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十二章 自爆程序与逃亡信号

“警告——实验体林溪生命体征异常，基因编码序列出现断点，自爆程序进入30分钟倒计时。”

冰冷的电子合成音在地下实验室的通道里回荡时，林澈正半跪在地上，用生物芯片连接林溪后颈的接口。淡蓝色的数据流顺着芯片连接线爬满林溪苍白的脖颈，像一道正在融化的冰痕，而她腕上的金属编号“XC-03”还在闪烁着刺目的红光——那是陆明为所有实验体设定的“失效标记”。

“哥……”林溪的睫毛颤了颤，被药物压制的意识勉强回笼，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抓住林澈的袖口，指甲缝里还残留着实验室地砖的白色粉末，“我好像……被困在一个全是光的地方，里面有很多声音在说……要‘编码’所有人……”

“别说话，集中精神。”林澈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两个调，指节因为用力握住解码器而泛白。他的生物芯片是三年前“星核计划”初期的原型机，当时为了适配基因编码技术，他自愿将芯片植入脊椎，如今却成了唯一能与林溪体内“星尘”样本建立连接的工具。屏幕上的解码进度条卡在67%，红色的警告弹窗每隔三秒就跳出来一次，提示“外部干扰增强，程序随时可能中断”。

通道尽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陈默的黑色作战靴踩过碎玻璃的声音格外清晰。他身后跟着四名联盟特种队员，每个人的头盔面罩都映出通道顶的应急灯，像四双没有温度的机械眼。但当陈默看到林澈身边昏迷的林溪时，他突然抬手拦住了队员：“原地待命，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开枪。”

“陈队，陆局的命令是‘不惜一切代价带回实验体，格杀叛徒林澈’。”一名队员的声音透过头盔通讯器传来，带着一丝犹豫，“您这样做，是要抗命吗？”

陈默没有回头，只是缓缓摘下头盔，露出额角还未愈合的伤疤——那是三年前实验室爆炸时，为了掩护林澈逃跑被碎片划伤的。他的目光落在林澈背上那道同样来自爆炸的疤痕上，喉结动了动：“三年前的事，不是你想的那样。陆明在实验室里藏了炸药，他早就知道‘星尘’样本会排斥人类基因，却故意隐瞒风险，让林溪成为第一个适配者。爆炸后，他用我家人的命威胁我，逼我在议会面前指证林澈叛逃。”

林澈的解码器顿了一下，数据流出现短暂的紊乱。他其实早该怀疑的——三年前爆炸发生时，陈默是唯一有机会阻止他逃跑的人，却故意放慢了追击速度；这次在阿尔法星地下实验室，陈默的舰队明明能提前封锁所有出口，却偏偏给了他潜入的时间。但他不敢相信，也不能相信——毕竟是那个在议会大厅里，当着全联盟议员的面，说他“窃取核心技术、蓄意破坏实验”的挚友。

“倒计时20分钟。”电子音再次响起，林溪的身体突然开始抽搐，后颈的接口处渗出淡金色的液体——那是“星尘”样本在自爆程序的刺激下，开始出现分解反应。林澈的芯片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刺痛，他眼前闪过一串混乱的代码，其中反复出现的“Guardian”（守护者）字样，与他之前解码“星尘”时看到的外星记忆片段完全吻合。

“陆明的目标不是控制人类，是用‘星尘’的基因序列改造人类，让人类成为‘守护者’文明的‘容器’。”林澈猛地抬头，解码进度条在刺痛中跳到了81%，“三年前的爆炸，是因为林溪的身体对‘星尘’产生了抗体，陆明怕秘密暴露，才想销毁所有证据。现在他启动自爆程序，是因为我们发现了他的真正目的！”

陈默的脸色瞬间变了。他想起三天前，陆明让他签署一份“实验体销毁授权书”时，文件末尾用小字标注的“容器适配失败处理方案”；想起昨天在舰队指挥室，无意间听到陆明与一个神秘人的通讯，对方反复提到“守护者的遗产必须由适配者继承”。这些碎片化的信息，此刻在林澈的话里，终于拼凑成了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真相。

“嗤啦——”通道顶部的通风管突然传来金属摩擦的声音，苏晴的身影从通风口跳了下来，她的黑色作战服上沾着不少灰尘，手里还提着一把能量枪。“外面全是‘星卫’，我刚才看到陆明的私人飞船已经离开了阿尔法星，他根本没打算等我们回去复命。”她快步走到林澈身边，将一个便携能源包插在解码器上，“这是‘自由火种’的最新能源核心，能帮你稳定解码信号，但最多只能撑15分钟。”

“倒计时15分钟。”电子音的频率变快了，林溪的瞳孔开始涣散，呼吸也变得微弱。林澈的芯片与“星尘”的连接越来越强，他能清晰地“看到”林溪体内的基因链正在被自爆程序一点点撕裂，而“星尘”样本就像一道微弱的光，在基因链的裂缝中挣扎着维持平衡。他突然意识到，“星尘”不是武器，也不是改造工具，而是“守护者”文明留下的“修复者”——它在保护林溪的基因不被彻底摧毁。

“解码进度92%！”苏晴的声音带着兴奋，“再坚持一下，就能找到自爆程序的核心代码了！”

就在这时，通道入口处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十几名“星卫”举着能量盾走了进来，他们的制服上印着陆明的私人徽章——显然是陆明留下的“清理小队”。为首的“星卫”队长面无表情地抬起枪，瞄准了林澈：“陆局有令，10秒内放下武器，否则立即销毁实验体。”

陈默突然挡在林澈身前，拔出腰间的手枪对准“星卫”：“我是联盟安全局行动队队长陈默，现在以‘滥用职权、危害星际安全’的罪名，宣布暂时接管你们的指挥权。”

“星卫”们的动作顿了一下，显然没想到会遇到陈默的阻拦。但队长很快冷笑一声：“陈队，您还是先看看自己的通讯器吧——5分钟前，陆局已经在联盟内部发布了您的‘叛逃通告’，说您勾结‘自由火种’，意图窃取‘星核计划’成果。现在的您，和林澈一样，都是联盟的叛徒。”

陈默的通讯器果然在震动，屏幕上弹出一条红色紧急通知，上面清晰地写着“陈默涉嫌叛国，立即逮捕”。他的手指攥紧了手枪，指节泛白——他早就知道陆明会过河拆桥，却没想到对方会这么快。

“倒计时10分钟。”林溪的身体突然停止了抽搐，像一尊失去灵魂的雕塑。林澈的解码进度条卡在98%，屏幕上出现了一行闪烁的代码：“自爆程序核心与实验体意识绑定，强制终止将导致实验体脑死亡。”

“绑定意识？”林澈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陆明疯了吗？他居然把自爆程序和林溪的意识连在一起！”

苏晴凑过来看着屏幕，突然指着代码末尾的一串字符：“这是‘守护者’文明的文字！我在‘自由火种’的数据库里见过类似的记载，这个字符的意思是‘共生’。陆明根本不是启动了自爆程序，他是在强迫‘星尘’和林溪的意识‘共生’——如果‘星尘’拒绝，就会触发基因链自爆！”

“5分钟倒计时。”电子音变得尖锐，林溪的嘴角开始渗出淡金色的血液——那是“星尘”样本分解后的液体。林澈的芯片突然传来一阵温暖的感觉，他眼前不再是混乱的代码，而是一幅清晰的画面：一颗蓝色的星球上，穿着白色长袍的“守护者”正将一块晶体植入一个女孩的身体，女孩的脖颈上，有着和林溪一样的编号“XC-03”。

“原来……林溪的基因和‘守护者’文明的适配者，是完全一致的。”林澈恍然大悟，解码进度条在这一刻跳到了100%，屏幕上出现了一行新的提示：“检测到‘守护者’直系血脉，自爆程序可转为‘共生模式’，是否启动？”

“启动！立即启动！”林澈毫不犹豫地按下确认键，数据流像一条蓝色的河流，顺着连接线涌入林溪的身体。林溪后颈的“XC-03”编号开始闪烁淡蓝色的光芒，之前渗出的金色液体逐渐被蓝色光芒吸收，她的呼吸也慢慢恢复了平稳。

“星卫”队长见情况不对，突然下令开枪：“别管陈默了，先杀了林澈！”

能量子弹擦着林澈的肩膀飞过，打在身后的墙壁上，溅起一片火花。陈默立即开枪反击，苏晴也举起能量枪，与“星卫”们展开了激烈的枪战。通道里的应急灯被流弹打碎，昏暗的环境中，只有林澈身边的蓝色光芒格外显眼。

“共生模式启动成功，实验体生命体征稳定。”电子音恢复了平静，林溪缓缓睁开眼睛，她的瞳孔里闪烁着淡淡的蓝色光芒，像是有一片星空藏在里面。“哥，我能‘看到’‘星尘’的记忆了……‘守护者’文明不是被毁灭的，是主动放弃了自己的星球，因为他们预测到‘掠夺者’会来……”

林澈刚想说话，通道顶部突然传来一阵巨响，一块巨大的水泥板砸了下来。苏晴一把将他和林溪拉到一边，水泥板正好砸在他们刚才站的位置，挡住了“星卫”的火力。“没时间解释了，陈默已经打通了一条紧急逃生通道，我们必须在实验室封锁前离开！”

陈默一边开枪一边后退，他的手臂被流弹擦伤，鲜血染红了黑色的作战服：“通道在实验室的东南角，那里有一艘小型逃生艇，足够我们四个人离开阿尔法星。快走！”

林澈扶起林溪，跟着苏晴向通道东南角跑去。林溪的脚步还有些虚浮，但她的眼神却异常坚定，她不时回头看向那些还在与“星卫”交战的陈默，轻声说：“哥，陈默哥是好人，我们不能丢下他。”

“我知道。”林澈回头看了一眼，陈默正用身体挡住“星卫”的枪口，为他们争取逃跑时间。他咬了咬牙，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型信号器——这是之前苏晴给他的“自由火种”紧急联络器，“你先跟着苏晴去逃生艇，我去帮陈默，等会儿在逃生艇汇合。”

“不行！太危险了！”苏晴拉住林澈的胳膊，“‘星卫’的火力太猛，你过去就是送死！”

“林澈，别过来！”陈默的声音透过通讯器传来，带着一丝喘息，“我已经启动了实验室的自毁程序，10分钟后这里就会爆炸。你们赶紧走，我会想办法跟上！”

林澈还想说什么，林溪突然抓住他的手：“哥，陈默哥说得对，我们不能浪费他争取的时间。‘星尘’告诉我，逃生艇上有‘守护者’的定位系统，我们可以用它找到其他的适配者，阻止陆明的计划。”

通道里的爆炸声越来越近，“星卫”的火力也越来越密集。苏晴不再犹豫，拉起林溪就向东南角跑去：“林澈，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林澈最后看了一眼陈默的方向，陈默正背对着他，与“星卫”们周旋，黑色的作战服在昏暗的环境中，像一道坚守的屏障。他咬了咬牙，转身跟上苏晴和林溪的脚步，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活着离开这里，然后回来，为陈默，为所有被陆明当作“实验体”的人，讨回公道。

逃生艇的舱门缓缓打开，苏晴将林溪扶进舱内，林澈则留在舱门口，等待陈默的出现。通道里的枪声越来越远，取而代之的是实验室自毁程序的警报声：“警告，实验室将在5分钟后爆炸，请所有人员立即撤离。”

“陈默怎么还没来？”林澈的心脏狂跳，他拿出通讯器，反复拨打陈默的号码，却始终无人接听。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通道拐角处跑了出来，正是陈默。他的手臂上缠着一块破布，脸上沾着不少灰尘，但手里依然紧紧握着枪。“快走！‘星卫’的援军快到了！”

林澈立即拉着陈默进了逃生艇，苏晴迅速关闭舱门，启动了起飞程序。逃生艇像一道银色的闪电，冲破地下实验室的顶部，飞向阿尔法星的大气层。透过舷窗，他们能看到地下实验室的方向传来一阵巨大的爆炸声，火光染红了半边天空，像一朵盛开的死亡之花。

“我们……成功逃出来了。”苏晴靠在椅背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她的手臂上也有一道伤口，此刻正隐隐作痛。

陈默看着舷窗外逐渐变小的阿尔法星，眼神复杂：“陆明肯定已经知道我们逃出来了，他不会善罢甘休的。接下来，我们要面对的，是整个星际联盟的追杀。”

林澈握住林溪的手，她的手心还带着一丝冰凉，但瞳孔里的蓝色光芒却越来越亮。“不管面对什么，我们都不会再分开了。”他看向苏晴和陈默，“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一个团队，我们的目标，是揭开‘星核计划’的所有真相，阻止陆明，保护所有像林溪一样的适配者。”

逃生艇穿过阿尔法星的大气层，进入了浩瀚的宇宙。舷窗外，无数颗星星在黑暗中闪烁，像是在为他们指引方向。林澈知道，这只是他们对抗陆明的第一步，接下来的路，会比他们想象的更加艰难。但只要他们四个人在一起，只要“星尘”还在守护着他们，就没有什么能阻止他们追寻真相的脚步。

“星际联盟通缉令：叛徒林澈、陈默，勾结‘自由火种’成员苏晴，绑架实验体林溪，窃取‘星核计划’核心成果，现悬赏1000万星际币，通缉四人。凡提供有效线索者，奖励50万星际币；凡抓获四人者，奖励500万星际币。”

逃生艇的通讯器里，突然传来了陆明发布的通缉令，冰冷的电子音在狭小的舱内回荡，像是一道无形的枷锁，将他们牢牢困住。但林澈的眼神却异常坚定，他看着身边的伙伴，轻声说：“没关系，从我们决定反抗陆明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做好了被通缉的准备。接下来，我们要去的地方，是‘自由火种’的总部——星火星球。在那里，我们会找到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对抗陆明，对抗整个被他操控的星际联盟。”

林溪靠在林澈的肩膀上，轻声说：“哥，‘星尘’告诉我，星火星球上，有‘守护者’文明留下的另一块晶体，它能帮助我们唤醒更多适配者的记忆。只要我们能找到那块晶体，就能彻底揭开‘星核计划’的真相。”

陈默和苏晴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希望。逃生艇在宇宙中加速前进，向着星火星球的方向飞去。虽然前方的道路充满了未知和危险，但他们知道，只要他们团结在一起，就一定能战胜所有的困难，守护住人类文明的未来，守护住“守护者”文明留下的最后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