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校花！振作起来呀！”

“我史莱姆都不哭，你残翼天使更不用哭了！”

阵阵宽慰声中，白羽墨微微抬起头，蒙着雾气的双眸，绽放出点点微光。

院长、老师和同学们的暖言安慰，抚平了她崩溃的裂痕。

是啊！

残翼天使又如何？

又不是拿不动刀剑。

就算属性差一点，但多年来训练出的身体素质与战斗技巧，足够支撑自己挑战转职试炼。

只要通过试炼，自己依旧可以成为一名战职者！

“我，还有证明自己的机会！”

想到这，白羽墨重燃起斗志。

原本持续飙升的黑化进度条，此刻停滞在了15%。

“这可不行啊。”

人群边缘，林哲目光冰冷。

亲手浇灭那重燃的希望，自然残忍。

但是，林哲称这为救赎。

虚伪之人，用几句言不由衷的宽慰话语，便创造出了“光明”。

这种虚幻的光明，迟早会引导人走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锁定目标：白羽墨。】

【正在对其共享“聆听深渊”。】

【消耗1点精神力，持续一分钟。】

“天使小姐，不要被麻痹了，你需要的是真相。”

啪！

随着林哲打出响指，名为“真相”的黑水，从深渊中喷涌而出。

利己者的算计，嫉妒者的愉悦，捡漏者的兴奋……

那些恶毒的心声，如下水道中的污秽，疯狂涌向了白羽墨。

“谢谢，谢谢大家。”

“我一定会振作起来的！”

高台上的白羽墨，还在对众人道谢。

其绝美的面庞上，又洋溢起了自信的笑容。

沐浴在“光明”中的她，全然不知，自己早已被黑暗包裹。

【安慰两句还喘上了，这都是配合你的表演啊……】

【她振作个啥啊？不会真以为一星成长能通过试炼吧？】

【重金引进的优等生就这？要不是忌惮白家，院长早发飙了。】

【白家应该容不下残次品，等到白家与她划清界限，再给她开除吧。】

“这是谁？谁在说话？”

阵阵细密的低语，突然在脑中炸开。

白羽墨秀眉微蹙，脸上浮现出困惑。

她不解地望向台下，

试图找出这些低语的源头。

很快，她便明悟这是怎么回事了。

那些“低语”的源头，不是某一小撮人。

而是，在场的所有人！

院长、导师、同学……

他们每说一句话，后面就会跟出一道“低语”。

无论话语的内容有多温暖，那无声呢喃的低语，才是他们的真正心声。

“心声，我能听到心声！？”

白羽墨娇躯猛地一颤，瞳孔急剧收缩！

这个世界，存在着诸多超凡之力。

“读心术”的确是罕见的能力，但算不上匪夷所思。

这属于“心灵”类力量，恶魔种、巨龙种都有这个能力。

白羽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到这点的。

但她清楚，这不是幻觉，而是真实的。

瞬间，震惊与愤怒，如同海啸般席卷了她。

白羽墨这才发现——

慈祥的院长、温和的老师、喊着“永远支持你”的同学……

都是因忌惮白家，而演绎出的“角色”。

其笑脸下的真实想法，无一不是冷漠、戏谑、下作！

“他们为什么要这样？”

“院长抛弃、导师鄙夷，我都能接受……”

“可是，同学们为什么要践踏我的痛苦？”

“我的失败，为什么让他们这么高兴？”

“我没有伤害过他们任何人啊！”

震惊，不解，心寒……

白羽墨重建的自信轰然碾碎，取而代之的，是尊严被生生撕裂的痛苦与愤怒。

她踉跄着后退了一小步，仿佛那些恶毒的心声，拥有实质性的伤害。

嗡——！

白羽墨只觉大脑缺氧，耳中嗡鸣一片，连站都站不稳了

“羽墨，你的面色看上去不太好。”

高台上，院长察觉到白羽墨神色不对，开口问道。

同时，他的心声也在白羽墨脑中响起。

【刚刚还有些振作，怎么又变得麻木起来了？】

【果然是心性不稳啊，赶紧下台吧，后面等着觉醒呢。】

听到院长的心声，白羽墨嘴角勾起一抹苍凉的冷笑。

“我下去了。”

少女呢喃一声，收起了化身形态。

丰满的右翼与畸形的左翼同时消失。

白羽墨神情麻木，迈步走下了高台。

而在此时，众人也看出了她的变化。

【诶？怎么又颓了啊？】

【还是心性不稳啊，我们都这么鼓励了。】

【差点以为她真的振作了呢，吓我一跳~】

踏着恶意铺成的“红毯”，白羽墨一步步走下高台，穿过人群。

此时，周遭的同学们，依旧在喊着“加油”，“振作”……

他们的笑容在白羽墨眼里，

就像是恐怖谷效应的假笑面具。

看上去令人毛骨悚然，又恶心反胃。

当然，没有人知道这些。

此刻，唯一了解白羽墨的人，只有林哲。

【目标】：白羽墨

【黑化进度】：15%……25%……38%……52%……

恶意倾泻，效果斐然！

停滞的黑化进程，此刻如失控的火箭，直冲过半！

“看来，引导人黑化，并不是件困难的事情。”

林哲冰冷的眸子中，浮现出了兴奋的红芒。

高台上的少女，正被黑暗之蛹包裹，不断向着错误的方向进化。

白羽墨出生十二翼天使世家。

血脉，家境，长相，天赋全部拉满。

她在普通人眼里，完美到近乎神圣。

可这样的人，就不会黑化吗？

当然会！

优秀，是她的罪过。

自负，是她的破绽。

当她失去光环后，名为“优秀”的罪名，便会成立。

等待她的，必然是妒忌者的审判，与龌龊者的亵渎。

而“自负”的破绽，也会让白羽墨在跌落神坛后，变得不堪一击。

要换做林哲这样的厚脸皮，别说听几句“心声”了。

就是被人指着鼻子骂，也不至于这么快黑化。

【黑化进度】：53%……55%……56%……

“聆听深渊”的持续时间结束。

渐行渐远的白羽墨，已听不到深渊的回响。

快速上涨的黑化进度，又放缓了下来。

不过。

进度已经突破50%的“及格线”了，

这代表着魔种有了50%以上的存活率。

可不到万不得已时，林哲不想碰运气。

真正倒霉的人，连着抛十次银币，都猜不中人头。

“看看能不能冲到70%或80%。”

看着白羽墨离开的背影。

林哲露出了猎手般的残忍笑容。

他决定恢复精神力后，再让白羽墨继续聆听深渊，让绝望的烈火，烧得更旺！

“苦一苦白羽墨，骂名百姓来背。”

“第一颗魔种，会改变我的命运。”

“必须要用最好的‘土壤’，保证其存活。”

想到这，林哲默默后退一步，悄然离开人群。

朝着白羽墨远去的方向，跟了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