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C文学医院消毒水的气味刺激着齐羽的鼻腔。他盯着自己手臂上泛着金属光泽的伤口，医生刚刚用手术刀刮取样本时，竟然迸出了几点火星。
“我从医二十年没见过这种情况。”戴着眼镜的主任医师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架，”伤口组织含有不明金属成分，建议你转诊到军区医院做进一步…”
话音未落，诊室门被猛地推开。一个穿白大褂的年轻女医生快步走进来，胸牌上写着”实习医生 林雪”。
“主任，3床病人突发室颤！”
趁着主任医师匆忙离开，女医生突然抓住齐羽的手腕。她指尖冰凉得不似活人，声音压得极低：”你的血统开始觉醒了，普通医院治不了这个。”
齐羽触电般缩回手，撞翻了器械盘。女医生迅速往他口袋里塞了张名片，转身离去时，白大褂下露出脚踝处若隐若现的青色纹身——与祖父笔记边缘的装饰花纹一模一样。
名片上只有烫金的”苏沐”二字和地址：朱雀大街89号听雨轩。背面用红笔潦草地写着”今晚八点，带上笔记和罗盘”。
……
暮色中的听雨轩是家不起眼的古董店。齐羽推门时铜铃轻响，柜台后正在擦拭瓷器的男人抬起头。他约莫三十出头，左眼戴着单片眼镜，镜片后的瞳孔泛着和齐羽相似的青铜色光泽。
“比预计的晚了两小时。”苏沐放下手中的汝窑天青釉，”警察还在找你做补充笔录？”
齐羽浑身绷紧：”你怎么知道？”
苏沐笑而不答，从柜台下取出个檀木匣子。匣盖开启的瞬间，齐羽背包里的青铜罗盘突然剧烈震动起来。
“别紧张，这只是个共鸣反应。”苏沐用镊子夹起匣中的骨片，”商周时期的甲骨文，记载着和你笔记相同的密文体系。”
他忽然抓住齐羽受伤的手臂按在骨片上。伤口渗出的血珠竟在骨片表面自动排列成古怪的符号。
“果然如此。”苏沐的声音带着压抑的兴奋，”你们齐家的血是解读密文的钥匙。”
店外突然传来急刹车声。透过橱窗，齐羽看见三辆黑色SUV堵住了巷口，十几个黑衣人正快速分散包围。
“从后门走！”苏沐掀开一幅山水画露出暗门，”去大学考古系实验室找张教授，就说’青铜开花’。”
齐羽刚冲进暗巷，身后就传来玻璃碎裂的声响。他在迷宫般的小巷里狂奔，背包里的罗盘指针疯狂旋转，最终指向西北方——正是大学城的方向。
……
考古系实验楼的应急灯泛着幽幽绿光。齐羽踹开标着”放射性物质”的隔离门时，一个穿中山装的干瘦老头正在给青铜器拓片。
“张教授，苏沐让我告诉您’青铜开花’。”
老头的动作顿住了。他缓缓转身，右眼竟是浑浊的灰白色——与昨夜闯入齐家的黑衣人一模一样。
“三十年了…”张九爷的声音像是砂纸摩擦，”齐家的后人终于带着罗盘回来了。”
他从保险柜取出一卷泛黄的绢布，上面绘制着复杂的山脉地形图。当齐羽的罗盘放在图上时，指针突然直立起来，在某个坐标点上方微微颤动。
“秦岭将军崖，血尸守棺处。”张九爷的独眼盯着齐羽变色的瞳孔，”你祖父当年带出来的不光是笔记，还有守陵人的诅咒。”
楼下突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张九爷迅速熄灭灯光，从标本柜后摸出把土制猎枪。
“他们来了。”老人把齐羽推进通风管道，”记住，别相信任何自称能解读密文的人——包括苏沐。”
齐羽在黑暗的管道中爬行时，听到楼下传来打斗声和苏沐的惨叫。通风口灌进来的风中，夹杂着某种古老香料燃烧的气味，让他手臂上的伤口突然灼痛起来。
拐角处的排气扇叶片间，齐羽看见苏沐被按跪在地上。黑衣人首领掀开他的衬衫后腰——那里赫然纹着与笔记相同的密文图案。
“叛徒的下场你知道。”首领的匕首抵住苏沐的脊柱，”最后问一次，罗盘在哪？”
苏沐突然抬头，目光精准地锁定了通风口的位置。但他只是咧嘴一笑：”被野猫叼走了。”
剧痛中的齐羽没听清后面的对话。他的视野开始扭曲，通风管道变成了童年噩梦中无尽的墓道。而在管道尽头，站着个长发及腰的背影，正缓缓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