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5
“十年?”
刚刚还在为郗萌鼓掌的年轻员工们,脸上的兴奋瞬间凝固。
而老宋他们,那些为公司服务了五年的老员工,脸色已经从愤怒变成了铁青。
郗萌彻底傻了。
“不……不可能……”郗萌喃喃自语,声音因为震惊而颤抖,“凌总,您……您这是什么意思?”
我看着她,嘴角终于勾起了一抹冰冷的弧度。
“意思就是,我采纳了你的建议。”
“我们不再用‘破奔驰’来侮辱你,而是用更能代表你‘价值’、更能让你施展‘平台’的公司期权来奖励你。”
“作为这项新规的第一位受益者,恭喜你,郗萌。你今年的奔驰,已经自动转换成了相应价值的期权。”
“十年后,你就可以兑现了。前提是,这十年,你得留在公司。”
我每说一个字,郗萌的脸色就更白一分。
“我不要!我不要什么期权!”她终于反应过来,失控地尖叫起来,“我要的是副总监的位置!你这是报复!你这是在报复我!”
“报复?”我笑了,“我只是在顺应民意,满足你‘人间清醒’的追求。全网都在夸你,我怎么能不成全你呢?”
我的话音刚落,一个愤怒的声音就从人群中爆发出来。
是老宋。
他几步冲到台前,指着郗萌的鼻子,眼睛红得像要滴出血。
“郗萌!我去你妈的‘人间清醒’!”
“老子在这个公司干了五年!五年!就等着今年年底拿那台车给我儿子当婚车!现在全他妈被你搅黄了!”
“我的车呢?你还我的车!”
老宋的爆发,像点燃了火药桶。
“还有我的!我本来是明年的!”技术部李工也冲了上来。
“郗萌!你凭什么替我们所有人做决定!你觉得奔驰是侮辱,我们不觉得!我们觉得那是我们应得的!”
“就是!你这个害人精!自己不想要,也别毁了别人的念想啊!”
“什么狗屁人间清醒,我看你就是自私自利的小人!”
那些刚刚还对郗萌的“反抗”幸灾乐祸,甚至暗中支持的老员工们,此刻全都成了讨伐她的先锋军。
他们的车,他们的指望,他们辛辛苦苦熬了好几年的盼头,全都在我宣布新规的那一刻,化为了泡影。
十几个人将郗萌和费南雪团团围住,指着她们的鼻子破口大骂。
“现在好了,车没了,换成十年后才能拿到的废纸!你满意了?”
“我问你,你的人间清醒值多少钱?能换我那台奥迪A6吗!”
郗萌被这阵仗吓得连连后退,脸色惨白如纸。
“不……不是我……是凌总……是她……”她语无伦次地想要辩解,想把锅甩回到我身上。
可现在,已经没有人听她的了。
在切身的利益损失面前,什么“挑战权威”,什么“职场正义”,都显得无比苍白可笑。
他们只知道,是郗萌,亲手砸了他们的饭碗。
费南雪想护着郗萌,被一个情绪激动的女同事一把推开。
“还有你!你也别装好人!你跟她就是一伙的!天天在她旁边煽风点火,现在出事了你想撇清关系?”
“滚开!你们两个今天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
场面彻底失控。
那几位董事坐在台上,一个个目瞪口呆,显然也没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我站在发言席后,冷眼看着这场闹剧。
这就是你想要的“话语权”?
这就是你追求的“民意”?
我拿起麦克风,用不大但足以盖过所有嘈杂的声音说道:
“各位,请安静。”
“从今天起,郗萌,将作为我新设立的‘企业文化监察部’的唯一成员。”
“她的主要工作,就是负责倾听并反馈大家对于公司制度的意见,确保公司不再出现任何‘侮辱’员工的行为。”
“大家有任何不满,都可以直接向她反映。”
“比如,谁觉得十年期权不合理,想要换回奔驰的,现在就可以去找她登记。”
我的话,让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然后,用一种更加凶狠的目光,看向了已经瘫软在地的郗萌。
好戏,才刚刚开场。
6
“企业文化监察部”,这个我临时杜撰出来的部门。
从那天起,她的公司生活,变成了炼狱。
每天一到公司,她的工位前就排起了长队。
全是那些本该拿到车,或者即将拿到车的老员工。
“郗监察,我来登记了,我不要期权,我要我的宝马。”
“郗监察,你看看我的申请,什么时候能批下来啊?我老婆还等着我开车带她去兜风呢。”
“郗监察,你不是能耐吗?你不是能代表我们跟老板对话吗?你去啊!你去把我们的车要回来啊!”
郗萌被折磨得几近崩溃。
她解释,说她做不了主,说这是凌总的决定。
可没人听。
“凌总说了,有意见找你。你现在是我们和公司沟通的唯一渠道。你解决不了,就是你无能!”
“别废话了,赶紧想办法!不然我们天天来找你!”
郗萌的工作彻底停摆,她去找人事部,想辞去这个“监察”的职位。
人事总监只是客气地告诉她:“这是凌总亲自任命的,我们无权更改。而且,这是对你能力的认可,你应该珍惜才对。”
她想辞职。
可她不敢。
那篇让她“一战成名”的小作文,如今成了她最大的污点。
在这座城市,没有哪家像样的公司,敢要一个把前东家闹得天翻地覆,还被全网当成笑话的“人间清醒”。
而她的好闺蜜费南雪,在大会第二天的早上,就递交了辞职信,并且以最快的速度办理了离职。
走之前,她还特意在公司大群里发了一段话。
“各位同事,很遗憾以这种方式离开。关于郗萌的事,我深感痛心。我曾多次劝告她不要那么偏激,但无奈人微言轻。希望公司越来越好,也希望大家都能回归正常的工作。”
郗萌看到这段话的时候,正被几个销售部的男同事堵在茶水间。
她气得浑身发抖,当场就把手机砸了。
一个星期后,郗萌敲响了我办公室的门。
“凌总,我错了。”她站在我办公桌前,深深地鞠了一躬,声音沙哑,带着哭腔。
“我不该鬼迷心窍,不该把事情闹那么大。求求您,您放过我吧。”
“我不要什么期权了,奔驰我也不要了。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只想安安静静地工作。”
“您撤了那个监察部吧,我真的受不了了。”
她一边说,一边哭,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我看着她,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你当初不是说,你追求的不是物质,而是平台和尊重吗?”我平静地问。
“现在,我给了你一个独一无二的部门,让你拥有了直接向我汇报的权力,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平台吗?”
“全公司的人,都得‘尊重’你这位郗监察,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尊重吗?”
她被我的话堵得哑口无言,只能一个劲地摇头。
“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当时是昏了头……”
“我不想再当什么监察了,求求您了凌总。”
我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推到她面前。
“这是公司最新的任命通知。鉴于‘企业文化监察部’工作繁重,董事会决定,增设一名副监察。”
郗萌愣愣地看着文件,不明白我的意思。
我拿出笔,在文件上签下我的名字。
“你的好姐妹费南雪,虽然离职了,但她对公司的贡献,我们不能忘记。”
“尤其是在‘劝导’你这件事上,她功不可没。”
“所以,我决定,破格聘请她回来,担任你的副手。”
“我相信,有她的帮助,你的工作,一定会开展得更加顺利。”
我抬起头,看着她那张因恐惧和绝望而扭曲的脸,笑了笑。
“对了,我已经让HR通知她了。”
“明天,她就来上班。”
7
费南雪真的回来了。
她不仅回来了,还是以“副监察”的身份,衣锦还乡。
她上班第一天,穿了一身崭新的名牌套装,妆容精致,春风得意。
她走进办公室,第一件事就是走到郗萌的工位前。
“萌萌,好久不见。哎呀,你怎么憔悴成这样了?”她故作惊讶地捂住嘴,眼神里却全是幸灾乐祸。
郗萌抬起头,死死地瞪着她,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费南雪,你这个叛徒!”
“话怎么能这么说呢?”费南雪笑了,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周围的同事都听到。
“当初可是你说的,我们要追求进步,不能被资本家的小恩小惠收买。我这不也是在追求进步吗?”
“你看,凌总多器重我,还特地把我请回来。不像某些人,把一手好牌打得稀烂。”
她说完,还拍了拍郗萌的肩膀。
“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要好好相处啊。哦不,我是副监察,你是正监察,我是你的下属,以后还请你多多指教。”
“指教”两个字,她咬得格外重。
郗萌气得浑身发抖,抓起桌上的杯子就想往她身上砸。
费南雪却不躲不闪,反而往前凑了一步,压低了声音,用只有她们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
“我劝你别乱来。你以为凌总为什么让我回来?就是为了看着你,折磨你。”
“你现在就是公司养的一条狗,我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你敢动我一下试试?信不信我马上跑到凌总面前哭,说你嫉妒我,打压我?”
“到时候,你猜凌总会信谁?”
郗萌举着杯子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她看着费南雪那张得意洋洋的脸,终于明白了我的用意。
我不仅要让她被全公司孤立,还要让她被自己最信任的“闺蜜”,踩在脚下,反复羞辱。
从那天起,费南雪成了郗萌的噩梦。
她每天的工作,就是变着法地给郗萌找麻烦。
“郗监察,这份员工意见汇总,凌总下午就要,你赶紧做出来。”
“郗监察,楼下打印机坏了,你去看看。”
“郗监察,我这杯咖啡有点凉,你去帮我热一下。”
她把郗萌当成了自己的私人助理,颐指气使,呼来喝去。
而郗萌,不敢反抗。
她只要稍有不从,费南雪就会立刻跑到我的办公室,梨花带雨地哭诉,说郗萌仗着自己是正职,欺负她这个副手。
然后,我就会把郗萌叫来,不痛不痒地“批评”几句。
“郗萌啊,既然是一个部门的同事,就要团结。南雪是你的副手,你要多帮助她嘛。”
郗萌成了整个公司的笑话。
这天中午,我经过茶水间,听到里面传来费南雪尖锐的声音。
“郗萌!你是不是故意的!我让你帮我泡杯咖啡,你给我泡成速溶的?你知道我只喝手冲的!”
紧接着,是杯子被摔碎的声音,和滚烫的液体泼洒的声音。
“啊!”一声短促的惊叫。
我推门进去,看到费南雪正指着郗萌的鼻子骂,而郗萌的手背,被咖啡烫得通红一片。
周围围着几个看热闹的同事,都在窃窃私语。
看到我进来,费南雪立刻变了一副嘴脸,委屈地跑到我身边。
“凌总,您看她!我就是让她帮我冲杯咖啡,她就故意拿速溶的敷衍我,还把咖啡泼我身上!”
她指着自己裙子上的一点水渍,说得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郗萌站在原地,低着头,红着眼圈,一言不发。
她的手背上,已经起了好几个燎泡。
我看着她那副逆来顺受的样子,突然觉得有些无趣。
我看着费南雪,淡淡地开口:
“南雪,你的脾气,还是这么急躁。”
“你知不知道,你刚才摔碎的那个杯子,是我上个月在景德镇特意定制的,五千块一个。”
费南雪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了。
8
“五……五千?”费南雪的声音都在发颤。
“对。”我点了点头,走到她面前,捡起地上一块较大的碎片。
“你看这底款,大师亲手绘制的,独一无二。”
“本来,我是打算把这一对杯子,奖励给‘企业文化监察部’,作为你们部门的办公用品的。”
“可惜,现在碎了一个。”
“既然是你打碎的,那照价赔偿,也是理所应当的吧。”
“从你下个月的工资里扣。有问题吗,费副监察?”
费南雪张了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一个月工资才八千,扣掉五千,她下个月就要喝西北风了。
可她不敢说一个“不”字。
她知道,我是在敲打她。
我没再理她,转头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郗萌。
“手烫伤了,不去处理一下?”
郗萌抬起头,眼神复杂地看着我。
“去医务室拿点烫伤膏。另外,从今天起,你搬到我的办公室来。”
所有人都愣住了。
郗萌也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我。
“凌总,这……”
“我办公室外面那个小隔间,一直空着。你以后就在那里办公。”我打断她的话,不容置喙地说道。
“‘企业文化监察部’的工作,需要随时向我汇报,这样方便一点。”
说完,我不再看任何人,转身离开了茶水间。
所有人都看不懂我的操作。
前一秒还在敲打费南雪,后一秒就把她打压的对象——郗萌,调到了自己身边。
这是要……重新启用郗萌,打压费南雪了?
大家都在猜测,我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费南雪更是惶惶不可终日。
她几次想来找我探口风,都被我的助理拦在了门外。
而郗萌,怀着一种忐忑不安的心情,搬进了我办公室外的小隔间。
隔着一层透明的玻璃墙,她能看到我的一举一动。
而我,也能随时看到她。
起初的几天,我没有跟她说过一句话,也没有给她安排任何工作。
我就让她坐在那里,看着我开会,看我处理文件,看我接待客户。
直到一周后,我接到了一个电话。
是我的律师。
“凌总,有件事,我觉得需要跟您说一下。”律师的语气有些严肃。
“之前您让我收集的,关于郗萌在网上发布不实言论,对公司造成名誉和经济损失的证据,我们已经全部整理完毕。”
“损失评估也出来了,初步估算,直接和间接经济损失,超过三百万。”
“您看,我们什么时候启动诉讼程序?”
我握着电话,看了一眼玻璃墙外那个正襟危坐的纤瘦身影。
三百万。
这个数字,足以把她的人生,彻底压垮。
我沉默了片刻,说:“我知道了。你把相关文件,发一份到我的邮箱。”
挂了电话,我没有立刻做决定。
我打开邮箱,点开了那份长达数十页的证据文件。
里面有郗萌小作文的全部截图,有煽动性言论的统计,有各大媒体的负面报道链接,有客户解约的邮件往来,还有公司股价下跌的曲线图……
每一页,都是她亲手犯下的罪证。
只要我一点头,这张天罗地网,就会立刻收紧,让她永世不得翻身。
我关掉文件,起身走到窗边。
这时,我的私人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号码。
我接了起来。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苍老而怯懦的女声。
“请问……是凌筝,凌总吗?”
“我是郗萌的妈妈。”
9
我的心,猛地沉了一下。
“阿姨,您好。”
“凌总,我给您打电话,是想替我们家萌萌,给您道个歉。”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
“我们都看到了新闻……也知道了她做的糊涂事。是我们没教育好她,让她给您,给公司添了这么大的麻烦。”
“她这几天给我们打电话,一直在哭,说她知道错了,说对不起您。她说她在公司里,过得生不如死……”
“凌总,我求求您,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她这一回吧。”
“她还年轻,不懂事。您要是把她逼上绝路,她这辈子就毁了!”
电话里,传来压抑的啜泣声和男人咳嗽的声音。
“我跟她爸,都是乡下人,也没什么文化。就她这么一个女儿,从小就是我们的骄傲。她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们老两口也不想活了……”
“凌总,我给您跪下了,求求您了!”
电话里传来“扑通”一声,像是什么重物落地的声音。
我的心,被狠狠地揪住了。
我能想象,电话那头,一对朴实的老父母,为了他们犯错的女儿,是怎样的卑微和无助。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那么冷硬。
“阿姨,您先起来。事情……我会再考虑的。”
挂了电话,我坐在椅子上,久久没有动弹。
告,还是不告?
就在我天人交战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是助理。
“凌总,费南雪在外面,说有非常重要的事情,一定要见您。”
我皱了下眉:“不见。”
“她说……是关于郗萌的。她说,您见了她,绝对不会后悔。”助理的表情有些古怪。
我犹豫了几秒,点了点头:“让她进来。”
费南雪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一种神秘又兴奋的表情。
她先是看了一眼玻璃墙外的郗萌,然后关上我办公室的门,走到我面前。
“凌总,我知道您还在为郗萌的事烦心。”她开门见山地说。
“我这里,有一样东西,也许能帮您下定决心。”
她从包里拿出一个U盘,插在了我的电脑上。
“这是什么?”我问。
“您看看就知道了。”
她点开U盘,里面是一段视频,和几张聊天记录的截图。
视频的画面有些晃动,像是在一个KTV包厢里偷拍的。
视频里,郗萌正端着酒杯,和几个陌生的年轻人高谈阔论。
“……什么人间清醒,那都是骗外面那些傻子的!”
“我告诉你们,职场上,会哭的孩子才有奶吃!你不闹,老板永远当你是空气!”
“你看我这一波操作,名气打出去了吧?等风头过去,我立马辞职!到时候,有的是猎头捧着高薪来找我!这叫什么?这叫曲线救国!”
视频到这里,戛然而止。
我的手脚,一片冰凉。
视频的拍摄日期,正是我给她颁奖的第二天晚上。
也就是说,所谓的“被职场博主点醒”,所谓的“单纯”,全都是费南雪编出来骗我的。
而郗萌,从一开始,就是有预谋的。
她不是真的觉得奔驰是侮辱,她只是想借着这件事,炒作自己,把自己打造成一个“职场KOL”,为她下一步跳槽铺路。
我点开那些聊天记录截图。
是郗萌和费南雪的对话。
“萌萌,你真要这么干?风险太大了!”(费南雪)
“怕什么!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那个老女人最好面子,等舆论起来了,她肯定会妥协!到时候我不仅能拿到副总监的位置,还能名声大噪!”(郗萌)
“那要是她不妥协呢?她要是跟你硬刚呢?”(费南雪)
“那更好!我就把‘黑心资本家打压敢言员工’的戏码演到底!我光脚的,还怕她穿鞋的?反正我年轻,大不了换家公司,她呢?她的公司股价都得跌停!”(郗萌)
……
我一张张地看下去,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原来,所谓的道歉,所谓的“生不如死”,全都是她演出来的苦肉计。
她父母的电话,恐怕也是她计划中的一环。
目的,就是为了让我心软,放弃对她的追究。
而费南雪……
我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一脸“求表扬”的女人。
“这些东西,你为什么现在才拿出来?”
费南雪笑了,眼神里闪着精明的光。
“凌总,我这不是看您心软,怕您被她们母女俩骗了嘛。”
“我跟郗萌不一样,我是真心想跟着您干的。”
“只要您能忘了我之前犯的那些小错,给我一个机会,我保证,以后一定对您忠心耿耿。”
她以为,她交上这份“投名状”,就能换来我的信任和重用。
她太不了解我了。
我最恨的,就是背叛。
我看着她,缓缓地笑了。
“费南雪,你做得很好。”
“你这份‘忠心’,我收到了。”
“作为奖励,从今天起,你就是‘企业文化监察部’的正监察了。”
费南雪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那……那郗萌呢?”
“她?”我拿起桌上的电话,拨通了律师的号码。
“王律师。”
“那份三百多万的诉讼,立刻启动。”
“另外,以公司的名义,报警。”
“罪名,敲诈勒索。”
我挂了电话,看着费南雪和玻璃墙外那张同样震惊错愕的脸,一字一句地说道。
“她,从现在开始,是犯罪嫌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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