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C文学第 4 章
逆光里，我看不见苏晚的表情，只听见她话里的决绝。
灭顶的绝望和挫败感将我彻底吞噬。
我来不及碰的唇，江野早已尝遍。
如今，连我渴望抵达的子宫，他也要抢先占据。
我不懂，他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人，怎能将性与爱分割得如此清晰。
我做不到，死也做不到。
可没人给我选择绝的余地，我被粗暴地拖拽进大厅。
长桌上礼物堆积如山，空气中弥漫着甜腻的奶油香气。
江母见到我，脸上的笑容瞬间褪去，换上冰冷的审视。
“今天是小野生日，他心善，特意让你出来一起庆祝。”
“你看看他的气度，好好学学，别总是一副上不得台面的样子。”
江宁抱着手臂站在一旁，声音比身下的大理石还冷。
“大家都为小野准备了礼物。”
“阿述，你不如懂事点，答应让江野和苏晚生个孩子，就当是你的礼物。”
所有人都记得江野的生日，都等着我点头妥协。
却没人记得，今天也是我生日。
我想笑，却发现连牵动嘴角的力气都被抽干。
见我长久沉默，苏晚的语气彻底冷硬。
“江述，你从一个放牛娃，变成我的丈夫，衣食无忧，还有什么不满足？”
“我已经答应和你过一辈子，你为什么还这么贪心，连一个孩子都不肯让？”
她走近一步，阴影笼罩下来。
“当年若不是江野逃婚，江家根本不会找你回来。”
“你最好想清楚，再闹下去，后果你承担不起。”
被众人围在中间的江野虚弱地开口，声音轻却清晰。
“妈，姐，晚晚……你们别逼哥哥了。”
“我不想让哥哥为难……我不治了，也不要晚晚生孩子了。”
“我只想在最后这段日子，让晚晚陪着我。”
他转向苏晚，苍白脸上露出眷恋的笑：“晚晚，我想喝你煮的咸奶茶了。”
咸奶茶。
那是我最爱的东西。
也是当初我一勺一勺喂进苏晚嘴里，陪她爬出抑郁泥潭的见证。
是我握着她的手，在厨房里一点点教会她的。
她曾把我抵在料理台前，鼻尖相蹭，发誓这辈子只为我一人煮。
如今，却成了她和江野之间调情的把戏。
我忽然笑出了声，积压已久的恨意像火山般喷发。
我猛地掀翻了苏晚刚做好的咸奶茶。
铜壶砸地，滚烫的汁液四溅。
江野躲闪不及，小腿被泼中，瞬间红肿。
苏晚想也没想，抬手狠狠扇了我一耳光。
“江述！你简直无药可救！”
“道理讲不通，就让监狱教你做人。”
我被扣上故意伤害罪，送进监狱。
没有审讯，直接定罪。
在逮捕令上签字的，是我的妻子和我的姐姐。
而在我亲手布置的婚房里，江野正肆意亲吻我从未见过的风景，进入我渴望已久的天堂。
出狱那天，我拖着一条瘸腿，踉跄走出铁门。
烟花照亮全城夜空。
在一片恭贺声里，苏晚抱着新生儿，庆祝江野康复。
我失去一切，瘫倒在冰冷的泥泞中，像极了当年绝望的苏晚。
可我没她幸运，没有遇到一个拼死拉我出深渊的“江述”。
无人问津，无人找寻。
唯一剩下的，只有那份被血浸透的离婚协议。
“阿弟，你怎么了？腿又疼了？”
姐姐向暖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她担忧地碰了碰我大腿。
我回过神，冲她笑了笑。
“没事，都过去了。”
最难熬的日子，终于熬过去了。
我放下了所有执念，回到了这片生养我的草原。
原以为此生不会再见，却偏偏在这里重逢。
我看着向暖手里的蒙古刀，声音平静：
“是，这的确是一个痴心妄想的草原儿郎，送她的。”
话音刚落，蒙古包的帘子被猛地掀开。
苏晚呼吸急促地出现在门口，双眼泛红，死死盯着那把刀：
“江述，我有话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