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喜连着给司郁做了一个星期的龟苓膏。
这种甜品,最初可能吃不习惯,但多吃几次后就容易上瘾。
口感好,味道佳,最重要的是,能拥有一晚沉沉的睡眠。
尝到甜头的司少爷,不管多忙都会准时回家,引发公司全体职员猜测,都在猜总裁是不是谈恋爱了。
下午三点五十分。
明越敲门进办公室时,发现总裁正在看手机,神情诡异,明明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嘴角又好像在笑。
果然成功的老板,都是喜怒难测的。
“郁总。”明越恭敬道:“城东那个,有一批材料抽查出质量问题,要立即开会研究吗?”
城东的?
他今年来盐城,和父亲立下了军令状,如果城东做不出成绩来,他就失去了竞争继承人的资格。
司郁看了看时间,冷声道,“通知下去,4点准时开会。”
不到十分钟,公司所有高层管理都来到了会议室。
这次材料问题,采购部要负最主要责任,按照郁总的行事风格,采购部这次估计要完。
大难临头的采购总监,悄悄看向坐在主位上面无表情的司郁,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明明前几批材料都没问题,谁知道这供应商胆子这么大,给司氏的材料都敢中途掺假!
采购总监求助地朝明越看一眼。
明总助,快救救我狗命啊!
明越给了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示意他及时做出补救措施。
这一次,算是比较严重的质量事故,整个会议室噤若寒蝉,所有高管连喘气都不敢太用力,说话声检讨声,都是小心翼翼的。
叮咚!
轻快的微信提示音突然响了一下,打破了这一僵局。
司郁点开手机,是崔喜发来的信息——
【甜品已经出锅装碗,等你回来,就能凝成块状了。】
信息后面,还附带着一张照片——白色瓷碗里的棕褐色药液,透着几分浅金色,升腾出袅袅烟雾。
很简单的一张照片,却给人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司郁想象着崔喜认真熬制药膳的模样,眼神都柔软了几分。
他迅速回复,【五点半,准时到家。】
等了好一会,崔喜都没有回信息。
司郁微微拧眉。
他这位太太,似乎不爱回微信。可是资料显示,她明明对谢景辰有求必应,怎么对他就这么冷淡?
这可真是——
让人很不高兴。
“郁总,郁总?”
明越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几分谨慎,“经过讨论,大家一致决定,让供应商的负责人亲自来我司给个说法。我们再暗中派人调查,如果确定是惯犯,我司可以单方面终止,并且追究对方法律责任。”
“可以。”司郁点点头,“明越,这件事交给你来负责,散会。”
司郁说完,就径直离开了会议室,留下蒙笔的其他高管。
就这样?
郁总向来脾气不好,这次居然没有骂人,也没做出任何惩罚?
采购总监悄悄拉住明越,“明总助,郁总这是,不追究我们了?”
“嗯。”明越一笑,“你们要感激少夫人。”
说完他也走了出去。
会议室立即炸开了锅——
“郁总结婚了?”
“刚才是少夫人给他发的信息?”
“真想看看少夫人是何方神圣,居然能收服郁总这尊煞神。”
“从现在开始,少夫人就是我的救命恩人,以后有机会我一定要好好报答少夫人!”
……
司郁一回到办公室,就拿起西装外套搭在手上,对随后而进的明越道:“剩下的行程都安排到明天。”
明越忍不住提醒:“郁总,今晚八点,跟霍家还有个饭局。”
“推掉。”司郁道:“我自家饭菜不好吃吗?还要到外面去吃。”
明越:……
好吧,你是老板你任性。
司郁很快回到别墅,走进客厅后,忍不住朝厨房走过去。
五碗龟苓膏整齐排列在 光洁的台面上,已经凝结成果冻般的块状,崔喜正准备端出来。
回头看见他,眼睛带了几分笑意,“今天回来这么早?”
“嗯,公司没什么事。”司郁的声音也比平时柔和,“今天怎么做那么多?”
龟苓膏这种甜品,其实可以一次过熬制几十碗,放冰箱里一个星期都不会变质。
但崔喜加了其他药材,担心药效问题,所以每天都坚持熬制新鲜的。平时都是三碗,他,辛姨,还有她自己,各一碗。
“小安子和你那位特助,都挺喜欢吃,今天多煮两碗给他们。”
陈时安和明越?
他们又没有失眠,来凑什么热闹。
司郁眉心微拧,“你以后不必给他们……”
“郁哥!”他的话音未落,就听到一道喜悦的声音,“你回来啦!我都等你好久了!”
司郁转头,就见陈时安蹦蹦跳跳地来到崔喜面前,殷勤地问:“嫂子,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吗?”
“厨房里还有几碗龟苓膏,去端出来。”
“收到!”
眼见陈时安一阵风地冲进厨房,司郁有些不喜。
这种小事他也能做,何必麻烦外人!
陈时安把龟苓膏端出来,毫不客气地坐下,熟门熟路地自己加好蜂蜜,又拿出手机来拍照,发给明越,接着发语音。
“有一碗是你的,一会我打包给你送过去。怎么样,哥们我够义气吧。”
司郁冷漠地看着这一幕。
他太太亲手做的甜品,这些人怎么好意思理直气壮来蹭吃蹭喝。
崔喜不知道司郁的心理活动,去后花园把辛姨叫回来,大家坐下来一起吃。
陈时安不忘拍马屁。
“嫂子,你这手艺真是绝了,一口下去,喉咙可太舒服了。这要是在夏天,再放冰箱冰一晚上,那口感肯定是天上人间啊。”
这货边吃边摇头晃脑的蠢样子,崔喜有些嫌弃。
“小安子,过年前把你那头黄毛染黑了,不然以后别到我面前晃。”
陈时安瞬间炸毛。
“我这是金色挑染!挑染你懂不懂?不是黄毛!”可一对上崔喜的目光,立即蔫了,“好的,都听嫂子的。”
司郁沉默地吃完,心里不是滋味。
他的太太,每天除了常问候语,平时连一句多余的交流都没有。
唯独对陈时安这小子格外关照,还特意吩咐他去换发型。
“郁少。”崔喜突然说:“你已经吃了十天龟苓膏,介不介意让我把一下脉?”
认识药材,会点医术也算正常。
司郁没有怀疑,卷起衣袖,把手伸过去。
崔喜指腹贴近他腕间的脉搏,感受到脉象里回升的底气,不由仔细看向他的脸。
眼圈周围的青黑色淡了不少,眼底也变得清明,脸色变得更加健康,连眉宇间的神韵,都愈发清俊。
这个男人,竟比第一次遇见时,更加俊美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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