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镇,江家祠堂。
江宁此刻半寐半醒,沉浸在一片汪洋之中。
周围充满了淡蓝色的物质,他深埋其中,难辨方向。
先是一阵天旋地转,然后天光穿透祠堂屋顶,和密室的天花板,照到他的身体。
也不知道照的是他,还是他骑着的儒家圣人像。
他蒙窍(头顶百汇)开阖,像是一个微型的黑洞,不断吸纳光线。
天光涌入蒙窍,缕缕浩然之气,就跟着不断涌入。
蒙窍是读书人成为儒生的关键,本来要以文气刺激,才会打开。
江宁却提前经浩然之气牵引文气打开蒙窍。
天光入体,一寸寸改变他的身体。
这种改变不会一蹴而就,而是水磨的功夫,二十年诗书,才能磨尽浩然之气尽为己用。
渐渐的,浩气天地中的浩然之气,至少有十分之七、八都被江宁吸入。
蒙窍处的软骨,不断加固,又缓缓闭合,软骨也慢慢变成硬骨,硬得像一块铁。
江宁从迷迷糊糊中醒来,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看到身下的圣人像,裂纹好像变窄了一些。
想起裂纹,江宁一个激灵,连忙从密室的小洞钻了出去。
然后翻墙来到祠堂的外堂,黑压压的一群人,都把眼睛闭上。
看他们的神情,应该在默诵着什么。
一道强烈的阳光,从天上垂垂照在江氏祠堂顶上。
其中还蕴含一些熟悉的气息,正和被他吸入的浩然之气一样。
听到动静,江政睁开眼来,看到是江宁跑来跑去,又把眼睛闭上。
江宁顾不上许多,他来到祠堂旁边的待客厅。
由于很多江氏族人,都是从外地赶早来的祠堂,所以祠堂里还煮了粥,供远来的人喝一口。
除此以外,祠堂里还有米、面粉之类的东西。
江宁看了一眼,顿时有了主意。
他取一勺面粉放入碗里,再加加2到3倍的水,搅拌到呈糊状。
等到锅里的水烧开了,把面糊倒入锅中,继续不停地搅拌,直到锅沸腾,起小泡。
江宁弄了根勺子,把锅里的面糊淘了干净,装到碗里。
一份新鲜的充满粘性的浆糊就制成了。
我可真是个机灵鬼。
这么天才的办法都能想到。
然后江宁再次翻到祠堂的内堂,动作小心翼翼。
这一次,他发现密室总共有三间,成品字形排列。
都有封条贴着,其中一间,江宁听说过,和江家的起源有关。
另一间的封条,上面画着奇怪的纹路,江宁刚要靠近,那些纹路就突然活跃起来。
像是一条条会动的小蝌蚪,吓了江宁一跳。
算了,以后再来看一看。
江宁再次钻到放圣人像的密室。
和之前一样,他爬上了圣人像的肩膀,然后把浆糊一点一点抹入圣人像的裂缝里。
一边用力地把圣人像的裂缝合紧,自制浆糊很给力,粘性十足。
倒完它正好将圣人像的裂缝抹平。
江宁又按着裂缝,等待了两分钟,让浆糊彻底凝固,这才放开。
江宁细心地拿一块布,把圣人像上沾的浆糊擦干抹净,不仔细看,还发现不了圣人像曾裂开过。
他心满意足地端着小碗离开密室。
江宁把碗还了回去,看到祠堂里跪着的无数族人,心中不免得意。
你们还不是要喝我的残羹冷炙。
爷留给你的,才是你的,不给你,你不能抢。
走着走着,却一不小心就踢掉了一张椅子,顿时将所有人都惊醒。
“砰!”的一声,动静极大。
江宁深刻认识到,人一得意就要倒霉的道理。
此时,大家都在拼命用功,沐浴天光,感悟自然,希望得到大造化,江宁进进出出,屡次打破平静。
这一脚更把所有人都惊醒,这还了得?
断人钱财,犹如杀人父母;这耽误人修行,后果就更加严重了。
顿时有个族老脸色一沉,怒斥江宁。
“你要干什么?
你自己不要这‘浩气天地’的造化,别人也不要了吗?
你是谁家的子弟,这么不懂规矩?
依我看,还不如逐出祠堂,反正你也不想要这造化。”
族老头发花白,在族中威望不小,很快就有人议论纷纷。
而另一些人,则睁开眼来看一眼,又闭目感悟去了。
江政皱了皱眉,虽然他对江宁的印象不错,还是不得不呵斥。
“江宁,坐好!
跑来跑去,成何体统?”
江宁没有辩驳,他老爹江毅,规规矩矩站在众人中间。
双拳紧握,十分紧张,正在拼命给他使眼色。
老爹啥都好,就是为人谨慎,又极好面子。
所谓的为人谨慎,就是胆子小了一些,极好面子就不允许他做太出格的事。
江宁对着江毅点了点头,安静地坐在一边。
江毅这才松了一口气,还真怕这个向来有主意又调皮的儿子生事。
此时,照射在青山镇的天光,已经接近尾声。
浩然之气被江宁吸收了后,被这么多人瓜分。
运气好的吸收到一点,运气不好的,则什么都没有。
乌云重新聚合在一起。
众人恋恋不舍的,停止了默诵圣人经典。
但是有人不肯放过这个打压江氏的机会。
“江政,我看你们江氏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枉你是一族之长,却连个几岁的娃娃都管不住。”
“就是!”附和的是马家二当头马谦坤,相当于副族长。
他和三当头马元止一唱一和。
被外人当面指责,江政脸色不愉。
“马二当头,马三当头,你们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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