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C文学
一个有营养的小说推荐网站

第2章

后山禁地·悬空洞

洞窟深处的温度比外面低十度不止。石壁上凝结着千年不化的寒冰,在夜明珠的冷光下泛着幽幽的青芒。水珠从钟乳石尖端滴落,在潭中荡开一圈圈涟漪,那声音在绝对的寂静中被放大,像心跳。

陈九生盘坐在寒潭中央一方凸起的青石上,只穿单衣,浑身已被冻得发紫。他闭着眼,按陆载尘传授的“冰心诀”调息,可每一次呼吸,胸口那道封印就传来灼烫的反抗——极寒与极热在体内交锋,像两军对垒,他的经脉就是战场。

“疼吗?”贺兰的声音从岸边传来,清冷得不带情绪。

陈九生咬牙点头,牙齿咯咯作响。

“疼就记住这感觉。”贺兰翻开手中竹简,“朱厌属火,性暴烈。寻常人遇火,第一反应是扑灭,可你若强行压制,只会激起更猛烈的反扑。陆师兄教你以寒制热,是下策中的上策——但真正的上策,是学会与火共舞。”

她顿了顿,抬眼看向陈九生:“就像驯兽。野兽凶暴,你越是用鞭子抽它,它越要咬你。可你若能看懂它何时饥饿、何时焦躁、何时只是想舒展筋骨……那你就能在它暴起前,给它一块肉,或者让开一步。”

陈九生睁开眼,眼中满是困惑:“可它不是野兽,是我身体的一部分……”

“错了。”贺兰合上竹简,“它不是你的一部分,它只是住在你身体里的房客。你们共用一具躯壳,但你是主人。主人不需要对房客气势汹汹,只需要让房客明白——这里是我的地盘,你要住,就得守我的规矩。”

她说得平淡,可每个字都像钉子敲进陈九生心里。

岸边另一边,陆载尘正用朱砂在青石板上绘制一个极其复杂的符阵。他画得很慢,每一笔都凝神聚炁,额角渗出细汗。那符阵呈九宫八卦状,中心却留了个空白,正是陈九生打坐的位置。

“九生,”陆载尘画完最后一笔,直起身长舒一口气,“你知道为什么师兄七年只让你学基础吐纳,不传你任何攻击法术吗?”

陈九生摇头。

“因为你的‘炁海’与常人不同。”陆载尘走近寒潭,蹲下身,手指轻点水面。涟漪荡开,倒映的夜明珠光碎成万千金点,“常人修炁,如掘井取水——井越深,水越多。可你的炁海……”他抬眼,“是座火山。”

“火山?”

“对。火山深处熔岩翻涌,能量无穷,可若出口太小,压力积聚到极限,就会……”陆载尘双手做了个爆开的动作,“轰。”

陈九生脸色一白。

“所以师兄不让你‘掘井’,因为你的井一掘就通地火。他让你做的,是在火山口建一座‘控火塔’——不是压制,是疏导。把喷发变成稳定的地热,把毁灭变成可利用的能量。”陆载尘站起身,“现在,我来教你建塔的第一层。”

他从袖中取出一枚玉简,抛给陈九生:“这里面记录着‘两仪导引术’。不要用眼睛看,用你的炁去感应。”

陈九生接过玉简,触手温润。他闭上眼睛,将微弱的炁息注入——玉简骤然亮起,无数金色符文如活物般流转,汇成两条首尾相衔的阴阳鱼,在他脑海中缓缓旋转。

阴鱼主静,主收,主化。

阳鱼主动,主放,主生。

两仪相生,循环不息。

陈九生福至心灵,开始按符文所示调整呼吸。这一次,他不再单纯压制胸口灼热,而是尝试分出一丝意识,像探针般小心地“触碰”那道封印。

触碰的瞬间,狂暴的灼热感几乎将他吞没。但他咬牙撑住,按两仪导引术的要诀,将这股灼热想象成阳鱼——不抗拒,不逃避,只是引导它顺着特定经脉缓缓流转,一圈,两圈……

奇迹发生了。

当灼热流经手臂时,他感到指尖发烫,下意识一抬——一缕赤红色的火苗竟从食指冒出,在寒潭上空摇曳!

火苗很小,小得像烛芯,却稳定地燃烧着,没有失控,没有暴走。

陈九生瞪大眼睛,几乎不敢相信。

“成了。”陆载尘露出笑容,眼中满是欣慰,“虽然只是最基础的火苗,但这证明你的路走对了——朱厌之力不是诅咒,是宝藏。只是这宝藏埋得太深,需要特殊的钥匙才能打开。”

贺兰走过来,将一个小瓷瓶放在陈九生身边:“这里面是‘清心丹’,我改良过的。服用后十二个时辰内,你的神智会保持绝对清明,就算朱厌之力暴走,你也能保持主人意识。”她顿了顿,“但这药有代价——药效过后,你会虚弱三天。非到万不得已,不要用。”

陈九生握紧瓷瓶,重重点头。

“申时快到了。”陆载尘望向洞外隐约透入的天光,“第二轮比试要开始。九生,你准备好上场了吗?”

陈九生低头看着指尖那缕火苗。火苗很小,很弱,在寒潭的冷气中随时可能熄灭。

但他知道,这缕火苗,是他七年来第一次真正“掌控”了什么。

“准备好了。”他抬起头,眼中第一次有了光。

同一时刻·三清殿前广场

第二轮比试的抽签结果已公布。

水镜上,郭启明的名字出现在“甲组首场”,对手是终南山弟子杨云鹤——一个以轻灵身法和绵密剑炁闻名的年轻高手。而陈九生则被分在“戊组末场”,对手是……青城山弟子李青锋。

正是上午在废弃炼丹房密谋的三人之一。

“郭师兄,小心。”林巧娘低声道,“终南山的‘云鹤身法’擅长游斗消耗,他们喜欢把对手拖垮再一击制胜。”

郭启明点头,目光却飘向远处青城山弟子聚集的区域。李青锋正与同门谈笑,偶尔瞥向龙虎山观战席的眼神,却冰冷如毒蛇。

谢沧流不知从哪又摸出个肉包子在啃,含糊不清地说:“青城山那小子眼神不对。启明,等会儿若对上他,别留手。”

“师叔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谢沧流咽下包子,难得正经,“有些人,你不把他打趴下,他就会一直惦记着你。而惦记你的人多了,麻烦就来了。”

话音未落,铜钟鸣响。

“甲组首场,龙虎山郭启明,终南山杨云鹤,请登台!”

郭启明起身,黑袍无风自动。他缓步上台,每走一步,周身萦绕的炁息就凝重一分。等他在擂台站定,整个人的气质已从一柄出鞘的利剑,变成了一座沉默的山。

对面,杨云鹤白袍飘飘,手持一柄玉骨折扇,含笑抱拳:“郭师弟,请。”

“请。”

比试开始。

杨云鹤果然如林巧娘所料,一上来就展开身法。他足尖轻点,整个人如白鹤凌空,在擂台上幻化出七八道残影,真身在哪,根本无从分辨。与此同时,他手中折扇开合,一道道无形剑炁如雨丝般洒落,虽不致命,却连绵不绝,专攻郭启明周身要穴。

“开始了。”高台上,终南山长老捻须微笑,“云鹤这孩子最擅消耗战,不出一炷香,对手必露破绽。”

张元吉天师不语,只静静看着。

擂台上,郭启明从一开始就没动。他闭着眼,站在原地,任由剑炁雨点般打在身上——可那些能洞穿青石的剑炁,触到他周身三尺便悄然消散,像雪花落进火炉。

杨云鹤眉头微蹙,身法再变。残影增至十二道,从四面八方同时攻来,每道残影都凝出实质的剑光,真真假假,虚实难辨。

这是终南山绝学“云影千幻”,同辈中能看破者不过五指之数。

郭启明终于睁眼。

眼中没有精光,没有战意,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沉静。

然后他抬手,食指在空中虚画了一个圆。

很简单的圆,孩童涂鸦般的圆。

可就是这个圆画成的瞬间,十二道残影齐齐凝固!紧接着,所有幻象如镜花水月般破碎,只留下杨云鹤真身僵在半空,脸上满是难以置信。

“你……你怎么可能……”

郭启明没回答,只缓缓收手。随着他手指收回,那个虚画的圆竟在空气中留下淡金色的轨迹,缓缓旋转,散发出玄奥的波动。

“这是……”高台上,终南山长老猛地站起,“太极意?!不对,不是太极,是……是‘炁域’?!”

张元吉天师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复杂:“这孩子,把自己练成了一座‘雷池’。池内,万炁皆受他掌控。”

擂台上,杨云鹤感到自己周身的炁完全凝固了,像被冻在琥珀里的虫子。他拼命催动功法,可平日里如臂使指的炁此刻根本不听使唤。

郭启明走到他面前,声音平静:“你输了。”

没有炫目的雷光,没有狂暴的对轰。这场比试从开始到结束,郭启明只画了一个圆。

杨云鹤颓然落地,脸色灰败:“我认输。”

“甲组首场,龙虎山郭启明胜!”

台下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看懂了——这场胜利,比上午的五雷化炁更恐怖。因为这意味着,郭启明已经开始触摸到“真人境”的门槛:掌控一方炁域。

他才十七岁。

郭启明下台时,经过青城山弟子区域。李青锋盯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忌惮,随即又化作更深的阴冷。

陈九生在远处看着,心里既为师兄高兴,又莫名不安——郭启明眼中那片沉静,太像暴风雨前的海面了。

申时三刻·戊组末场

“下一场,龙虎山陈九生,青城山李青锋,请登台!”

陈九生深吸一口气,站起身。陆载尘给他的玉简贴身放着,贺兰的清心丹已在舌下含服。他指尖那缕小火苗,经过两个时辰的练习,已经能稳定燃烧十息。

够了。十息就够了。

他走上擂台,步伐还有些虚浮。台下响起细碎的议论声——大多数人都听说了,这个龙虎山弟子第一轮连台都没敢上。

对面,李青锋已站在台上。他约莫二十出头,面容普通,属于扔进人堆就找不着的那种。可陈九生记得那双眼睛,在炼丹房里密谋时,那双眼睛里全是贪婪和杀意。

“陈师弟,请了。”李青锋抱拳,笑容温和。

可陈九生看得清楚,他抱拳时,右手小指微微弹了一下——一丝肉眼难辨的灰色炁息悄无声息地飘散开来。

毒炁!

陈九生心中一凛,立刻闭气,同时按陆载尘所教,在体表布下一层薄薄的“冰心炁甲”。灰色毒炁触及炁甲,发出细微的“滋滋”声,被寒气冻结、瓦解。

李青锋眼中闪过讶异,随即笑容更深:“有点意思。”

话音未落,他动了。

不是青城山擅长的轻灵剑法,而是直来直去的一拳!拳风刚猛暴烈,完全不像道门功法,倒像军中的搏杀术!

陈九生仓促间抬臂格挡,“砰”的一声闷响,整个人被震退三步,手臂发麻。他心中骇然——这力道,绝不止青城山弟子应有的水准!

“小心!”台下林巧娘惊呼,“他拳上有毒!”

陈九生定睛看去,果然,李青锋拳锋上泛着诡异的紫黑色,显然是淬了剧毒。这根本不是道法比试,这是要命!

高台上,几位长老也看出不对。青城山带队长老脸色铁青,正要起身,却被张元吉天师按住:“再看看。”

擂台上,李青锋攻势如潮。他完全不按道法大会的规矩来,拳、肘、膝、腿,招招狠辣,专攻要害。更可怕的是,他每一击都附带毒炁,陈九生撑开的冰心炁甲已被腐蚀得千疮百孔。

“你体内有朱厌之魂,对吧?”李青锋欺近身,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低笑,“乖乖让我抽出来,还能留你全尸。否则……”

他一拳轰向陈九生胸口,拳风撕裂空气!

陈九生避无可避,只能咬牙硬接。双拳相触的瞬间,一股阴寒毒炁顺着手臂经脉直冲心脏!与此同时,他胸口的封印被这外来刺激彻底激怒,狂暴的灼热感如火山喷发!

“啊啊啊——!”

陈九生仰天嘶吼,眼中骤然亮起赤红火光!他体表的冰心炁甲寸寸碎裂,取而代之的是翻滚的赤红炁焰——那不是他修炼出的炁,是朱厌之力外泄的征兆!

台下大哗!

“那是什么?!”

“好暴戾的炁息!”

“快加固镇炁阵!”

李青锋却笑了,笑得很开心。他等的就是这一刻——朱厌之力暴走,封印最脆弱的时刻。他双手结印,袖中滑出三枚漆黑骨钉,直射陈九生眉心、心口、丹田!

“三尸封魂钉!”贺兰在台下厉喝,“他要抽魂!”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火间。

骨钉破空,陈九生眼中赤红一片,理智在崩溃边缘。舌下的清心丹药力在此时彻底化开,一股清凉直冲脑海,硬生生在狂暴的怒火中开辟出一小片清明。

就是这片清明,让他记起了陆载尘的话。

“火山深处熔岩翻涌……你要做的,是在火山口建一座控火塔……”

控火塔……

陈九生闭上眼睛。

两仪导引术的符文在脑海中亮起,阴阳鱼缓缓旋转。这一次,他没有抗拒体内喷涌的朱厌之力,而是像疏导洪水般,引导它们顺着特定经脉奔腾、流转。

灼热流经右手时,他抬起了手。

不是拳头,是手掌。五指张开,掌心向上。

一缕火苗从掌心冒出——和练习时一样小,一样弱。

李青锋嗤笑:“就这?”

可下一瞬,那缕火苗骤然膨胀!不是失控的爆燃,而是有节制的、凝练的、如同被无形模具塑形般的膨胀!

火苗化作一只巴掌大的火焰手掌,五指俱全,纹路清晰。

然后这只火焰手掌,轻轻握住了射来的三枚骨钉。

“滋滋滋——”

骨钉上的阴毒炁息在纯阳火焰中如冰雪消融。不过三息,三枚足以封镇真人境修士的邪门法器,化作三缕青烟。

李青锋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陈九生睁开眼,眼中赤红未退,可瞳孔深处却是一片冰寒的清明。他盯着李青锋,一字一顿:“你,要抽我的魂?”

火焰手掌松开骨钉灰烬,五指屈伸,做了一个“来”的手势。

挑衅。赤裸裸的挑衅。

李青锋脸色铁青,再无保留。他狂吼一声,周身爆发出浓郁的黑气——那黑气中鬼哭狼嚎,隐约可见无数扭曲的人脸!

“炼魂术!”台下有老辈骇然,“这是玄阴洞的邪法!青城山弟子怎么会……”

话音未落,李青锋已化作一道黑虹扑来!黑气所过之处,擂台青石被腐蚀出滋滋白烟,连镇炁阵的金光都黯淡三分!

陈九生站在原地,没有躲。

他闭上眼,将全部意识沉入体内那座“火山”。这一次,他没有疏导,而是……打开了闸门。

不是全部,只是一丝。

但这一丝,够了。

“轰——!”

赤红色的火焰从陈九生周身每一个毛孔喷涌而出!那不是无序的爆燃,而是凝练如实质的火焰铠甲,将他全身包裹。火焰在他背后凝聚、塑形,隐约化作一头蹲踞的巨兽虚影——赤目,白首,朱足,正是上古凶兽朱厌的模样!

虚影只出现了三息,便消散无形。可那三息间散发的凶威,让全场修为稍弱的弟子直接瘫软在地!

李青锋的黑虹撞上火焰铠甲,像冰雪撞上烙铁。黑气寸寸溃散,露出他惊骇欲绝的脸。火焰顺着他手臂蔓延,所过之处,皮肉焦黑,经脉焚毁!

“啊啊啊——!”惨叫声凄厉如鬼。

陈九生收手。火焰铠甲瞬间收回体内,只留下擂台上一片焦痕,和蜷缩在地、浑身抽搐的李青锋。

全场死寂。

执事道士呆了半晌,才颤声宣布:“戊组末场,龙虎山陈九生……胜。”

没有欢呼,没有掌声。所有人看陈九生的眼神,都像在看一个怪物。

陈九生踉跄下台,刚落地就腿一软,被赶来的林巧娘扶住。贺兰迅速往他嘴里塞了颗丹药,陆载尘一掌按在他后心,精纯的炁息涌入,帮他将体内残余的朱厌之力重新封印。

“做得很好。”陆载尘低声道,“但下次,别这么拼命。”

陈九生虚弱地点头,看向自己的右手——掌心处,多了一道赤红色的火焰纹路,像胎记,又像某种烙印。

那是朱厌之力留下的印记。

也是他第一次真正“使用”这份力量的证明。

远处观战席上,郭启明静静看着这一切。当陈九生背后的朱厌虚影浮现时,他握剑的手骤然收紧,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有震惊,有忌惮,还有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嫉妒。

凭什么?

凭什么陈九生体内封印着如此强大的力量,却总是怯懦畏缩?

凭什么自己苦练十年,日夜不休,却要眼睁睁看着一个“怪物”后来居上?

凭什么……那些邪修灭了郭家满门,却还能大摇大摆混进道法大会,而自己连仇人是谁都不知道?

恨意如毒藤,在心底悄然蔓延。

谢沧流不知何时出现在郭启明身后,声音难得严肃:“启明,看清楚了?”

郭启明一震,回神:“师叔……”

“那孩子走的路,比你的更难。”谢沧流望着被众人搀扶离开的陈九生,“你的力量是你自己的,你想怎么用就怎么用。他的力量是借来的——借来的东西,用得越多,利息越高。总有一天,要连本带利还回去。”

他顿了顿,补充道:“而那时候,能救他的,只有他自己,还有……愿意拉他一把的同伴。”

郭启明沉默良久,最终低声道:“弟子明白。”

可他真的明白吗?

谢沧流看着弟子眼中那抹尚未散去的阴翳,心中暗叹。

道法大会才进行到第二轮,暗流已经汹涌至此。接下来的路,恐怕比所有人预想的都要难走。

夕阳西下,将龙虎山的影子拉得很长。殿前广场上,各派弟子陆续散去,议论声嗡嗡不绝。

而在所有人看不见的角落,几个穿着各色道袍的人影悄然聚首。

“失败了。”一人低声道,“李青锋暴露了玄阴洞功法,已被青城山扣下。”

“无妨,棋子而已。”另一人声音嘶哑,“倒是那个陈九生……他今天展现的控制力,远超预估。必须在他完全掌控朱厌之力前,将他拿下。”

“还有郭启明,此子进境神速,若不能收为己用……”

“那就除掉。”嘶哑声音斩钉截铁,“郭家的余孽,本就不该活着。当年那场火,烧得还是不够干净。”

几人低语片刻,各自散去,仿佛从未出现过。

山风呜咽,卷起广场上散落的符纸碎片。那些绘着玄奥纹路的黄纸在风中打旋,最后落入殿前香炉,化作几缕青烟,散入渐浓的暮色。

夜,要来了。

微信阅读

评论 抢沙发

登录

找回密码

注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