐下人。
“把苏玥祺关进偏院,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放她出来!”
偏院里,我抚着微隆的小腹,心头涌起不祥的预感。
果然,不过一炷香的功夫,江枫眠就带着大夫闯了进来。
“惠儿胎象不稳,需要安胎药。”
他冷冷地盯着我,“大夫说,你这胎正好可以取些胎元为引。”
我惊恐地后退:“你疯了?这不是你的孩子!你没有权利这么做!”
他冷笑:“这种鬼话也就骗骗你自己,你根本不可能爱上其他男人。取你几滴胎元,死不了人。”
大夫战战兢兢地取出银针:“夫人,请解开衣带。”
我拼命挣扎,却被两个婆子死死按住。
细长的银针逼近我的小腹,痛楚让我浑身颤抖。
我慌乱中哑声开口,声线颤抖地陈述事实:
“江枫眠,跟着你的日子里,我从来没有对不起你过。”
“对你的话更是听计从,你让我打掉孩子我便打,哪怕可能会死,我也没有半点犹豫。”
“难道我还不够听话吗?江枫眠。”
我眼眶红透质问着,“可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呢?”
他的目光沉了下去,一声不吭。
我艰难地扯起了一个笑,眼角的泪争先恐后地滚落:
“我从来没有给你添过一点麻烦,离开时也干脆利落,甚至衷心希望你可以过得幸福。”
我喉间哽咽得厉害,一时间竟说不下去,只是近乎执拗地盯着他,渴求一个答案那般问道:
“可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呢?江枫眠。”
这些年来我其实很少在他面前哭。
男人漆黑的瞳孔盯着我,喉结很轻地滚了下。
他垂落在身侧的手指无意识攥紧。
冷硬的目光盯着我的泪痕,久久不能移开。
他的沉默终于击溃了我的最后一丝理智。
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崩溃的情绪:
“为什么你们要来打扰我的生活?”
“为什么主观臆断认为这个孩子一定是你的?”
“为什么一定要把我逼到这种地步?”
他骤然出声:“因为那夜我们同房过!”
我忽然就笑了,边笑边流泪:“原来只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江枫眠,每次同房后我都按时服用避子汤,那次也不例外。”
“你不会允许军妓之子诞生,不是吗?”
“可是江枫眠,你现在在做什么?”
这几句问话犹如给了他的理智重重一击。
满地狼藉的偏院里,我就那样衣衫不整地瘫坐在地。
近乎恳求地望着他,叫他的名字:
“江枫眠,算我求你了,行吗?”
我眼底所有的情绪,他都看得很清楚,清楚到让他心悸。
但这份恳求并不是在求他相信我。
我说:“江枫眠,放过我吧。”
这几个字落入他的耳朵里。
他的心脏仿佛被人猛然揪了下。
一股无端的酸涩自心口弥漫开来。
“江公子,“大夫额头冒汗,“胎元取用极伤母体……”
他犹豫之际,恍惚间听见窗外传来舒惠之的咳嗽声。
“取!”江枫眠语气冰冷,“惠儿和孩子不能有事。”
银针即将深深刺入我腹部的那一刻,我闭上眼,绝望如潮水般将我淹没。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砰“的一声巨响,偏院的门被猛地踹开。
一个身着深绯官服的身影立在门外,金线绣制的图腾在烛光下熠熠生辉。
“江枫眠,你好大的胆子!”
这声音清越却威严,带着雷霆万钧之势,震得整个偏院都为之一静。
江枫眠转身,在看清来人面容的刹那,脸色骤变。
他瞳孔猛缩,几乎是踉跄着后退了半步,方才的冷厉神色瞬间被惊恐取代。
“沈……沈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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