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漆黑的眼眸望着祠堂上空,虽然什么都看不见,他肯定那里有一道神奇的力量。
江宁确认了,这就是宗祠存在的意义。
将族人的信念和信仰,聚合在一起。
想到这里,他体内的浩然之气又骤然一动,像一条激流而上的游鱼,在身体四处游走。
快,速度非常快。
江宁顿觉十分好玩,用意念追逐起它来。
渐渐地,散在全身的浩然之气,纷纷依附过来,越凝越粗壮。
直到它在全身游走一遍,聚起江宁吸收的所有浩然之气。
在江宁的意识中,它已形成一条小龙模样。
正张牙舞爪四处游走,不堪束缚。
江宁玩心大起,索性由着它自由穿行,只用意识不断跟随它。
小龙过丹田,走檀中,直冲天府,越来越不可一世。
它越折腾,从祠堂深处,就传来越大的吸引力,隐隐还有呢喃细语。
辨不清在说什么,只知道,小龙越来越兴奋。
它开始聚集在蒙窍附近,想要从这里冲出去。
江宁也被祠堂的神秘力量吸引,生出一探究竟的念头。
他这个想法刚刚生成,就觉得头顶蒙窍微微一开,浩然之气就迫不及待冲出身体,往祠堂寻去。
像是一男一女在互相追逐。
一个在前面跑,一个在后面追。
跑的那个人说:“你快追啊,追上我就让你嘿嘿嘿……”
于是,江宁追地更欢了。
浩气天地中的浩然之气,是无主之物,就是让人吸收的,所以七品修身境的儒生就能发现它。
而江宁吸收的浩然之气,已近乎被江宁慑服,又不用来攻击,没人发现它的存在。
转眼间,祠堂中的神秘所在,就带着江宁驱动的浩然之气,在周围悄悄追逐了几圈。
追阿追,江宁觉得前面那个渣女,好像停在祠堂屋顶上了。
上面的风光,一一在江宁眼前呈现。
浩然之气就像他的眼睛,将所有一切反馈到他的脑中。
江宁想起一个词,神念。
他又想起在祠堂密室,贵气青年的剑带着他在空中飞舞的时候。
有那么一瞬间,他倚着剑意,心神飞跃千山,俯瞰大地。
生出众生都踩在脚下的感觉。
两者很相识又有不同。
密室划出最后一剑的瞬间,他神念飞跃千山,在祠堂的遥遥上空。
而这一次,念头总是不能离开祠堂。
他这念头一动,贵气青年舞剑的丰姿就在他脑中成形。
他随意挥出一剑,就在江宁脑中形成一道剑意。
随之,江宁控制的那道浩然之气,就形成剑的模样。
飒飒剑意,凛冽生威,虽然还很弱小,却誓要斩尽天下。
“嘤咛!”,若有若无之声,在江宁的脑中响起。
除了江宁,并没有其他人能听到。
祠堂里的神秘力量,顿时被吓了一跳。
江宁也被吓了一跳。
它这个渣女,货真价实,一觉得情况有变,就悠然一转,直接跑了。
剩下江宁的浩然之气,像个备胎茫茫然,四处寻觅,却再也找不到它的踪迹。
“宁儿,你怎么了?”
“爹,我没事,就是刚才突然被惊醒。”
“专心一些,要是被族长他们知道,你在这么关键的时刻,还分心他顾,怕要不高兴了。”
“没事,孩儿就说,是马家的人下黑手,冲扰了我。”
只要我厚着脸皮,说是别人干的,一切就都与我无关。
“嗯,宁儿真聪明。”
不经意间,浩然之气和祠堂顶上的一片青瓦擦过。
“撕拉!”,一声轻响,这道浩然之气凝成的微弱剑意,直接将青瓦一分为二。
断口处平整如镜。
江宁吓了一跳,宗族内的其他人也听到了。
“什么声音?”,马上有个族老问道。
族人们纷纷走出宗祠,往屋顶上看去,正好看到一只飞鸟,立在檐上。
江宁切开的那一方青瓦,在隐秘的角落,且只有一条裂缝,除了江宁,没有人看到。
“平叔,是一只鸟。”
“那没事!”,江怀平点了点头。
今天是江氏预启蒙的日子,关它鸟事?
他疑惑地抬头往祠堂上空望了望。
浩气天地出现的时候,他曾感觉到一股凛冽的杀机,现在,它又出现了。
这杀机非常奇怪,给他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错觉,是一生中从未感觉到的凛冽的杀机。
本应无坚不摧,却只露出锋芒一角,又觉得它还很弱小。
或者说,它还没长大。
江怀平只是个七品修身境儒生,并不晓得那道杀气,乃是剑意所化。
他和其他族老对望一眼,又看了江政一眼。
几人都眼中露出奇怪。
“你们刚才都感觉到了吗?”
江政点了点头。
“其中有一道杀意。
除此以外,刚刚我血脉涌动,一道与我血脉相通的力量,横亘在宗祠。
竟引得我血气翻腾。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它就是我江氏的庇佑之力。
说起来,距离上一次感觉到它,起码有十年了。
这十年来,我们年年祭拜列祖列宗,它都没有再出现过。
今天居然出现了,真是神奇。”
“族长,原来你也感觉到我族的庇佑之力了,看来不是我的错觉。”
其他几个族老也纷纷表示,他们都感觉到了。
江怀平惊喜道:“连族长都感觉到,那就没错了,这里所有人,属族长和它渊源最深。
记得上一次感觉到它的时候,还是您刚被推举为族长的时候。
十年过去,它不仅更强大了,好像也变得更加活跃。
想必这庇佑之力又更上一层楼。
我心中高兴啊!
不过之后出现的杀机是怎么回事?杀机刚冒头,庇护之力突然就消失了?”
庇佑之力?,江宁这才知道,原来宗祠深处传来的神秘力量,叫做庇佑之力。
而且是专属于江氏族人的,也是这座祠堂储存的力量之源。
那种血脉相连的感觉,只要见识过一次,就再也忘不掉它。
一般情况下,只有和它渊源较深的人,才能感觉到它。
比如常年主持祭奠的江政,以及其他几位族老。
江政有些担心道:“那杀机到底是从何而来呢?
为什么它刚出现,我江氏庇佑之力就消失了。”
江宁往马元止的方向望了一眼。
马元止看到江宁的眼神,突然扫来,心里顿时一寒。
卧槽,这小子必有阴谋。
只听,江宁随口就甩出一口锅。
“杀机?既然是对着我江氏的。
那肯定不是我江氏族人。”
有些话不用说得很明白,只要开个头,就有人不断联想下去。
而且这种联想,比刻意地引导,更让人信服。
江宁这口黑锅甩的十分圆润,丝滑。
果然,无论是江政还是几位族老,都往马谦坤几人看去。
意思很明显,刚才是你们捣乱吧?
江宁心里冷笑一声。
哼,就算你们几个全身上下都是嘴,也受不了我江氏好几百个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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