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C文学第五章
一句寒暄之后，再没有下文。
半晌，江沉舟再次开口：“这么多年了，我……”
我洒脱地笑笑：“当年的事各有各的难处，就不必再提了。谢谢你把南南养得这么好。”
“再多难处，说到底还是我欠你的多。”他眼神黯淡，苦涩的笑意不达眼底。
“是你让南南来找我的，对吧？”我定定地望着他。
他点点头，坦然承认：“是，我想让你见见他。”
“南南和你一样，是个坚强的孩子。他在ICU被抢救了半个月，最终还是活了下来。”
我摇摇头，语气带着几分悲伤：“你不该让他来的。”
“我以为你会想见他，看到他如今健康快乐地活着，你难道不开心吗？”
“不，你忘了？我曾经为了自己的事业，试图吃药打掉他。”
“所以见到他，我当然不会开心。”我亲口认下了这莫须有的罪名。
“妈妈？”南南的脸上挂着泪，呆呆地看着我，“你骗人！你明明说过你很爱我的！”
江沉舟眉头舒展，轻笑道：“南南都能看出你的口是心非。”
我叹了口气，“今天是你的婚礼，在我这耽误时间不合适，快带南南走吧。”
他唇角微微颤抖：“昭昭，这么多年了，我欠你一句道歉。”
我苦笑：“我们之前，谁欠谁的，早就算不清了，你不必道歉。”
他的嘴唇微微泛白：“不，我看见你的日记了。”
“你还记得吗？你在城西的别墅里，留下了一本日记。”
这句话就像一枚石子，投进我心中那片沉寂的湖。
我愣住了，手指停在半空中，忘了自己原本要做什么。
“周蔓说你出国了，我不想独自再回到那栋房子。但是我没把它卖掉，那是我们的婚房。”
“三年前，南南吵着要去那里看看，是他找到了那本日记。”
南南擦干了眼泪，笑着向我邀功：“是我找到了妈妈留下的东西哦！”
我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南南最厉害了。”
“昭昭，我看了那本日记才知道，周蔓借着治疗的借口虐待你，所以你才不喜欢她。”
“还有南南，周蔓说你不想要他，可你的每一篇日记都在期待他降生，其实你从来没想过打掉他，为你的事业让位。”
“是我冤枉了你，我不知道你受了这么多委屈。你那时该有多痛苦，我欠你的实在太多了。”
江沉舟的声音有些哽咽。
我挪开目光，淡淡道：“再痛苦也都过去了，再难熬的日子也熬过来了。如今你和周蔓好好过吧，只要她对南南好就够了。”
“昭昭，你相信我吗？”高大的男人的眼里闪着点点泪花。
“我是不得已才娶她的，除了你，我从没爱过别人。”
我躲避他炽热的目光，声音没什么起伏：“现在说这些都没有意义了，我们早就结束了，你和她的事，和我早已经没有关系了。”
“快走吧，时间真的不早了。”我轻轻地把南南推向他。
南南却嚎啕大哭，一把拖住江沉舟：“爸爸，我不要走，我要妈妈！”
江沉舟蹲下身来，耐心地安慰他：“江砚，你是个男子汉，不要哭鼻子了，去和妈妈说再见。”
“我不要！你娶了周阿姨，我就再也找不回自己的妈妈了！”
“不会的，”江沉舟擦去他的眼泪，“去和妈妈说再见吧。”
无奈之下，南南还是妥协。
临走时，江沉舟神色复杂，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昭昭，请你再给我一些时间。”
我抿唇不语。
我们之间的缘分早就散尽，哪还有什么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