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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沐依安和沈承言对视一眼。

戴斗笠的人死了。

被灭口了。

“那这批货……”康老板沉吟。

“照旧。”黑衣人说,“主子说了,计划不变。”

他走到木箱前,弯腰要搬。

但就在这一瞬,沐依安的鞭子出手了。

鞭梢如毒蛇,直取黑衣人的咽喉。

黑衣人反应极快,侧身避开,反手拔出腰间短刀,刀光如雪,劈向鞭子。

但沐依安的鞭子在空中一折,缠住了他的手腕。

用力一扯。

黑衣人踉跄,短刀脱手。

与此同时,沈承言的剑到了。

剑锋直刺黑衣人后心。

但黑衣人忽然一矮身,从怀里摸出一个竹筒,对着沈承言一吹。

一道黑烟喷出。

沈承言急退,但还是吸进了一口。

他闷哼一声,剑势顿缓。

“是黑寡妇!”

黑衣人趁机挣脱鞭子,一脚将木箱踹向窗户方向,同时自己向后急退。

窗外突然伸出一双手,精准地接住飞出的木箱,瞬间消失。

黑衣人则转身扑向沈承言,短刀直刺其心口,逼得沈承言全力格挡,无暇顾及箱子。

箱子已被同伙接应带走。

“追!”沈承言咬牙,逼退黑衣人,跳窗追出。

沐依安刚要跟上,康老板忽然开口。

“姑娘。”

她回头。

康老板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布包,扔给她。

“这个给你。”他说,“算是,对你父亲的补偿。”

沐依安接住布包。

很轻。

里面好像是一本书。

“这是什么?”

“你父亲当年留下的。”康老板说,“他说如果有一天他死了,就把这个交给他女儿。我本以为,永远没这个机会了。”

沐依安的心脏狂跳。

“我父亲,还说了什么?”

“他说……”康老板看着她,眼神复杂,“‘地门之后,是地狱也是天堂。进去,就别想回头。’”

窗外传来了打斗声。

沐依安来不及多问,将布包塞入怀中,纵身跳出窗户。

院子里,沈承言与那夺箱黑衣人战得正酣,但剑招已显凌乱,额角渗出冷汗,黑寡妇的毒性正在侵蚀他的经脉。

沐依安鞭如灵蛇,直取黑衣人后心,逼得他回刀格挡,为沈承言争取喘息之机。

就在此时。

院墙四面同时跃入七道黑影。

清一色的黑衣蒙面,手持制式长刀,落地无声,瞬间完成合围。

他们的衣着、兵器、乃至呼吸节奏,都与正在交战的夺箱黑衣人截然不同。

夺箱者穿的是紧身夜行衣,用短刀,身手诡谲;而这七人穿的是类似军伍的劲装,用长刀,步伐整齐,更像受过统一训练的私兵或杀手。

不是一伙的。

沐依安心念电转,鞭梢一抖,卷住沈承言的手臂,将他拉到自己身侧。

两方黑衣人也在对峙。

夺箱黑衣人扫了一眼新来的七人,冷笑一声:“‘内卫’的人?手脚倒快。”

内卫?

沐依安听说过这个名号。

那是直属于宫中某位贵人的私兵,不在锦衣卫编制内,但权柄极大。

七人中为首者踏前一步,声音冷硬:“交出箱子,可免一死。”

夺箱黑衣人嗤笑:“箱子?早送走了。你们来迟了。”

“那就拿人抵。”内卫首领刀尖指向沐依安和沈承言,“这两个,我们要带走。”

“巧了。”夺箱黑衣人短刀一横,“主子也要他们的人头。”

话音未落,三方混战骤然爆发!

夺箱黑衣人扑向沈承言,刀光直取咽喉。

七名内卫则分作两拨,四人围攻沐依安,三人截向夺箱黑衣人,他们的目标很明确:既要灭了‘影子’的人以绝后患,也要拿下这对突然搅局的男女。

沐依安压力陡增。

内卫的刀法刚猛凌厉,配合默契,四人结阵,封死了她所有退路。

她鞭子虽灵,但以一敌四,又要护着中毒渐深的沈承言,顷刻间险象环生。

“走!”沈承言咬牙低喝,拼着后背硬受夺箱黑衣人一刀,剑锋划过一道弧光,逼退面前两名内卫,为沐依安撞开一个缺口。

沐依安会意,鞭子卷住院中一根晾衣竹竿,用力一扯。

竹竿带着晾晒的胡商毛皮轰然倒下,扬起漫天灰尘。

趁乱,她搀起沈承言,纵身翻过西侧矮墙,落入墙外狭窄的巷道。

身后传来内卫的怒喝和急促的脚步声。

他们追来了。

巷道幽深,月光只能照到一半。

沐依安扶着沈承言狂奔,但沈承言的脚步越来越沉,呼吸粗重如风箱。

他的嘴唇已开始发紫。

“放下我……”他喘着气,“你走……”

“闭嘴。”沐依安咬牙,将他按在墙边,迅速从怀中摸出母亲留下的那个小瓷瓶,倒出最后一颗猩红色的保命丹,塞进他嘴里。

“咽下去!”

沈承言艰难吞咽。

丹药入腹,脸上泛起一丝不正常的潮红,但呼吸稍稍平顺了些。

沐依安再次将他手臂架在自己肩上,继续往前。

转过两个弯,前方竟是死路。

一堵高墙拦住去路。

沐依安放下沈承言,转身,鞭子已握在手中。

七名内卫已追至巷口,呈扇形缓缓逼近。

“箱子不在我们这儿。”沐依安冷声道,“已经被你们说的那人夺走了。”

“我们看见他空手跳墙走的。”内卫首领冷笑,“箱子,一定在你们身上。交出来。”

他们不信。

或者说,他们接到的命令里,箱子可能只是借口,真正的目标本就是他们二人。

沐依安不再多言。

鞭子破空,率先出手。

但对方人太多,而且配合默契。

四人正面强攻,两人侧面骚扰,还有一人绕到她身后,直取昏迷的沈承言。

沐依安分心去救,背上顿时中了一刀。

火辣辣的疼。

血瞬间浸湿了衣裳。

她咬紧牙关,鞭子回卷,击飞了砍向沈承言的那把刀。

但另一把刀已经到了她胸前。

避不开了。

她闭上眼睛。

准备硬受这一刀。

但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

她睁开眼。

看见那把刀停在了半空。

持刀的内卫瞪大了眼睛,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

一支羽箭,从他的后颈穿出,箭尖滴着血。

噗通。

他倒了下去。

剩下的六个人同时回头。

巷子口,站着一个人。

穿着青衫,戴着斗笠。

腰间佩着一块麒麟玉。

他手里拿着一把弩。

弩箭已经上弦,箭尖对准了他们。

“滚。”他说。

声音很轻,但冷得像冰。

六个内卫对视一眼,缓缓后退,然后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青衫人放下弩,走到沐依安面前。

月光下,沐依安终于看清了他的脸。

很年轻,不过二十出头。

眉眼很清秀,但眼神里有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沧桑和疲惫。

“你……”沐依安开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青衫人没理她。

他蹲下身,检查沈承言的伤势。

“黑寡妇。”他说,“你给他吃了什么?”

“保命丹。”沐依安说,“我母亲留下的。在巷道里喂的,最后一颗。”

青衫人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点药粉,撒在沈承言的伤口上。

黑血立刻止住了。

伤口周围的乌青也开始慢慢消退。

“能救吗?”沐依安问。

“看造化。”青衫人说,“他的毒已经入心脉,这药只能暂时压制。想活命,需要‘黑寡妇’的独门解药,或者,找到下毒的人。”

他起身,看向沐依安。

“你是沐清风的女儿?”

“是。”

“像他。”青衫人说,“一样的倔,一样的,不要命。”

“你是谁?”

青衫人沉默了片刻。

然后他摘下斗笠。

月光照在他的脸上。

那是一张沐依安从未见过,却又觉得莫名熟悉的脸。

“我叫沐云。”他说。

沐。

沐依安的瞳孔猛地收缩。

“你是……”

“你哥哥。”沐云说,“同父异母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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