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C文学万蛇窟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腥气，石壁上渗着黏腻的水珠，滴落在地上发出“嗒嗒”的轻响。
聂枫缩在角落，后背紧紧贴着冰凉的岩石，看着数十条色彩斑斓的毒蛇正吐着分叉的信子，一点点向他逼近。
为首的是条碗口粗的金环蛇，鳞片在幽暗的光线下泛着金属般的冷光，一双竖瞳死死锁定着他，仿佛在打量盘中餐。
各、各位蛇兄蛇弟，有话好好说！
聂枫抖着嗓子，手忙脚乱地从袖中摸出个小玉瓶，瓶盖一启，一股刺鼻的粉末香飘了出来。
我这有新研制的‘痒痒粉加强版’，纯天然草本提取，止痒效果一流，要不……试试？
话音未落，最前头的竹叶青突然猛地一蹿，像道绿色闪电扑来，精准地咬住了他的裤脚。
冰凉的触感顺着布料传来，聂枫吓得魂飞魄散，手一抖，整瓶痒痒粉都撒了出去。白色粉末在空中炸开，如同扬起一阵小雪，落在蛇群中。
下一秒，诡异的一幕发生了——原本蓄势待发的毒蛇们突然像被按了开关，纷纷疯狂扭动起来，尾巴使劲抽打自己的鳞片，甚至互相啃咬着对方的身体，场面混乱得像开了锅。
聂枫趁机连滚带爬地躲到更深的角落，后背撞在石壁上时，却发现指尖触到了些凹凸不平的痕迹。
他借着从洞口透进来的微光仔细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石壁上竟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古文，笔画苍劲有力，像是用剑直接凿刻而成。
最上方的三个字尤为醒目：“《九转毒经》？”聂枫喃喃念道，心脏“咚咚”狂跳，“难道是上古毒修大能留下的炼丹手札？”
他急忙在周围摸索，果然在石缝里摸到了一卷泛黄的兽皮卷，展开一看，里面除了晦涩的经文，还画着不少图谱。
其中一页赫然画着毒蛇缠绕丹炉的图案，旁边标注着“以毒炼药，毒尽药生”的字样。
“以毒攻毒？”聂枫眼睛一亮，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说不定能用蛇毒改良舒筋丸！师尊总说我炼的药太温和，这下正好试试！”
他小心翼翼地从乾坤袋里翻出空置的玉瓶，又摸出根银针刺向一条还在疯狂挠痒的五步蛇。
毒液滴入瓶中，泛着诡异的碧绿色。聂枫一边对照兽皮卷上的配方调配药材，一边念叨：“舒筋草三钱，凝血花一朵……”可洞窟里光线昏暗，他手忙脚乱间，竟错把旁边的“暴烈花”当成了“舒筋草”，一股脑丢进了临时用石块搭成的简易丹炉里。
刚添完药材，丹炉突然剧烈震动起来，炉身烫得惊人，发出“嗡嗡”的低鸣。
聂枫暗道不好，慌忙后退了几步。
轰！！！！
一声巨响，炉盖被猛地炸开，黑色烟雾喷涌而出，烟雾中竟飞出一只巴掌大的蛤蟆，浑身燃烧着幽蓝色的火焰，落地时连岩石都被烧得滋滋冒烟。
变异毒丹？？？
聂枫彻底傻眼了，眼睁睁看着那只火蛤蟆对着洞顶喷出一道火焰，坚硬的岩石瞬间被熔化成岩浆，顺着石壁流淌下来。
他急忙躲到一块巨石后，刚喘了口气，就听见头顶传来白璃月清冷的声音：“聂枫，你在里面又捣鼓什么鬼东西？”
“师尊救我！”聂枫像见了救星，急忙从石头后探出头，指着那只还在到处喷火的蛤蟆，“弟子在炼制舒筋丸时，不小心……”话没说完，火蛤蟆像是被声音吸引，突然调转方向，“呱”地叫了一声，朝着洞口的白璃月扑了过去。
白璃月却只是冷笑一声，玉指轻轻一点，一股寒气瞬间弥漫开来。
那只还在嚣张喷火的蛤蟆，眨眼间就被冻成了冰块，“啪”地掉在地上摔成了碎片。
她的目光落在石壁上，当看清那些古文时，秀眉微微一蹙：《九转毒经》？
随即转头看向聂枫，语气带着几分严厉，聂枫，你可知修炼毒功的后果？
“弟子知错！”聂枫赶紧认错，脑袋快低到胸口，“但弟子刚才发现，用蛇毒提纯后，可以中和软骨散的副作用，改良舒筋丸的药性……”
白璃月抬手打断他：为师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她看了眼天色，声音冷得像洞窟里的寒气，今夜子时之前，若还炼不出合格的舒筋丸，这万蛇窟的石门，就永远不必打开了。
聂枫咽了口唾沫，看着师尊转身离去的背影，心沉到了谷底。
他重新拿起那卷兽皮卷，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突然发现《九转毒经》的最后一页还藏着几行小字：“欲解奇毒，需寻极北冰魄草，火山火灵花，二草共生，方得中和。”
“冰魄草在千里之外的极北之地，火灵花长在火山口……”聂枫喃喃自语，眉头拧成了疙瘩，“可师尊说要今夜子时……这根本来不及啊！”
他急得团团转，突然瞥见乾坤袋角落里的一张黄色符纸，眼睛猛地一亮——那是他之前偶然得到的“空间传送符”！
“师尊恕罪，弟子也是迫不得已！”聂枫咬了咬牙，狠心咬破舌尖，将精血滴在符纸上。
符纸瞬间发出耀眼的白光，包裹住他的身体。光芒闪过，洞窟里已没了他的身影。
与此同时，灵霄宗藏经阁内。沈炎正踮着脚，在高高的书架上翻找着什么，指尖划过一本本古籍，眼神中满是贪婪。
他此行的目标很明确——那本传说中藏着丹道至高秘诀的《九转阴阳诀》。
突然，窗外传来一阵异动，伴随着“哗啦”的碎玻璃声。
他探头一看，只见聂枫抱着两株散发着奇异光芒的灵草，从云端直直坠落，正好砸在藏经阁的窗台上，差点把架子上的古籍都震下来。
“沈炎！”聂枫一眼就认出了他，顿时怒火中烧，“把我的清神露还来！”
沈炎却只是冷笑一声，从袖中摸出一把紫色粉末，扬手就朝聂枫撒了过去：聂枫，你以为躲在师尊身后就安全了？
这灵霄宗，可不是谁都能撒野的地方。
聂枫急忙侧身闪避，可还是有少许粉末沾到了衣袖上。
他只觉一阵头晕目眩，低头一看，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沾到粉末的衣服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露出的皮肤泛起红肿，火辣辣地疼。
“蚀骨散！”他失声叫道，这毒粉霸道无比，连骨头都能腐蚀。
“聂枫！”危急关头，白璃月的怒吼再次从云端传来。
她踏着飞剑俯冲而下，广袖翻飞间，九根银针如同有了生命，精准地射向沈炎，将他牢牢钉在了墙上，动弹不得。
“师尊！”聂枫又惊又喜，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弟子终于找到冰魄草和火灵花了，有了这两味药，一定能……”
“闭嘴！”白璃月却厉声打断他，眼神带着前所未有的怒意，谁准你动用空间传送符的？
你可知这符纸不稳，稍有不慎就会被空间乱流撕碎？
她的目光落在聂枫怀里的灵草上，突然愣住，“你怎么会有这两株灵草？
它们不是早在三百年前就绝迹了吗？”
聂枫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弟子之前吃了沈炎的亏，就炼了些追踪丹，没想到竟能感应到这两味灵草的气息……”
“追踪丹？”白璃月眉头皱得更紧，“你什么时候炼制的？为何从未向为师禀报？”
就在上次沈炎在辟谷丹里下毒之后……
聂枫话没说完，突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在沸腾，又像是有无数冰针在刺。
他低头一看，惊恐地发现自己的皮肤正在变成半透明状，能隐约看到皮下的血管。
显然是火灵花的燥热与冰魄草的阴寒药性相冲，引发了强烈的反噬。
“聂枫！”白璃月惊呼一声，再也顾不上发怒，急忙将他抱在怀中。
她从怀里取出九转阴阳玉佩，贴在他的胸口，急促地默念口诀。
玉佩突然爆发出耀眼的金光，形成一个巨大的光罩，将两人笼罩其中。
当聂枫再次悠悠转醒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柔软的床上，鼻尖萦绕着淡淡的兰花香。
他动了动手指，感觉浑身酸痛，但那股冰火交加的痛苦已经消失了。
床边，白璃月正坐在桌前，专注地调配着药剂，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她身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
见他醒来，白璃月只是淡淡瞥了一眼，语气听不出情绪：“下次再敢擅自使用禁术，为师就把你扔到魔界的万魔窟去，让你好好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
聂枫却感动得眼眶发红，连连点头：“师尊，弟子以后一定听您的话，再也不敢胡闹了……”
不用说了。
白璃月打断他，将一个小玉瓶递过来，舒筋丸已经炼好了。
她顿了顿，补充道，送去给小糖吧，她还在房里担心你呢。
聂枫接过药瓶，指尖无意中扫过白璃月的手腕，发现那里有一道淡淡的红色伤痕，像是被什么东西灼伤的。师尊，您受伤了……
无碍。白璃月收回手，将袖子往下拉了拉，遮住伤痕，语气随意地说，刚才沈炎的蚀骨散溅到了一点，不碍事。
她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从怀中取出一本泛黄的典籍，递给聂枫，“这个，你拿去吧。”
聂枫接过来一看，封面赫然写着“《九转阴阳诀》下册”几个大字，顿时惊喜得说不出话来。
他迫不及待地翻开，里面记载着各种失传已久的高级丹药炼制方法，图文并茂，精妙绝伦。
当他翻到最后一页时，却突然愣住了——那一页没有任何丹药图谱，只有一幅画像，画中正是白璃月年轻时的模样，眉眼清冷，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画像旁边，用蝇头小楷写着一行字：“九转阴阳，生生不息，唯有真心可破。”
“师尊……”聂枫下意识地抬头，却发现房间里早已没了白璃月的身影，只有空气中还残留着那缕淡淡的兰花香。
他低头看着手中的典籍，心脏“咚咚”地跳着，突然感觉一阵头晕目眩，眼前一黑，再次陷入了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