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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接下来的几天,608宿舍表面一切如常,但暗地里,一股无形的紧迫感在弥漫。

姬慕宸充分发挥了他“包打听”的特长,课间、食堂、篮球场,旁敲侧击,从一些老教师、校工、甚至是毕业多年的学长学姐那里,陆陆续续挖到了一些关于老实验楼的零碎信息。

“据说那楼在民国时期,确实是个私人医学研究所,主持的好像是个留洋回来的医生,姓……顾?还是谷?记不清了。”姬慕宸压低声音,在宿舍里分享情报,“后来不知怎么的,研究所突然关闭了,传言说里面出过医疗事故,死了不少人,而且死状蹊跷。再后来学校接管,改成了实验楼,结果十年前又出化学事故……反正邪乎得很。”

慕容流海那边也有收获:“我问了体育队的老师,他提到以前有学生晚上在那附近训练,听到过奇怪的声音,看到过模糊的白影,但都没当真。另外,保卫科好像对那片区域也睁只眼闭只眼,晚上巡逻都尽量绕过。”

颖川万则将自己采集到的数据与校园历史档案、甚至本地的旧报纸电子档(他不知用什么方法搞到的权限)进行交叉分析。“综合信息来看,‘异常’事件的发生频率,与月相周期、特定节气似乎存在弱相关。尤其是临近农历十五,或者冬至、夏至这类阴阳交替节点,相关的目击报告或意外事件会略有增加。另外,”他调出一张模糊的旧照片扫描件,是几十年前的老实验楼,“你们看楼体侧面的这个图案,虽然风化严重,但隐约能看出,像不像某种……符纹?或者封印标记?”

叶凌风仔细看着那模糊的图案,心中一震。那残破的纹路,虽然与他所学不尽相同,但风格和其中几处关键转折,竟隐隐与师父传授过的某些古早的“镇煞”符文有异曲同工之妙!难道当年建造或改造这栋楼的人,也知道地下有问题,并尝试过封印?

“还有苏清晚,”姬慕宸神秘兮兮地说,“我打听到,她家好像挺不一般的。不是普通的富豪,据说祖上是什么……老中医世家?还是书香门第?反正挺低调神秘的,她平时也很少跟人来往。对了,有同学说,偶尔看到她在老实验楼附近独自散步,不过都是白天,远远看一眼就走了。”

线索逐渐拼凑,指向一个越发清晰的轮廓:老实验楼地下,很可能镇压(或囚禁)着某个民国时期甚至更早留下的、充满痛苦与怨念的阴性能量聚合体。苏清晚的家族,或许与之有旧,甚至可能肩负着某种看守或平衡的职责。而她本人,因此深受影响。

叶凌风也开始做准备。他让沈墨渊的助理帮忙,购置了一些特定的药材和矿物。朱砂、雄黄、雷击木(桃木)、纯度较高的水晶碎粒、还有一些年份久远的五帝钱。东西都不算特别罕见,但要求品质上乘。沈墨渊那边二话不说,以最快速度备齐送来,甚至还多送了几块品质极佳的玉佩籽料原石,说是给叶凌风“随便玩玩”。

叶凌风利用课余时间,在宿舍无人时,以自身灵力为引,将这些材料一一处理。朱砂雄黄混合晨露调和成特殊的“破邪墨”;雷击桃木削刻成七七四十九根三寸长的“钉阳桩”;水晶碎粒以特殊手法激发其纯净磁场;五帝钱则按五行方位编织成串。他还用那玉佩籽料原石,尝试刻画了几枚简易的“护身符”,效果自然远不及他胸口那半块神秘玉佩,但给普通人佩戴,抵御一般阴气侵扰应该足够。

这期间,校园里风平浪静。张浩请假回家休养后,似乎慢慢恢复了,再没听说有其他异常事件。苏清晚也恢复了往日冰山美人的模样,偶尔遇见叶凌风,眼神更加冷淡疏离,仿佛那天在旧仓库外的焦急警告从未发生。

但叶凌风知道,平静只是表象。他胸口的玉佩,每到深夜子时前后,便会传来一阵阵比平日更清晰的温热感,方向直指老实验楼。那里面的东西,正在变得越来越不安分,或许是感受到了叶凌风这个“变数”的存在,又或许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这天夜里,农历十四,月近圆满。

叶凌风照例在子时前结束晚间的灵力运转,准备休息。宿舍里,姬慕宸和慕容流海已经睡着,颖川万还在对着电脑屏幕敲代码,但显然也有些困倦。

突然,叶凌风胸口的玉佩毫无征兆地剧烈发烫!一股强烈的、充满警告意味的悸动传来!

几乎同时,他感觉到一股庞大而混乱的阴冷气息,如同沉寂的火山猛然喷发,从老实验楼方向冲天而起!虽然隔着距离,普通人都难以察觉,但在他这种修炼者的灵觉中,却如同黑夜里的狼烟,清晰无比!

“不好!”叶凌风倏然起身。

几乎是同一时刻,宿舍楼里的灯光,毫无预兆地全部熄灭!整栋楼陷入一片黑暗,只有窗外惨淡的月光提供些许微光。

“嗯?停电了?”颖川万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带着困惑。

姬慕宸和慕容流海也被惊醒。

“怎么回事?”

“大晚上停电?”

然而,停电似乎只是开始。紧接着,一阵刺耳的、仿佛金属摩擦又夹杂着无数人凄厉哭喊的杂音,隐隐约约,从窗外飘了进来!这声音并非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作用于人的精神,时断时续,却让人毛骨悚然!

“什么声音?!”姬慕宸吓得一哆嗦,从床上坐起来。

慕容流海也瞬间清醒,跳下床,警惕地看向窗外。

颖川万的电脑屏幕也黑掉了,但他迅速摸出平板,屏幕亮起,上面的波形图疯狂跳动,发出尖锐的警报声!“异常能量爆发!源头……老实验楼!强度是上次的十倍以上!它在扩散!”

整栋宿舍楼都骚动起来,其他寝室也传来惊叫和议论声。

叶凌风脸色凝重。这次爆发的强度远超上次在旧仓库!而且范围在扩大!如果任由其扩散,恐怕不止是靠近老实验楼的人会出事,整个校园都可能受到影响!

“你们待在宿舍,锁好门,无论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别出去!”叶凌风迅速交代,同时将之前刻好的三枚玉佩护身符塞给姬慕宸三人,“戴在身上,别摘下来!”

“叶兄,你要去哪?”慕容流海急问。

“去源头看看。”叶凌风语气坚决,“必须阻止它继续扩散。”

“我跟你去!”慕容流海毫不犹豫。

“我也去!”姬慕宸虽然害怕,但咬了咬牙。

“需要数据支持和后方联络。”颖川万快速将一些设备塞进背包。

看着三位室友坚定的眼神,叶凌风知道劝阻无用,而且他们佩戴护身符,只要不靠得太近,自保应该问题不大。“跟紧我,一切听我指挥,不要擅自行动!”

四人迅速穿戴好,叶凌风当先,悄无声息地打开宿舍门。走廊里一片混乱,许多学生惊慌地探出头张望,宿管老师正在大声安抚,检查电闸。

叶凌风四人避开人群,从消防通道快速下楼,潜入夜色之中,朝着那阴气冲天的源头——老实验楼,疾行而去。

越靠近,那直刺灵魂的阴寒感和杂乱凄厉的哀嚎声就越发清晰强烈。月光下,老实验楼仿佛活了过来,整栋建筑都笼罩在一层翻滚的、常人看不见的浓黑怨气之中,无数扭曲痛苦的面孔在黑气中若隐若现,疯狂挣扎嘶吼。

而在这片怨气黑潮的中心,旧仓库的位置,一道更加深沉、更加邪恶的暗红色光柱,隐隐从地面透出,如同地狱开启的裂缝!

就在叶凌风四人即将冲入老实验楼区域时,一道白色的身影,踉跄着从侧面的小路上跑了出来,径直朝着旧仓库方向冲去!

月光照亮了她的侧脸,苍白如纸,嘴角似乎还有一丝未擦净的血迹,眼中充满了决绝和……绝望?

是苏清晚!

她果然来了!而且看样子,她似乎想以身为饵,或者用某种方法,去镇压那爆发的源头!

“苏清晚!站住!”叶凌风疾呼,脚下发力,速度陡增,朝着那道决绝的白色身影追去!

姬慕宸三人也看到了苏清晚,心中大急,紧随叶凌风身后。

阴风怒号,怨灵嘶啸。

老实验楼的终极秘密,似乎要在今夜,伴随着一场危险的爆发与阻止,被彻底揭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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