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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事关定国公世子的话题在沉默的气氛里暂时结束了,显然,有些话他们也没打算在饭桌上说。

姜禾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执着于杀死裴望舟。

但他们要裴望舟死,她偏要背道而驰。

“筠儿。”和喊姜禾时的连名带姓不同,姜远山喊姜清筠时,带着的是作为父亲的慈祥,“为父听说恭亲王府的南平郡主派人给你送来了帖子?”

姜清筠温婉笑着点头,“是昨日下午送来的。”

南平郡主喜爱桂花,所以每年秋季都会广邀京中贵女、各家郎君上山赏桂闻香。

能收到帖子,不仅仅是一种身份地位的象征,也是一个让适婚男女相看的好机会。

“好,听闻此次赏桂宴会有许多郎君参加,为父让人来替你多裁两套衣裳多打两套首饰。”姜远山笑着说道。

姜远山一个曾经连妻子穿什么衣裳戴什么首饰都没留意过的男人,对着养女,倒是处处贴心。

不过,饭桌上的另外两个男人在听到父亲的话后,顿时神色一变。

“爹,此次的赏桂宴我随妹妹一同去。”姜晏礼迫不及待地说道。

姜砚书登时看了姜晏礼一眼,沉稳道:“爹,往年定国公府二房的小姐也会参加赏桂宴,恰是打听的好时机,儿子也一同前往。”

姜远山没有起疑,只叹道:“往年赶着让你们多去与京中贵女见见,一个个百般托辞,今日不催你们,倒是主动起来了。”

“为爹分忧,怎可一概而谈。”姜砚书沉静说道。

姜晏礼几不可查地嗤了一声,最烦就是他哥这装样,偏偏父亲还就喜欢。

“那便一起去吧。”姜远山一锤定音,“不过,试探那二房时,可不能太明显,免得被反倒被定国公府注意。”

“爹放心,儿子心里有数。”

姜禾插不上话,便只安静地吃着早饭,直到姜晏礼的下一句话。

“父亲,筠儿之前一直很喜欢库房里那支金蝉玉叶簪,打首饰还需要时间,不如就让筠儿去库房里选两套。”

闻言,姜清筠眼睛一亮。

姜砚书也点头道:“金蝉玉叶簪,琢工精致,造型精巧,寓意金枝玉叶,还是先太后赐下的,与筠儿极为相称。”

“爹,筠儿不需要那么多首饰,一支金蝉玉叶簪就好了。”姜清筠笑着说道。

“好。”姜远山正要让薛管事去库房将簪子取来。

姜禾抬起眼睫,忽然开口:“金蝉玉叶簪……不是母亲的陪嫁么?”

话音一落,众人立马看向姜禾,眉头皱起,眼底全是不满。

眼看着气氛不对,姜清筠当即难掩失落地扯出一抹笑容说道:“抱歉姐姐,我不知道那是夫人的陪嫁……既然如此,夫人的陪嫁还是留给姐姐吧,我不要了。”

“为什么不要了?”姜晏礼上下扫视姜禾一眼,“你瞧瞧她浑身上下哪里配得上‘金枝玉叶’四个字,那簪子戴在她头上,简直是暴殄天物。”

“二哥你别这么说。”姜清筠连忙说道,“母亲的陪嫁想来都是给女儿添妆的,我此生无幸当夫人的女儿,又怎么敢抢占姐姐的首饰。”

“什么有幸无幸,你是父亲收养的女儿,就是侯府的千金小姐。”姜晏礼皱着眉头说道,“况且,那个女人现在也不是侯府夫人了,当年之事她也是戴罪自刎,留下的陪嫁也算是我们侯府被她一家影响声誉的赔偿,充入侯府库房。父亲想给谁就给谁。”

此番言论众人似乎习以为常,姜砚书和姜远山都认同地点了点头。

姜禾握着筷子的手缓缓收紧又松开,她将筷子放下,站起来,一双眼睛黑白分明,布满决然,不似以往的低眉顺眼:

“既然如此,女儿便去敲登闻鼓。上告皇上,让皇上派人将母亲的陪嫁全部收走查验。毕竟母亲是戴罪自刎,万一母亲的陪嫁里还有外祖……还有镇国将军通敌卖国的罪证,恐怕日后还会牵连到侯府,那就不好了。父亲,您说对吗?”

她的声音颤抖着,身体也跟着颤抖着,似乎说这一段话已经用尽了她所有的勇气。

食厅内鸦雀无声。

三个男人的脸色逐渐青红相交。

姜远山满脸怒容,拍桌而起,“混账!”

姜禾的身体剧烈颤抖了一下,原本就病白的脸色在此刻更是吓得惨白,眼眶通红,“父亲,女儿是为侯府考虑,请父亲息怒。”

她已经不喊带着孺慕性质的“爹”了,而是换了个有疏离感的“父亲”。

“姜禾,敲登闻鼓要先杖三十,这种痛你承受得住吗!”姜晏礼恼火,说话也不加掩饰。

“再痛……也没有母亲‘自刎’痛。”姜禾将某个字眼咬得极重,“况且,是为侯府挨三十杖,我受得住。”

话音刚落,姜远山重重的一巴掌卷着风扇了过来。

姜远山是习武的,虽然已经久未上沙场,但这用了全力的一巴掌也不是寻常人受得住的。

要是真被打到,估计半边脸都会肿起来。

姜禾眼疾手快往后退了一步,避开这一巴掌。

下一秒,眼泪就同时先流了下来,“父亲,你要打我?”

“自从你回府后,府内被弄得乌烟瘴气!如今不过是一根簪子的事,你竟然还想闹得家宅不宁! ”

“父亲,您误会,女儿正是为了家宅安宁,才如此提议。”姜禾眼中蓄泪,却不服输地对上姜远山的视线。

姜清筠像是终于回过神,连忙站起来,“爹!您别打姐姐了!女儿不要簪子了,女儿的首饰已经够用了,不需要再添新首饰了!”

“姐姐,你别气爹了,我不用簪子了,真的不用了。你快给爹道个歉吧。”

姜清筠伸手想要拉姜禾,却被她躲开。

姜远山一看,更是勃然大怒,伸手往门外一指,“给本侯滚出去!”

姜禾捂着脸,有些无助地看了两个兄长一眼,转身往外跑。

等到身后已经见不到食厅,四周没有其他人,姜禾的脚步放慢,抬起手掌,掌根缓缓向上擦拭脸颊的泪痕。

唇角缓缓勾起。

至少他们应该暂时不敢碰母亲的陪嫁了。

还是得找机会把东西都拿回来。

母亲的嫁妆,怎么能放在他们那里。

赏桂宴……

是个好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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