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歌对颜夏所做出的这些亲密行为,显然都不是还没有被雌性同意匹配的雄性可以做的。
季青栩可没有兴趣去看澜歌和颜夏的卿卿我我。
在礼貌的和颜夏告别后,他就上楼休息去了。
澜歌看着季青栩离去的背影,捂在颜夏腹部的手不禁顿了一下,突然就变得有点不自在了起来。
他们已经匹配上,夏夏今天会和他……结合吗?
他绯薄的脸上不禁浮现出了些许羞涩和期待。
颜夏闭着眼,手指穿插在澜歌柔顺的发丝间。
两个低体温的生命,彼此触碰时产生的温差几乎没有。
非要说差别的话,那就是澜歌身上始终都有一种海底深处才会存在的阴冷水汽。
颜夏身上更多的则是一种虚无的游离感。
她不紧不慢地抚摸着他,没有做出任何其它行为。
直到澜歌估算着她的饱腹感应该下去了一些,才停手看向她,轻声唤道:“夏夏……”
目光相对,他冰透的眼珠被睫羽扫过,耳廓浮上了一层薄红,“我抱你回房间休息吧?”
直到看到颜夏应声,澜歌这才将她抱起来。
她不爱动,于是他在很久之前就成为了她日常使用的代步工具,早已摸索出了该用什么样的姿势去抱她、维持着什么样的步态、节奏才会让她觉得更舒适。
颜夏指尖勾住澜歌柔顺的发丝在手上绕圈,看着他紧张颤动的喉结,伸手按了上去。
澜歌喉口发紧,睫毛颤颤巍巍地扇动着,脚步微不可察的顿了一下,才重新朝着她的卧室走去。
直到将颜夏放到了床上,才终于放松了些许。
他紧张地攥紧着指节,见她顺势松手,心下有些失落起来。
澜歌没好意思去问她自己可不可以留下来,沉默地在原地站了会儿,才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雄性能不能留下,向来都是雌主说了算。
当然,兽夫自然也可以献媚讨好,去耍小手段留下来。
后者,澜歌做不出来;而前者,颜夏向来都是有需求就会直说的类型。
此刻她什么都没有说,澜歌自然也不会去烦她。
他不想让颜夏有一点不顺心的地方。
“站住。”
直到澜歌都快走到门口时,颜夏才叫住他。
她对这种挑拨人神经的事情向来都很感兴趣,等到他看过来之后才说,“不想结契了吗?”
澜歌有些慌乱地收回视线:“那夏夏,我先去洗澡……”
“一起。”
澜歌原本只是有些微红的脸,在这句话下彻底红透了,就连脖颈都彻底被渲染成了鲜艳的色彩。
他近乎同手同脚的推开了玻璃门,肢体仿佛不听使唤了似的,就连解下衣服的扣子都耗费了半天时间。
颜夏也不催促,就靠在一旁看着他手忙脚乱的动作。
澜歌已经彻底不敢再去看她了。
等身上终于没有了束缚,他才吞了一口气,朝着颜夏走过去,想要去帮她。
“不用。”
颜夏拒绝了他的服侍,毫无羞涩的打量着他。
她指了指浴缸,“进去,尾巴放出来。”
颜夏琥珀色的竖瞳扩张了一些,像是锁定了猎物的掠食者,几乎毫不掩饰自己的侵略性。
澜歌乖顺地抬腿走进去,将自己的兽形释放出来。
海妖的兽形和其它兽人都不一样,哪怕变回了兽形也依旧还是会维持着一半人类的形体,看上去就像是半兽化了一样。
澜歌自然也不例外。
巨大华丽的冰蓝色鱼尾搭在了浴缸的边沿,带着骨刺的薄透尾鳍很长,甚至直接垂到了地面。
两侧原本有些尖的耳朵,也变成了梦幻的耳鳍。
颜夏浴室里的浴缸并不小,但装进一条身量高挑的美人鱼却显然还是有些不够宽阔。
她目光欣赏地打量着澜歌的身体。
由于颜夏几乎不怎么出门的缘故,更很少去水边,澜歌在她面前自然也少有展露兽形的机会,让人几乎忘记他还是只水生兽人。
比起人形时候的澜歌,半人半鱼形象的他就好似得到了某种魅力加成一样,绮丽的面孔都被添了几分童话般的梦幻感。
颜夏抬手给浴缸放水,看着他的身躯浸没在水流中。
他冰蓝的长发漂浮在水面上,将水面几乎占满,让人找不到可以下脚的空间。
澜歌穿上衣服的时候看上去颀长纤薄,但脱掉衣服后却是与季青栩完全不一样的类型。
他白皙的肌理隐藏着强大的爆发力,流畅而紧实的肌肉线条美得如同古希腊雕塑,深刻的五官精致又带有异域风情,符合着人类对童话中人鱼王子的完美幻想。
颜夏伸手抚摸了上澜歌的身体,一边关注着他的表情,一边慢慢移动着掌心。
他被触碰到的地方都不自控地细细密密颤抖了起来,搭在浴缸边沿的手不自觉攥紧,却偏偏又很乖顺地望着她,没有任何想要拿回主导权的举动。
颜夏眼中笑意更深了一些,被水打湿的手抚上了他的脸。
澜歌的耳后有着和鱼类一样的腮盖器官,开开合合的攫取着氧气。
颜夏却将指尖插在了他开合得厉害的腮心里。
澜歌为此闷哼了一声,呼吸都变得有些不适痛苦起来。
对鱼类来说,腮心出现了异物,就如同人类被卡住了喉骨。
他微蹙起眉,身体不自觉收紧,却仍旧没有去制止颜夏的行为,任由她将手指搅进腮心。
腮盖在感受到入侵后下意识想要闭合,却又被身体的主人操控着强行打开,以免腮盖的边缘划伤在意的人。
自己却因此有些呼吸不上来,微张开唇,湿润的眼瞳沾上了生理性的泪珠,面颊浮出几缕病态的红。
颜夏看了一眼浴缸里已经开始外溢的水,没有在意对水源的浪费,好奇问他:“你现在是用哪里呼吸,腮还是鼻?”
澜歌艰难地回答她:“都可以……”
颜夏放心了,毕竟她也没想过要玩什么窒息,只是觉得很有意思。
她感受到澜歌腮心里的软肉不自觉迷恋收紧又本能想要排斥异物的行为,竖瞳兴奋地收缩了一下,低头去亲他。
他的温顺让颜夏总有一种自己就算是真的把他玩坏了,他也只会去怪自己不耐玩的感觉。
哪怕是在这种时候,他也依旧没有展露出丝毫的攻击性。
明明海妖也是一种骨子里就充满了掠夺性的生物。
他人类形态下修长的双手已经长出了锋利的指甲,无法收缩的利爪让人毫不怀疑它们轻而易举就可以刺破血肉。
澜歌的脸颊和脖子都红透了,腮盖急促地拍击在颜夏的手背上,冰透的眼珠变成了沉如深海的墨蓝,身躯却像是一块沉默的礁石。
痛苦与亲吻带来的满足一同蔓延开,让他的感官都有点被混淆了。
良久,颜夏才终于离开了他的唇。
她拍了拍澜歌有些失神的脸,这个本该以凶残闻名的塞壬在她面前比被驯兽师特意调过的宠物还要更加听话:
“宝宝,一会儿不准忍着不出声哦。”
海妖和人鱼都格外擅长用歌声去迷惑敌人,这样的声音在某些时候如果口耑起来,也毫无疑问必然是很动听的。
澜歌性格内敛,如果没有得到确切的命令,颜夏毫不怀疑他会一直都忍着不出声。
他可不像季青栩那样懂得利用自己的优势。
澜歌的呼吸声很重,反应慢半拍地应了下来,因为她此时的称呼睫羽羞涩地扇动着。
颜夏恶劣地笑起来:“也不准动哦。”
澜歌喘出一口气,闻言蹙眉道:“可是夏夏……这样我服侍不了你……”
“怎么会?”
颜夏托起他的脸说,“我的意见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颜夏喜欢掌控主导权。
任何时候,他都只能屈从于她的意志,让他停下就要停下,让他动他就要动。
颜夏最烦的就是那种她都开口拒绝了,对方却还要继续、听不懂人话的床伴。
上辈子她的有些前任就是这么被踹掉的。
“乖孩子,你可以做到的,对吗?”
她温柔地低语,比海妖的歌声还要更加蛊惑人心,让澜歌完全忽略了这背后代表的折磨。
又或者说,哪怕他一清二楚,也不会去选择拒绝。
澜歌盈盈动人的湿润眼瞳注视着她,毫无疑义地答应了下来,在她面前将海啸般的汹涌波涛融化成了血液一般细微流淌的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