聋老太低声嘟囔着,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吃,吃吧,等你吃完这一顿,就该吃牢饭了!”
“敢得罪我,老太太我今儿就让你知道,谁才是这院儿的祖宗!”
聋老太深吸两口,再闻闻那肉香,然后坐到桌边。
她住在正屋,四合院后院儿里一有人进来,就瞒不过她的眼睛。
傻柱已经出去一会儿了,估计警察也快到了。
等警察来了,就有热闹看了。
在聋老太的翘首以盼中,三名警察走进了四合院的大门。
刚才有人去举报,说这个院儿里有个逃兵回来了。
逃兵,这两个字看似轻飘飘,实则是重罪!
就算是和平年代,做了逃兵也要受各种处罚,被人鄙视,更何况现在边疆不稳,敢做逃兵,不是找死吗!
所以接到举报后,一个领头的警察,带着两个徒弟立刻赶了过来!
“警察同志,我是这个院儿的主事大爷,您几位是?”
易忠海刚出门,就看到院儿里来了警察,赶紧上前打招呼。
他可是壹大爷,这院儿里的事儿,他都得了解。
他们所处的四合院,是远近闻名的文明大院,警察登门可是件稀罕事儿,必须得问个明白。
“我们找后院的张建,有些情况需他配合调查。”
傻柱去通报时,已将张建家的具体位置和姓名告知了警察。
警察向易忠海说明来意后,直接指向后院方向。
“张建在家吗?”
易忠海一听警察要调查张建,心跳得几乎要蹦出嗓子眼!
这个张建,莫非真是逃兵?
若他真是逃兵,今日若被带走,恐怕多年难归。
虽说这会影响四合院的名声,但有一点好处,自己再也不用受他的气了!
“警察同志,我冒昧问一句,您调查他,是因为张建是逃兵吗?”
领头的警察眉头微蹙,这事儿他们可不能妄下结论。
“我们需先调查张建的情况,他在家吗?”
至于为何不直言是抓逃兵……
自然是因尚未调查清楚。
逃兵虽可耻,但无证据他们也不会信口开河。
还是得见到当事人,了解情况后再做定论。
“在,在,他在。”
易忠海连忙为警察引路。
警察虽未多言,但易忠海和四合院里这些爱凑热闹的人,
一见警察到来,心里已给张建判了“罪”。
“贾张氏那老太婆还真说准了!张建真是逃兵!”
“那还能有假,你没看警察都来了……”
“啧啧,这下张建可惨了。”
“唉,这个张建,我就知道,他在咱们四合院里,就是个祸根!”
易忠海站在中院,大声感慨了一句,随后抬脚随警察往后院走去。
其他人一看,原来警察调查也能围观?
一个个的,也跟在易忠海身后,往后院跑去!
先不说张建刚回来,与他们有无感情。
就这四合院里的人,大多都是些喂不熟的白眼狼。
你风光时,他们谄媚得如同摇尾的犬。
一旦有人遭遇变故,他们的嘴脸便如嗅到血腥的苍蝇般令人作呕。
此刻警察正调查张建,他们自然迫不及待地凑去看热闹,若张建真是逃兵,他们定会趁机踩上一脚。
“您好,您是张建吗?”
张建与李婉婉正坐在堂屋唯一的饭桌前用餐。
忽然,一阵脚步声传来。
抬头望去,几名警察从中院厅房行至后院,最终立于他家门口。
“对,我是张建,几位有何事?”
张建让李婉婉继续吃饭,自己放好筷子,走到门口询问警察来意。
望着张建镇定自若的神态,领头的警察心中一动。
张建剑眉星目,挺鼻薄唇,眼神坚毅,浑身散发着正气,令人心生好感。
他态度不卑不亢,面对警察眼神毫无慌乱。
这态度与长相,怎么看都不像逃兵……
“我们收到匿名举报信,称此院中有当兵的突然归来,故来调查。”
警察不动声色地上下打量张建。
他身着摘了标识的軍装,
这种情况,要么退伍,要么转业。
但转业与退伍多在春秋两季,此时归来,确实反常,难怪遭人举报。
“张建,我们正式展开调查,有人怀疑你是逃兵,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张建心中冷笑,匿名举报,如今百姓家中无电话,更无打印机,
所以,这匿名举报定是手写信,至于写信之人……
张建心中已有数。
老东西,等着吧,等此事了结,老子定让你不得安生!
“此事一言难尽,解释了你们也未必相信,我去拿转业证明给你们,如何?”
张建虽是询问他们,可几位警察却感到,张建身上那股气势压人,他们不自觉地点了点头。
“张爸爸,咱们现在怎么办?”
见张建回到屋内,李婉婉面露忧色。
“我去跟警察叔叔解释,您不是逃兵……”
张建轻抚她的秀发,这小丫头,总是操不完的心。
“好了,爸爸能自己处理,你先把饭吃完。”
言罢,张建转身步入卧室,取挎包去了。
警察如此“盘问”张建,四合院里顿时炸开了锅!
“我就说嘛,张建回来得蹊跷!”
“瞧瞧!警察都说了!张建是逃兵!”
“对!我听也是这意思!张建真是逃兵!”
“逃兵得蹲大牢吧?得蹲多久?”
“你们这群榆木脑袋,警察说的是有嫌疑~嫌疑是啥?就是怀疑,怀疑就是可能也不是也可能……”
闫埠贵背着手,在人群中纠正着旁人的言论。
“早就劝过你们,多读点书,才能明事理,你们一个个的,人话都听不明白~枉跟我这个老师住一个院儿。”
闫埠贵边说边摇头,心中颇为得意。
这些粗人,定是没学过阅读理解。
众人对他的话嗤之以鼻,不就一小学老师,神气什么。
“叁大爷您说得在理,那您说说,张建到底是不是逃兵?”
“就是,叁大爷您见多识广,您给咱们讲讲,他到底是不是逃兵?”
闫埠贵闻言,愣了一下。
这话让他怎么回答?
说张建是逃兵?万一不是,那他闫埠贵不就成了造谣者?
说张建不是逃兵?万一真是,那他岂不成了包庇犯?
“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张建到底是不是逃兵,还得警察来定夺。”
闫埠贵随口扯了个话头,不料竟引来贾张氏一顿骂。
“吱吱吱个啥,你闫老西是老鼠转世?”
“明眼人都瞧得出,张建那混账东西就是个逃兵!他这次死定了!”
贾东旭一听有人举报张建当逃兵,乐得直想拍手。
此刻又听贾张氏这般说,忙接口道:
“对!就算不死他也得蹲大牢,脱层皮!”
“张建那狗东西,竟敢当逃兵,真是猪狗不如!”
贾东旭说着挺直了胸膛,装模作样地扮起英雄来,
“要是我贾东旭,为了国家,抛头颅洒热血都不怕!绝不可能当逃兵!”
贾张氏欣慰地摸了摸贾东旭的背,她儿子就是出色!
“妈知道,咱家东旭从小就是当将軍的料!”
众人心里暗自冷笑,当年招兵时,也没见你们家去报名……
再说,就贾东旭那在家横、出门怂的样儿,去了部队别说当将軍了,估计也是个逃兵!
众人虽心里这么想,嘴上却不说,没闹矛盾时,他们也不愿招惹贾家,毕竟贾张氏那老太婆实在烦人。
“要我说,咱们这院里,也就张建是个孬货!”
聋老太拄着拐杖走出来,站到人群前,一脸痛心地说:
“虽说大家会怪我这老太太心狠,但我还是得说,希望警察严惩张建!敢当逃兵,就得让他知道国法的厉害!”
“老太太您说得对!虽说咱们都是一个院的,但肯定不能包庇逃兵!”
“对,让警察把张建抓起来!”
贾东旭和贾张氏跟着聋老太叫嚷着。
“你们也太心急了吧。”
张建拎着挎包走出来,听到这些话,嗤笑两声。
警察还等着调查呢,这些人就急着给自己定罪了?
可真有他们的。
今儿,他张建就要狠狠打她们的脸!
张建扫视众人一眼,随后把自己的挎包递给警察。
“你们要查的东西全在这儿,都给我瞧仔细了,看看我到底是不是逃兵。”
“若不是,还请你们给我道个歉。”
张建故作姿态地叹了口气。
“毕竟,你们这么一闹,不知道多少人对我的名誉造成了损害。”
警察接过他的包,点了点头示意可以。
打开挎包,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几个盒子。
“可以打开。”
张建不等警察开口,便直接同意他们开盒。
“軍工章!”
“师傅!还是二等功的軍工章!”
检查物品的是两个年轻警察,看到軍工章激动不已。
“嚷嚷什么,继续查。”
领头的警察眉头微动,但语气平静。
张建家门口四合院里的那些人和看热闹的群众,自然也听到了两个警察的话。
“軍工章”三个字一出,那些墙头草的态度悄悄发生了变化。
“听见了吗!我的天呐,軍工章!”
“没想到,张建这么厉害!”
“那他为啥当逃兵?”
“这事儿不能这么早下结论吧!叁大爷不是说了吗,这是调查!还没定罪呢!”
“放你娘的狗屁!”
贾张氏立刻反驳道。
“有軍工章怎么了!立过功的人就不会犯错了?狗东西披上龙袍也还是狗东西!”
众人面面相觑,不再言语,毕竟贾张氏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一个軍工章,似乎也说明不了什么……
“师傅!还是軍工章!”
“啪啪!”
两个盒子被打开,一枚一等功,一枚二等功。
这下领头的警察也坐不住了!
这可是一等功!
多少人拿命才能换来的一等功!
“让我看看!”
他疾步上前,谨慎地捧起盒子。
这东西他未曾拥有,可身为男儿,谁不倾心軍工章呢!
自己没有,哪怕只是触摸一下也是满足。
“真是一等功的軍工章。”
“张建同志于907战役中,斩敌九人,活捉敌軍团长与副团长,特此嘉奖……”
目睹軍功章下的证明,老警察转头看向张建的眼神已然不同。
“张建同志,这些我们不再细查了,还请您自己说说,为何此时归来。”
他将盒子合上,又将挎包递给张建。
张建笑着耸了耸肩。
这些人,东西都在一个包里,他们倒是查得彻底些。
“我张爸爸是因伤才回来的!”
闻听警察发问,李婉婉忍不住跑上前来。
张爸爸让她专心吃饭,莫要多言。
可这些人一直追问张爸爸,实在令人厌烦。
“我张爸爸伤势严重,我爸爸牺牲了,我们才回来的!”
李婉婉紧抱着张建的腿,她爸爸是英雄,谁也不能诋毁!
张建轻抚她的头,从包中取出转业证明。
“咳咳,张建同志,为救战友,英勇负伤,伤愈后,排长张建收养阵亡战友之女李婉婉,我部特批准其转业申请,地方政府应妥善安置。”
读着自己的转业证明,自述英勇负伤,张建顿感浑身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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