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C文学第五章
钱教授看到陈院士的瞬间，腿都软了，脸上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
“陈……陈老！您怎么来了？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陈院士没有理他，径直走到我面前，看着我额头的伤，浑浊的眼睛瞬间红了。
他伸出布满老年斑却依旧稳定的手，轻轻抚摸着我的头。
“孩子，我来晚了，让你受苦了。”
我再也忍不住，扑进他的怀里，放声大哭。
“陈爷爷！”
钱教授见状，眼珠一转，立刻恶人先告状。
“陈老！您来得正好！这个学生，林溪，她……她剽窃我的学术成果，还伪造文件，我正要教育她，她就发疯伤人！”
“您看，这都是证据！”
他指着地上的狼藉。
陈院士缓缓抬起头，那双看透了世事沧桑的眼睛，此死死地盯着钱卫国。
“钱卫国。”
“你说她，剽窃你？”
钱卫国被他看得头皮发麻，但事已至此，只能硬着头皮演下去。
“是……是的，陈老！我这里有证据，她论文里的核心构想，都是我上个月在课堂上提出来的，不信您可以问在场的学生！”
他一边说，一边给周围的学生使眼色。
几个平时和他关系近的学生，立刻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是的，我们可以作证！”
“钱教授确实讲过！”
陈院士笑了，那笑容里没有一丝温度。
“好，好啊。”
他小心翼翼地拿起那本被毁掉的笔记，颤抖着抚摸，像是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钱卫国，你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
“这本笔记，是你师姐从20年前就开始记录的！”
“这里面，随便一页纸上的东西，都比你这辈子所有的‘研究成果’加起来，要有价值一万倍！”
“你那点从垃圾堆里捡来的所谓构想，不过是你当年听你师姐提过一嘴的皮毛，你也好意思拿出来当宝？”
钱卫国的脸，瞬间从惨白变成了猪肝色。
“我……我没有……”
陈院士身旁，一位戴着金丝眼镜，气质儒雅的中年人走上前。
他是国家科学院的纪律主任。
他冷冷地看着钱卫国：“钱卫国教授，我们已经接到实名举报，你涉嫌利用职权，侵占林静院士的早期研究成果，并将其包装成自己的理论发表。调查组已经进驻学校，请你配合调查。”
全场瞬间炸开了锅。
那些刚刚还帮钱教授作伪证的学生，一个个吓得噤若寒蝉，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钱教授彻底慌了，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抱住陈院士的腿。
“陈老！师姐！哦不，陈老！您看在我和师姐同门一场的份上，饶了我这一次吧！我再也不敢了！”
“同门？”
陈院士一脚将他踹开，眼中满是厌恶。
“林静没有你这种欺师灭祖、窃取同门成果的败类师弟！”
就在这时，又一个沉稳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陈老，什么事发这么大火？”
众人回头望去，只见一个身材高大，面容威严的男人走了进来。
他一出现，整个走廊的气压仿佛都低了几分。
科学院的纪律主任立刻恭敬地低下头。
“部长！”
科技部的部长！
他竟然真的来了！
钱教授眼珠一翻，差点当场吓晕过去。
部长没有看他，而是径直走到我面前，语气温和了许多。
“你就是林溪吧？林静院士的女儿。我是你母亲的朋友，孙理。”
他看着我狼狈的样子，眉头紧紧皱起。
“这是怎么回事？”
宋哲此刻还不知道死字怎么写，他仗着自己家的财力，竟然上前一步，试图和部长套近乎。
“孙部长，您好！我是天力集团宋建华的儿子，宋哲。这点小事，就不劳您费心了，我们自己……”
“天力集团？”
孙部长打断他，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很好，我正要找你们。”
宋哲一愣，还没明白这句话的重量。
孙部长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开了免提。
“老李，是我，孙理。”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恭敬的声音：“孙部长，您有什么指示？”
“立刻对天力集团展开最高级别的税务稽查和商业犯罪调查。我给你半个小时，我要看到初步结果。”
“是，保证完成任务！”
电话挂断。
宋哲的脸，唰地一下白了。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引以为傲的家世，在眼前这些人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不……不可能……我爸是……”
“你爸是什么？”
孙部长冷冷地看着他，“是一个试图用金钱腐蚀科学，用不正当手段窃取国家级科研成果的商业间谍！”
“什么？！”
宋哲如遭雷击，瘫软在地。
“我们早就盯上天力集团了。你母亲的‘生命之泉’项目，从立项开始，就不断遭到不明势力的阻挠和破坏。”
孙部长看着我，声音里带着一丝愧疚。
“我们一直以为是国外的竞争对手，没想到，家贼难防。”
“他父亲宋建华，伙同钱卫国，一个在内，一个在外，不断窃取你母亲的研究数据，试图抢先注册专利，甚至……”
孙部长的声音沉了下去。
“甚至在你母亲病重期间，买通她身边的人，更换她的药物，加速了她的死亡。”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我一直以为，妈妈是积劳成疾，病逝的。
原来……原来她是被人害死的！
“啊！！！”
我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冲上去，对着瘫在地上的宋哲又抓又打。
“还我妈妈！你们这群畜生！还我妈妈的命来！”
我浑身颤抖，巨大的悲痛和愤怒几乎要将我撕裂。
宋哲被这个惊天内幕吓傻了，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不是我……我不知道……都是我爸干的……”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指向一旁瑟瑟发抖的李悦。
“是她！是她告诉我们，林溪有你母亲的笔记的！”
“还有，钱教授能拿到林溪论文的初稿，也是她偷出来的！”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了李悦身上。
李悦的脸，白得像一张纸。
她双腿一软，跪在地上，手脚并用地爬到我面前，抱着我的腿痛哭流涕。
“小溪！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是他们逼我的！宋哲说，如果我不帮他，他就不让他爸给我爸的公司投资！钱教授说，如果我不听话，就不给我保研！”
“我都是被逼的啊！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啊！”
最好的朋友？
我低头看着她这张虚伪的脸，只觉得无比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