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儒修为强大,成婚三年她从没见他受过伤,这是第一次,还吐了那么多血几乎染红了他的衣领。
云惜月被这些血迹吓到了,她冲上去将沈墨儒半抱在怀里。
“仙君!你怎么了!”
沈墨儒抬起手,指尖轻轻擦过她脸上的泪珠,声音虚弱:“我没事只是太累了,休息一会儿就好。”
“都吐血了,怎么会没事?”
云惜月慌乱地掏出手绢帮沈墨儒擦嘴角的血迹,在凡间受伤要找郎中,在修仙界……应该找医修!
可是医修所在的地方离这里相隔两座山,以前她叫医修有专门的传音法宝,但现在她没有了。
正为难,殿外的小道童敲响了殿门,对,小道童,道童身上有沈墨儒的灵力, 他应该能比她更快找到医修,想着忙令道童去寻医修过来。
*
昏昏沉沉间,沈墨儒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回到了十七年前,怀中的云惜月,体温渐渐变得冰凉,他的心也如同坠入了冰窟。
所有人都告诉他,他的妻子已经去世了,再也不会醒来。
他不相信,他寻了很多灵药,也亲自炼制了许多丹药一颗又一颗地给云惜月喂进去,可是没有用。
他的妻再也不会睁开眼睛,温柔地唤他夫君了。
身体上的疼痛和心上的疼痛交织,沈墨儒被疼醒了,他睁开眼睛。
大殿里只亮着一豆孤灯,他床前伏着一个毛茸茸的脑袋,浅浅的呼吸声在耳边萦绕。
是江满月趴在他身边睡着了。
心上细细密密如针扎似的锐痛似乎平息了一些。
十七年了,他的妻终于回来了。
沈墨儒伸出苍白的手,轻轻抚上江满月的发顶。
她的头发漆黑如墨,摸上去触感滑滑软软的。
沈墨儒忍不住多抚摸了几下。
感到头顶的触碰,江满月长长的睫毛像蝶翼般颤了颤。
沈墨儒想收回手,但已经晚了。
蝶翼般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了。她抬起头,刚睡醒的眼眸带着几分迷蒙,水汽氤氲地看向他,懵懂又清澈。
“仙君醒了?医修说,仙君醒来要先把这碗汤药喝下。”她的声音还有些沙哑,连忙起身,从床边小几上端起药碗,指尖却被碗壁冰得一缩,这碗汤药放得太久,已经凉透。
“凉了,我去热一下。”云惜月说着转身就要走,却被沈墨儒叫住:“等等。”
云惜月回头,见他嘴唇泛白,声音虚弱。忙问:“仙君是哪儿不舒服吗?”
“不用热,给我就好。”
“凉的会影响药效吧?”云惜月迟疑着,突然明白过来,沈墨儒有灵力可以把药变热。
她几步走回去,沈墨儒已经半坐起身。
伸手将药碗递过去,沈墨儒去接。
接碗时,他温热的手指触碰到了她微凉的手指。
白日里那句“以身相许”骤然在脑中闪现,云惜月迅速缩回了手。
沈墨儒稳稳接住药碗,指尖微动,碗中汤药便冒起了袅袅白气。
他摩挲了一下刚刚江满月触碰过的碗沿,将变温热的汤药一饮而尽。
云惜月伸手去接空碗,张口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原本就迷蒙的眼睛更添了几分困意。
夜深人静,殿内只能听见蜡烛燃烧的细微声响。
沈墨儒望向窗外,夜色沉沉,已是半夜。江满月没有修为,不睡觉会困。
“江姑娘,去小塌上睡一会儿吧。”他道。
他现在睡的是主殿里的雕花大床,只剩一张矮榻。他本想自己去睡小塌让江满月睡床上,床更舒服些,但她一定不会同意。
听了他的话,云惜月没有走,定定站在原地,摇摇头:“医修说了,仙君喝了药之后,要有人看着。你的灵力紊乱了,药性又烈,容易走火入魔。”她将医修的嘱咐传达出来。
“我没事,你去休息吧!”沈墨儒劝道。
困意袭来,云惜月又打了一个哈欠,但她依然很坚定地站在床头。
“我真的没事。你有没有听过我的名号?”沈墨儒试图让她安心,“我可是仙门剑道第一人。”
“剑道第一人也会受伤,我看着你。”那双清澈的眼眸里透着执拗。
沈墨儒拗不过她,只得让她守着。
正如医修所言,他体内的灵力紊乱,到处冲撞,浑身都极不舒服。
体内的灵力依旧在四处冲撞,与刚喝下的药力相互激荡,浑身像是被两股力量撕扯,疼得他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他重新躺回床上,鼻尖萦绕着枕头和被子上淡淡的甜香,混着女子特有的清雅体香。
这是云惜月这几日留下的气息,陌生又熟悉,让他躁动的心神莫名安定了几分。
见他躺好,云惜月便坐在床边,背靠着床头雕花床柱。
实在太困了,即使靠着床头,她的脑袋也开始不受控制地一点、一点往下垂。发觉自己快睡着了,她急忙强撑着精神睁开眼睛。
沈墨儒藏在被子里的手,悄悄掐了个简单的安神诀。
“困了就睡吧!”
云惜月眼皮一沉,再也撑不住,缓缓闭上了眼睛。她的头轻轻歪了歪,失去重心,靠着床头的身子就要栽下去。沈墨儒伸手,稳稳托住了她的脸颊。
她的头发顺滑,脸颊的皮肤更是细腻温润,像剥了壳的鸡蛋。
撕裂般的痛苦,在掌心触碰到云惜月脸颊肌肤的瞬间,竟奇迹般地得到了缓解。
他忍不住用指腹轻轻戳了戳她脸颊上那浅浅的酒窝。
指腹顺着往下,划过她红润柔软的双唇。
这里,他曾经无数次温柔的亲吻过。
再往下,是她衣领处裸露的纤细锁骨,线条优美,肌肤莹白。
这里,他也曾无数次亲吻过
她的每一寸肌肤,每一处轮廓,曾经他都再熟悉不过。
沈墨儒的目光流连在江满月熟睡的面容上,指尖贪恋地、缓缓抚过她柔滑的脸颊、纤细的脖颈,以及衣领处微微裸露出来的那片细腻肌肤。

维C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