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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王仙之踏足礁岩,碎浪在脚下化作万千珠玉。这位武道巅峰者忽然纵声长笑,声浪惊飞数里海鸟。

“妙极!妙极!妙极!”他连赞三声,眸中燃起熊熊战火,”待你重获三世修为,王某必要领教这动天彻地的情剑!”

大唐金銮殿,沉香缭绕。

李世民掌中御笔”咔嚓”断裂,朱砂溅在《贞观政要》上宛如战场血花。房玄龄与杜如晦交换眼神,俱在对方眼底看见惊澜。

“传旨。”天子蓦然起身,冠冕珠帘叮咚碰撞,”即日调遣所有暗探赴秦。”他西望的目光似要穿透重重宫阙。

驿道旁野菊丛中,车帘随风轻漾。

赵灵儿指尖蒲公英倏然四散,她望着飞向北方的绒絮,杏眸泛起温柔波光:”原来无论是仗剑除魔的侠客,还是餐霞饮露的仙人…始终都是你。”

九皇子府邸内暗流涌动。邀月与徐胭脂各站一侧,灼灼目光似要将赢其看出两个洞来。年轻皇子如坐针毡,只得无奈辩解:”那些前尘往事,确实非我能左右。”

邀月轻咬朱唇,眼波流转:”好个郎君,轮回百世也改不了这多情性子。”她并非真要计较往世纠葛,但有一点必须言明——今生今世,这正宫之位非她莫属。

【赵玉真,青城仙宗之主,上古剑仙转世,生而通灵。降世时紫气东来,当日即被六位真人迎入仙门。三岁拜在吕祖座下,六岁参透龙象玄功,十一岁兼修道剑,开青城山千年先河。十六岁得授天师印,二十二岁执掌教宗……】

【其师羽化前曾预言:赵玉真此生若离仙山,必引天地异变,劫数难逃。故此三十寒暑,他未曾踏出山门半步,直至……】

天榜文字继续流转,将这位谪仙生平徐徐道来。画面渐次清晰,雪中现出位潇洒道人。青袍飘然的赵玉真执桃木剑,正轻点满树琼英。

“快些结果吧,熟了蜜桃正好解馋。”他含笑低语,神情纯真如少年。这般通天手段竟为口腹之欲,令观者无不愕然。

众人惊叹之时,金榜画面里蓦地出现一位头戴斗笠、面覆青铜面具的神秘人。赵玉真背对着来人,语气平和:”这位姑娘,可是有事相询?”对方显然没料到伪装会被一眼看穿,顿时愣在原地。

李寒衣尚未来得及回应,便听赵玉真笑着让她稍候,说是枝头的鲜桃即将成熟。”桃子?”她疑惑间,只见这位道长正以玄门秘法滋养桃树,神情专注得仿佛世上再无他事。

“雪月城李寒衣,特来领教青城山道剑双绝。”她干脆利落地挑明来意,剑锋已随话音刺出。赵玉真衣袖轻扬,浑厚真炁将剑气尽数化解。

“我要比的是剑!”李寒衣娥眉微蹙。

赵玉真却指着桃树温言解释:”此刻不便取剑,我的佩剑正镇着树根。若强行取出,这树仙桃便要毁于一旦。”

四周响起阵阵惊呼。

“这位道长真是古怪,人家专程比剑,他倒心疼起桃子来。”

“不过方才那催熟仙桃的手法,确实神乎其技。”

李寒衣闻言气得浑身发颤,凛冽剑气骤然爆发。赵玉真侧身避过的刹那,满树繁花被剑气震得漫天飞舞。

“让你吃个够!”她贝齿紧咬。

这下赵玉真也敛了笑意。桃木剑倏然出鞘,身影如电光闪过。

“咔”的一声脆响,青铜面具应声裂作两半。

面具下现出一张惊世容颜。琼鼻樱唇,明眸若星,此刻正因惊愕而微微其唇。

“本想唤你女侠……”赵玉真笑着转身,却在看清面容时如遭雷击,脱口道:”是在下眼拙,这分明是瑶池仙子!”

(”仙子”二字引得众人会心一笑。这般诚挚的赞叹,反倒更显赤子之心。

李寒衣双颊飞红,慌忙背过身去。静默许久才低声道:”三月后,再来讨教。”说罢御剑凌空,衣袂翩然若惊鸿掠影。

赵玉真仰望着渐远的剑光,轻声呢喃:”连生气都这般好看……”

围观者纷纷摇头叹息。

“哪还有半点得道高人的模样。”

“不过那位李姑娘确实风华绝代,难怪连道剑仙都把持不住。”

众人议论纷纷。只因李寒衣的容貌实在令人惊艳。她的名字虽透着寒意,可那倾城之姿足以消融千年冰雪,眉宇间自有一段风流。

咸阳宫内,嬴政抚须而笑:”其儿眼光确实独到,此女当得起天仙之称。”他清楚记得,那道剑仙正是赢其的前世之一。虽然不得不承认,这个儿子似乎命带桃花,每世都有红颜相伴。

“莫非这李寒衣也已转世重生?”帝王眼中闪过思索,嘴角却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武当金顶,云海翻腾。张三丰望着金榜画面,含笑轻语:”这小子虽多情却长情,洪羲象如此,李逍遥亦是如此。”他心知大秦九皇子正是爱徒转世,而那道剑仙又是其前世化身。

“不知这段缘分,又将演绎出怎样的故事。”老道人目光重新投向天际金榜。

九皇子府中,两位佳人一左一右凝视着赢其,美目中带着探究。赢其摸了摸鼻尖,讪笑道:”两位娘子这般看着为夫,倒叫人好生忐忑。”

“这也能让你害羞?那位仙子又是哪来的?”邀月轻挑眉梢。

赢其苦笑着摆手:”前尘往事何必再提?”

他历经九世轮回,此刻显化的是第三世——上古道剑仙赵玉真。

虽然天道金榜昭示了转世因果,但记忆尚未苏醒,他对画面中的故事同样充满探究。

万剑山庄乃天下剑道圣地。

庄内强者林立,剑道泰斗坐镇,声名显赫。

可庄中有位女弟子李寒衣,剑术超群又姿容绝世,引得无数俊杰倾心。

她素来冷若冰霜,心中唯有剑道。

然而今日,金榜上竟出现与她同名、样貌相近的女子。

岂是偶然?

李寒衣凝视金榜,心中泛起异样波澜。

“难道…我与她有关联?”

再难静心练剑,她目不转睛地望着金榜。

再看天道金榜显现的景象——

自那日分别,赵玉真便独守桃林,等候三月之久。

他日夜思念那惊鸿一面。

寒冬逝去,春桃绽放。

无需施法,枝头已然硕果累累。

可约定三月后问剑的李寒衣,始终未见踪影。

落英缤纷间,他仰天轻叹:”师父说得不错,美人多善欺。”

正当他准备独品桃实之际——

墙头传来清浅笑声:”还在守着这些桃子?”

赵玉真蓦然抬头,眸中流光溢彩。

她终究来了。

李寒衣仍旧戴着玄铁面具,嗓音暗哑。

“为何总以面具示人?”赵玉真温言相询,”这面具不仅掩去容颜,连声音也变了。”

他唤她”小仙女”,情真意切。

李寒衣不答,长剑直指。赵玉真以道术相应,却不动剑。

“我要比剑,非论道。”李寒衣语带不悦。

“取下面具,我便出剑。”赵玉真含笑道,眼含期待。

面具徐徐落下,那张令他朝思暮想的容颜再现。

“桃花!”

桃木剑破空而来。二人立于飞檐,剑锋相向。

赵玉真身后万剑凌空,剑气冲霄。李寒衣剑引东风,满山飞花成阵。

双剑交鸣,整座青城山为之震动。花雨之中,两道身影宛若游龙。

山门外,青城长老们摇头叹息:”终究避不开这场劫数。”

“为何不敢下山?”李寒衣收剑问道。

赵玉真远眺群山:”师尊曾言,我若下山,必生灾劫。”

“来年今日,我带你下山。”李寒衣语气决然,”谁敢拦阻,我便战至他低头。”

话音未落,白衣身影已踏雪而去。赵玉真凝望她远去的身影,唇角不自觉扬起,步履轻快地踩着落花。

这般情景,令观者会心而笑。

“不愧是雪月剑仙,果然霸道非常。”

“但赵玉真所言不能下山,当真只是师命难违?”

众人心念转动,目光已被画中二人牢牢吸引。

虽只短暂相处,却已令人心驰神往。

那漫天飞花,恍若天地为证,在众生心间刻下永恒印记。

数月转瞬即逝。

李寒衣再登青城,欲携赵玉真同往。

不料赵玉真因修炼不慎,已然昏迷不醒。

她直面青城山掌教,语气坚决:”待他痊愈,我定会带他离开,无人能阻。”

老者叹息道:”老朽确实无力阻拦,但你可知赵玉真为何从未踏出山门半步?”

李寒衣不屑道:”无非是你们编造的谎言。”

在她眼中,天下门派皆存私欲,赵玉真这般天纵奇才,谁不想占为己有?

掌教缓缓摇头:”此乃天意。每当玉真欲下山,必有异象阻隔,仿佛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当年其师尊素真真人曾为他起卦,卦象显示——真龙离山,必遭劫难。”

霎时风云变色,飞沙走石,似在佐证此言非虚。

老道言辞恳切,劝李寒衣打消念头。

这不仅关系苍生,更关乎赵玉真性命。

李寒衣凝视沉睡中的男子,终是颔首应允。

苏醒后的赵玉真不知伊人已至,仍在桃树下痴心守候。

他始终铭记那约定——第三度登门,便是重逢之时。

这一盼,竟是半生光阴。

从青丝到华发,再未见那道倩影。

殊不知李寒衣屡次造访,却因卦象之惧,始终避而不见。

年复一年,桃树几度枯荣。

那道孤独身影始终伫立。

他数度想要下山寻觅,终因卦谶而却步。

而江湖中的她时常遥望青山,却不敢以他性命作赌。

阴差阳错,两心相印却半生缘悭。

可叹更可哀。

直至雷无桀出现,真相方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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