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C文学午后的阳光透过廊檐，在林景明月白色的长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俊美的侧颜在光晕中显得格外柔和。
听到动静，他抬起头，看见妻女满脸喜色，唇角便漾开了温润的笑意。
萧嫣然像只得意的孔雀，把林景明拉到石桌旁坐下，
“相公你是不知道，我在慈宁宫，那是舌灿莲花，把母后哄得心花怒放！”
她夸张地比划着：“我先是痛诉周家那两个小子的恶行，把桃桃吓得夜不能寐的样子描述得活灵活现，母后听得眉头都皱起来了！然后我趁热打铁，献上辣条，母后一开始还嫌弃，结果尝了一口——嘿，眼睛都亮了！”
林桃桃在一旁小鸡啄米般点头，补充道：“爹，皇帝舅舅也喜欢！他亲笔题了‘辣味天香’四个字，您看！”
她献宝似的展开卷轴。
林景明接过，仔细端详那苍劲有力的御笔，眼中掠过赞赏：“确实好字。皇上一向对笔墨要求严苛，能让他动笔，可见这辣条……嗯，看来不是普通的猪食级别。”
“爹！”
林桃桃跺脚，“怎么是猪食呢！这是高端海外风味美食！是您女儿我呕心沥血、差点把厨房炸了才还原出来的异域珍馐！您这形容，简直是对美食的亵渎，对厨神的不敬！”
萧嫣然也帮腔：“就是！相公，你这话说的，跟御膳房喂御猪的泔水师傅一个口气！这可是连太后和皇上都认证的好吃！比你上次从江南带回来的那什么甜得齁死人的桂花糖藕强多了！那玩意儿，除了甜，还剩个啥？跟吃一罐子白糖拌藕片有什么区别？”
林景明被妻女左右夹击，不慌不忙，慢悠悠道：“哦？夫人若是不喜那糖藕，为何当日吃了大半碟，还追着问我还有没有？至于桃桃……你那还原过程，为父记忆犹新，浓烟滚滚，火光冲天，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府里在炼丹渡劫。”
林桃桃小脸一红，梗着脖子：“那……那是意外！是锅先动的手！是灶火有自己的想法！失败乃成功之母，我这叫用一次小小的爆炸，换来了皇帝舅舅的墨宝和皇祖母的青睐！性价比超高好吗！”
“嗯，”
林景明点头，一脸了然，“所以你的成功，是建立在厨房的牺牲和管家上报走水的惊吓之上的。为父是不是还得感谢那口锅和那灶火，深明大义，舍己为……食？”
萧嫣然“噗嗤”笑出声，捶了林景明一下：“就你话多！反正东西好就行了！过程不重要！结果才是王道！”
她得意地晃了晃手腕上水头极足的翡翠镯子，压低声音：“相公，母后还答应在过几日的赏花会上，帮咱们美言几句！到时候，全京城顶级的贵妇圈都会知道，太后娘娘喜欢咱们的辣条。这招牌，就算彻底立住了！”
林景明看着那镯子，挑眉：“看来太后确实喜欢。不过夫人，你确定母后喜欢的是辣条，而不是你那张能把死人说话、把活人哄晕的嘴？”
萧嫣然娇嗔地瞪他一眼：“怎么说话呢！我这叫真诚！是情感的真挚流露！哪像你，整天就知道拨算盘看账本，说句好听话比让你多掏十两银子还难！我告诉你林景明，要不是我当年耳根子软，被你那张脸骗了，就你这抠门劲儿，打光棍打到地老天荒去吧！”
林桃桃立刻举手：“娘，我作证！爹上次还说我的新裙子太费布料，不如改改去年的穿！那可是皇祖母赏的云锦！改？他怎么不把自己那件穿了三年的旧袍子改改当抹布呢！”
林景明被母女俩联手吐槽，无奈摇头，眼底却满是笑意：“好好好，是为父失言。夫人貌美如花，口才了得，桃桃聪慧绝伦，厨艺……嗯，精神可嘉。咱们家能得此二宝，是为父三生有幸，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萧嫣然傲娇地一扬下巴，随即又凑近，眼睛亮晶晶，“相公，那我的胭脂水粉……”
“买。”林景明言简意赅，伸手揽住妻子的肩，语气纵容，“你看中的，都买。不过夫人，你那妆匣里，似乎还有十几盒未开封的胭脂，七八瓶没用完的香粉……”
“那能一样吗！”萧嫣然理直气壮，“女人永远缺下一盒胭脂，就像男人永远觉得自己还能再喝一杯！这是生活情趣，是美好追求，你不懂！”
林桃桃点头如捣蒜：“对！爹，您不懂！娘这叫战略性储备，是应对突发场合、保持美丽竞争力的必要投资！就像您书房里那几十方用不过来却还要买的砚台一样！”
林景明：“……”
很好，女儿这举一反三、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的本事，真是青出于蓝。
他轻咳一声，转移话题：“既然太后和皇上都认可，这生意便可以正式张罗起来。铺面选址、原料采买、人手安排，都需仔细筹划。”
“相公，我都想好了！”
萧嫣然立刻接话，也懒得继续计较胭脂问题，“西市最热闹的街口，咱们不是有个两层的铺面空着吗？位置绝佳，稍微修整一下就能用。原料嘛，桃桃那方子上写的，都不是什么稀罕物，关键是配方和工艺。人手就从府里信得过的老人里挑，再买几个机灵的小丫头小子，签死契，配方不能外泄。”
林景明赞许地点头：“夫人考虑得周全。既如此，我便从户部调两个懂经营、嘴严的账房过来帮忙，先把前期账目理清楚。另外，这‘辣味天香’的招牌，需得尽快请最好的匠人制成匾额，开业那日挂上，才显郑重。”
“对！匾额要鎏金的，字要凸出来的，阳光下晃眼那种！”
萧嫣然又开始畅想，“开业那天，咱们要请最好的舞狮队，放最长的鞭炮，还要撒铜钱！场面必须热闹！气死那些看咱们不顺眼的！”
林桃桃听得眼睛发亮：“娘，咱们还能做些试吃的小份，免费送给路人尝！只要尝过，保管他们想买！这叫‘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舍不得辣条赚不回银’！”
“这主意好！”萧嫣然一拍手，“就叫‘开业大酬宾，免费尝鲜’！咱们的辣条味道独特，不怕没人回头！到时候门庭若市，让隔壁那些卖糕点的、开茶楼的，都看看什么叫真正的爆款！”
一家三口正热火朝天地讨论着，春杏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过来，上面放着几碟精致的点心和三碗冰镇过的银耳羹。
“驸马，公主，郡主，先用些点心吧。”
春杏将点心放在石桌上，目光却忍不住往林桃桃怀里抱着的卷轴上瞟，脸上满是好奇。
林桃桃注意到了，眼珠一转，故意叹气道：“唉，春杏啊，你是不知道，今天在宫里，我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皇帝舅舅那儿求来这墨宝。说得我口干舌燥，嗓子都冒烟了。皇伯伯还嫌弃我话多，说我跟五百只鸭子一起进了御书房。”
春杏忍不住笑：“郡主，您这话说的……那皇上最后不还是给了嘛！”
“那是！”
林桃桃扬起小下巴，“我凭本事求来的！我可是跟皇帝舅舅分析了辣条的文化价值！皇帝舅舅是被我的真知灼见打动的！才不是被我吵得头疼没办法呢！”
萧嫣然翻了个白眼，戳穿她：“得了吧你，你皇帝舅舅明明是看在你爹的面子上，外加被辣条堵住了嘴，不好意思白吃，才随手划拉了几个字。还文化价值，你连《千字文》都背不全，还好意思谈文化？”
“娘！您怎么拆我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