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她怔愣地望向自己腕间那串戴的几乎褪色的手串,刚止住的眼泪又不争气地落了下来。
三年前她忽然发起高烧,连着几天几夜不退,为此,从不信神佛的陆言深拜遍了京市的庙宇,甚至一步一跪地爬上了九千九百九十九个台阶,只为给她求一个平安手链。
这件事当时还上了京市当地的新闻头条。
人人都说陆言深爱惨了她苏眠夏,就是个活脱脱的妻奴。
毕竟那无量大师亲自开光的手串仅此一条。
网友们纷纷赌起了陆言深为了求这手串花了多少钱,可陆言深从未公开过,哪怕是对苏眠夏也未曾说过,但苏眠夏清楚地记得,那段时间公司经济紧张的可怕。
陆言深甚至为此变卖了遗物。
可他从不言其中的苦,只抱着苏眠夏说:“小夏,我要你平安,没了你,我也不活了。”
从那之后,独一无二的平安手串成了她陆太太的象征。
是啊。
独一无二的手串,如今怎么会出现一模一样的第二条呢?
苏眠夏闭上眼,饶是不愿意回忆,却还是想起当初自己拿到这手串时,盒子里并没有开光后的黄符,她以为是陆言深遗漏了,从不曾问过一句。
可这个一开始就没想知道的答案,却在三年后以这种形式知道了。
苏眠夏深呼了一口气,发现自己连落泪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木讷而悲凉地抬眼,看到的却是苏映晚在陆言深唇角落下一吻的画面:“姐姐平常也会这么奖励你。”下一刻,陆言深一把扣上苏映晚的后脑勺。
二人的齿唇痴缠在一起。
苏映晚穿着大红色的短裙跨坐在陆言深腿上,而陆言深则握着她的腰。
两个人的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透露着疯狂与不甘。
一吻结束,陆言深回味地舔了舔唇角,笑道:“我也是这么回应你姐姐的。”
短短的两句话,却让苏眠夏恶心的几乎反胃。
分明是两个不顾伦理出轨的男女,却偏偏要把她当作噱头,以此减轻心中的那点肮脏。
想想就要吐。
苏眠夏也确实吐了,她弯着腰吐了个天昏地暗,直到双腿都站麻了,她才推开门走进去,或许是屋内外的温差太大,她一进门就没忍住打了个喷嚏,下一刻,陆言深与苏映晚双双迎了上来。
一人手中端着热茶,一人抱着厚衣服。
“姐,你是不是着凉了?这是我专门给你熬的茶,暖身体的。”
“老婆,这件大衣一个小时前刚从法国空运回来,你试试舒不舒服。”
看着二人一如从前殷勤的样子,苏眠夏却怎么都笑不出来,她避开二人的方向,转了个弯从玄关的另一边进了屋,下一刻,身后就响起谩骂声。
“都怪你!在这里碍我姐的眼!你这什么破大衣,赶紧扔出去!”
“你怎么不说你熬的茶有问题?我老婆不喜欢苦味的茶叶你不知道?”
若是从前,苏眠夏早就笑眯眯地当起了和事佬。
可现在,她只觉得胸闷气短,恨不得当场拆穿二人的一切。
她强忍着恶心准备上楼,胳膊却被苏映晚拽住:“姐,你昨晚没陪我睡,我有好多话没跟你讲,现在你陪我一会儿吧。”肌肤相触的瞬间,苏眠夏几乎是下意识地抽回了自己的手。
看着被苏映晚碰过的地方,她的脑海中又出现前一天苏映晚跪在地上握着陆言深的场景。
苏眠夏的脸色猛地变得惨白,她抬手甩开苏映晚,顾不得身后传来的惊呼声,只快步冲进卫生间,开始疯狂地揉搓着被苏映晚碰过的地方。
直到那一块肉被她搓的通红破皮,苏眠夏才觉得心里好受了些。
与此同时,客厅传来了陆言深的声音。
“苏映晚,你装什么死?还不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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