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借温庭盛的权利地位,他根本没必要对一个小小的唐家动手。
唯一的可能去,就是因为他。
而他现在站在温家,也是这一切最好的证明。
温晁金丝眼镜框下,一向温雅的表情碎裂,眼底全是愤恨。
“温庭盛,你的手段真是卑劣!”
“卑劣?”温庭盛带着一丝嘲弄,“手段只论有用无用,不分高低贵贱。”
“我这样做,只有一个目的——逼你回来!回温家!”
“又或者,你现在为了唐思雅找我帮忙,只要你一句话,唐振国就能被放出来。”
“而你,顺水推舟,顺理成章,就能够跟你喜欢的女人在一起,早点为温家生个继承人,这不好吗?”
温庭盛拉开抽屉,拿出了两个信封。
信封上隽秀的字迹温晁一眼就认出来了。
这是昨晚唐思雅在他办公室写的两封信。
委托他寄出去的两封信!
今天早上他还没到学校就得知了唐思雅不能上任的消息,就没来得及去寄信。
没想到,这两封信,居然已经到了温庭盛的手上。
“温上司令官,你为了避我这个私生子就范,居然还偷东西?”
温晁冷笑,眼底满是凄凉。
是他这几天太冒进了,不该跟唐思雅走的这么近。
害了唐思雅,也害了唐家。
“唐振国的事,是警钟!”
“温晁,你流着温家的血!你是我温庭盛的儿子!不管你承不承认,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我温家在京北根基深厚。你以为你那个小小的中文系主任算得了什么?”
“没有温家的名头在背后撑着,你以为你真能坐得稳?”
“你真以为那姓陆的小子不敢动你?”
“没有我压着动静,这事早就闹得沸沸扬扬,你以为京北大学还会留着你吗?!”
温庭盛的一句句质问,撕开了他这些年努力证明自己的价值的幻象。
原来这一切的背后依旧有着温家。
甚至在有些时候,能成为随时落下的刀。
“唐家出事,你慌了?心疼那个唐思雅了?”
“很好!这就是我要的效果!她就是你的软肋!也是我拿捏你的最好棋子!”
“你想要救唐家?可以!”
“我给你两个选择。”
“要么,离开京北大学,开始学习接手军区的事务!”
“要么,跟唐思雅结婚,给我一个新的温家继承人!”
“只要你点头,我立刻放唐振国出来,保唐家无恙,再也不会为难他们!”
温庭盛开出自己的条码。
温晁稳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看着书桌后那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
他的父亲。
“就为了延续香火,为了有人能接手你的权利和地位。你就不择手段地毁掉别人?”
温晁笑容惨淡,随即眼神又像一匹恶狼,看向温庭盛。
“温庭盛,想要我妥协,你做梦。”
砰!
温晁离开了书房,猛的摔上房门。
回到自己的车上,他双手死死抓住方向盘,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应该怎么告诉唐思雅?
他明明已经查到了这件事情的原委,甚至也知道了这件事情的解决办法。
可是他应该怎么告诉唐思雅,他是温家的私生子。
现在唐思雅受到的不公的待遇,唐振国被冤入狱,都是因为他!
温晁狠狠的把手砸在方向盘上。
一直到傍晚,温晁才把车开到了唐思雅住着的军区家属院。
车子在二层小楼斜对面停好,天空下起了零星小雨,温晁推开车门,看着那栋二层小楼。
就在此时,陆军铭的车停在了他车头正前方几步,挡在了他的面前。
四目相对。
陆军铭的眉头拧紧。
“又是你?”
“阴魂不散?!”
唐思雅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回到家时,看到的正是这一幕。
陆军铭堵在门口,他对面的温晁,脸色惨白,眼镜片上沾着水珠,手上还全是伤口。
撑着伞,唐思雅喊了一声:“你们在干什么?”
听到唐思雅的声音,陆军铭转过身,眼睛直直的看着她。
他几个大步走过去,一把攥住了唐思雅的手腕,力道大的让她痛地闷哼一声。
“怎么?”
陆军铭的声音带着嘲讽和怒气,凑到她耳边,“今天没能跟你学长私会成功,人家找上门来了?”
一天高度紧张的疲惫,脚踝上的伤疼得厉害,手腕也被他捏的生疼。
男人不分青红皂白的质问像一根导火线,再次让唐思雅情绪失控。
“陆军铭!”她用尽全力甩开他的手,因为幅度过大的动作脚踝的疼让她脸瞬间煞白。
但她仍倔强地挺直了背脊,“你又发什么神经病?! 我和温晁只是在工作上有接触!”
“你自己心里装着谁你自己清楚!少把那些肮脏心思往别人头上扣!”
她的声音虚弱发颤,带着深深的失望和毫不掩饰的嘲弄。
陆军铭看着她疼痛却强撑的模样,又逼近一步。
宽大有力的手用虎口扣住她的后颈,将她拉向自己。
“我心里装着谁我自己清楚,但你心里装的到底是谁,我还真要好好看看!”
话音未落,陆军铭低头吻住她的唇。
明明他用了狠劲把她往自己怀里揉,可那吻落下的时候,又是那么轻。
刚刚他不是没看到唐思雅几乎苍白的脸色。
他心疼。
可他也嫉妒。
嫉妒那个男人总是能得到唐思雅的好脸色,而她对自己,总是这样一副受尽委屈的模样。
温晁站在两人身后,看着这一幕,无力涌上心头。
他有什么资格去抢?
现在的他连陆军铭都不如。
至少陆军铭没有伤害过唐思雅的家人。
而他,甚至有可能会陷唐家于死地!
上了车,温晁很快离开了这个地方。
细雨绵绵中,不知过了多久。
唐思雅感觉自己快要窒息,挣扎的力气也没有了,陆军铭才稍微松开了她一点,但手臂依旧环着她的腰身。
他的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两人都带着剧烈的喘。
唐思雅浑身发颤,腰肢却被陆军铭紧紧的扶着,整个人被迫依偎在他的怀里。
她累了。
真的好累好累。
她没有挣扎,别开脸闭上眼,声音带着麻木和疲倦。
“够了吗?”
看着她脆弱得好像玻璃娃娃,一碰即碎,声音都透露着虚弱。
陆军铭的怒气被浇灭了些许,心里多了几丝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