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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刘书晴虚弱的声音如同冰锥,狠狠刺入刘书涵紧绷的神经!

“指着我们这边…”

刘书涵猛地顺着妹妹颤抖的视线方向望去!心脏瞬间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几乎停止了跳动!

就在下方篮球场地边缘那片暗潮成员消失的阴影区域边缘,那个刚刚还对着阴影谄媚的周明轩,此刻正抬起头!他的脸上依旧残留着病态的兴奋和谄媚,但那双眼睛,却如同精准的探针,穿透了看台昏暗的光线和拥挤的人群,死死地、毫不掩饰地锁定了她们姐妹二人所在的角落!

那眼神!不再是学校里那种带着占有欲的贪婪,而是一种冰冷的、带着审视和标记意味的、如同屠夫打量待宰羔羊般的眼神!他的嘴角甚至还勾起了一丝极其细微、令人毛骨悚然的弧度,仿佛在无声地说:“找到你们了。”

紧接着,周明轩微微侧头,对着那片深邃的阴影,嘴唇无声地翕动了几下,同时抬起手,食指极其隐蔽却又无比清晰地朝着她们姐妹所在的位置——点了点!

轰!

刘书涵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是他!这个该死的叛徒!他在向暗潮的人指认她们!

“不好!” 刘书涵心中警铃疯狂炸响!她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猛地一把拉起虚弱的刘书晴,低吼道:“快走!离开这里!”

然而,就在她们刚刚站起,准备强行挤开身后惊恐的人群,向看台更高处或更深处移动的瞬间——

“滋啦…”

体育馆顶棚四周,那些巨大的液晶屏幕猛地闪烁了一下,刺目的雪花噪点再次充斥画面。冰冷无情的电子合成音,如同跗骨之蛆,再次响彻整个压抑的空间,每一个字都带着一种玩弄猎物般的恶意:

“哦?看来我们的小朋友们,找到了更有趣的观察样本。”

“特殊的血脉…初生的力量…多么美妙的挣扎姿态…”

“让我们…把聚光灯打得更亮一些。”

话音落下的瞬间!

嗡——!

一阵高频的、令人牙酸的电流嗡鸣声响起!体育馆顶棚,几盏原本用于大型赛事的高功率探照灯,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操控,猛地调转方向!刺目到极致、如同小型太阳般炽烈的白色光柱,瞬间撕裂了看台上昏暗的阴影,如同审判之光,精准无比地、狠狠地笼罩在刘书涵和刘书晴姐妹二人身上!

“啊!” 刘书晴被这突如其来的强光刺得发出一声短促的痛呼,下意识地用手臂遮挡住眼睛,本就虚弱的身体在强光下显得更加摇摇欲坠。

刘书涵也被这强光晃得眼前一片白茫茫,瞬间失去了视觉!她只觉得皮肤被灼烧般的刺痛,巨大的恐惧和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的耻辱感如同海啸般将她淹没!

整个体育馆瞬间死寂!

所有的哭泣、尖叫、喘息,在这一刻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无数道目光——惊恐的、茫然的、绝望的、甚至带着一丝病态好奇的——如同聚光灯下的飞蛾,齐刷刷地聚焦在了被光柱笼罩的姐妹二人身上!她们如同被钉在展示板上的标本,瞬间成为了整个绝望囚笼里最醒目的靶子!

“她们是谁?”

“为什么是她们?”

“暗潮在搞什么鬼?!”

细碎而惊恐的议论声如同潮水般在死寂中蔓延开来。

“吼——!!!”

场地中央,那头刚刚撕碎了第二个学生、满嘴鲜血淋漓的血鬣蜥,似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强光和声音吸引了注意力。它猛地抬起头,那双被鲜血刺激得更加猩红的竖瞳,瞬间锁定了看台上那两团刺目的白色光柱!

那光柱笼罩下的人类气息…似乎…格外不同?带着一种…让它本能地感到厌恶…却又充满诱惑力的…力量的味道?

一种比刚才面对普通猎物时更加狂暴、更加贪婪的凶性,如同被点燃的炸药,在血鬣蜥的眼中轰然爆发!它舍弃了脚下还在抽搐的残躯,布满骨刺的粗壮后肢猛地一蹬地面!

轰!

木屑纷飞!血鬣蜥庞大的身躯如同一颗出膛的暗红色炮弹,带着撕裂空气的厉啸和浓重的血腥恶臭,竟然放弃了场中最后一个吓瘫在地的学生,朝着看台的方向——朝着被光柱锁定的刘书涵姐妹,猛扑而来!

它的目标,变了!

“啊——!!!”

“怪物冲上来了!”

“快跑啊!”

看台上瞬间再次炸开了锅!被血鬣蜥冲刺方向笼罩的那一片区域的学生,如同被开水浇到的蚂蚁,发出歇斯底里的尖叫,疯狂地向四周推搡、奔逃!场面瞬间陷入极度混乱!踩踏随时可能发生!

“拦住它!拦住它!” 赵刚和几个守卫目眦欲裂,试图组织起脆弱的防线,但面对一头狂暴冲锋的C级妖兽,他们手中的棒球棍和标枪杆显得如此可笑!

血鬣蜥的速度快得惊人!庞大的身躯展现出恐怖的爆发力,几个纵跃就冲到了看台下方!它布满鳞片的利爪狠狠扒在看台边缘的水泥护栏上,坚固的混凝土如同豆腐般被抓碎!碎石飞溅!

“吼!” 它猩红的双眼死死锁定上方光柱中的姐妹,布满獠牙的血盆大口张开,带着令人作呕的腥风,庞大的身躯猛地向上窜起!目标直扑姐妹二人所在的区域!

死亡!从未如此清晰!如此迫近!

“书晴!” 刘书涵在强光中勉强恢复了一丝视力,看到那如同血色陨石般扑来的恐怖巨兽,肝胆俱裂!她一把将虚弱的妹妹死死护在身后,自己则面对着那扑来的深渊巨口!胸前的吊坠传来一阵剧烈的、冰冷的刺痛,那道裂痕似乎在发出无声的哀鸣!她甚至能闻到血鬣蜥口中那浓烈的血腥和腐臭味!

躲无可躲!避无可避!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抓住我!” 一声嘶哑却异常坚定的吼声在刘书涵耳边炸响!

一只沾满灰尘和汗渍、却异常有力的手,猛地抓住了刘书涵的手臂!

是林薇!她的苹果脸上此刻毫无血色,圆眼睛里充满了极致的恐惧,但更多的是一种近乎豁出去的疯狂!她不知何时,竟然从混乱的人群中挤了过来!

“这边!跳下去!” 林薇几乎是吼出来的,她另一只手指向看台下方——不是篮球场,而是靠近她们角落下方、一个相对隐蔽的、通往体育馆地下设备层(如配电房、储藏室)的检修通道入口!入口处覆盖着一个锈迹斑斑的金属格栅盖板,此刻盖板不知是被之前爆炸震松,还是被混乱中的人踩踏,竟然歪斜着露出了一道不小的缝隙!

那缝隙下面,是深不见底的黑暗!

跳下去?下面是未知的黑暗,可能同样是死路!但留在原地,面对扑上来的血鬣蜥,十死无生!

没有时间思考!

刘书涵几乎是凭借着本能,在林薇抓住她的瞬间,用尽全身力气,反手死死抱住了身后虚弱不堪的刘书晴!同时脚下猛地发力,顺着林薇拉扯的方向,朝着那个歪斜的金属格栅盖板露出的缝隙,纵身一跃!

“跳!” 林薇发出最后的嘶喊,自己也紧随其后,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就在三人身影消失在格栅盖板缝隙的同一刹那!

轰隆!!!

血鬣蜥庞大的身躯如同失控的攻城锤,狠狠撞在了姐妹二人刚才所在的看台位置!坚固的水泥护栏如同纸糊般瞬间粉碎崩塌!碎石、断裂的钢筋如同暴雨般飞溅!看台结构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和断裂声!那片区域的人群发出更加凄厉的惨叫,被巨大的冲击力和飞溅的碎石击中,瞬间倒下一片!

烟尘弥漫!

血鬣蜥庞大的身躯撞塌了看台边缘,半个身子都陷了进去,碎石和扭曲的钢筋卡住了它的行动。它愤怒地咆哮着,扭动着身体,试图挣脱。猩红的竖瞳疯狂扫视着下方弥漫的烟尘和那个黑黢黢的格栅入口,喉咙里发出不甘的嘶吼。

猎物…消失了?!

刺目的探照灯光柱依旧死死钉在那个坍塌的看台角落,光束在弥漫的烟尘中形成一道惨白的光路,徒劳地照射着那片狼藉,却再也找不到那三个跳下去的身影。

体育馆内一片死寂。只有血鬣蜥愤怒的咆哮、伤者的呻吟和弥漫的烟尘,无声地诉说着刚才那惊心动魄、生死一瞬的逃亡。

冰冷的、带着浓重灰尘和机油味道的空气瞬间灌入刘书涵的鼻腔。身体在短暂的失重感后,重重地砸落在坚硬粗糙的水泥地面上!

“唔!” 剧烈的撞击让她眼前一黑,胸口一阵翻江倒海的闷痛,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但她死死咬住牙关,没有发出声音,双臂更是如同铁箍般紧紧护着怀里的妹妹。

噗通!噗通!

林薇和刘书晴也紧跟着摔落下来。林薇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哼。刘书晴则只是闷闷地哼了一声,似乎连痛呼的力气都没有了,身体软软地瘫在刘书涵怀里。

黑暗。绝对的黑暗。伸手不见五指。只有上方那个歪斜的格栅缝隙透下来一丝极其微弱的光线,混合着烟尘,形成一道模糊的光柱。

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灰尘味、潮湿的霉味、机油味,还有一种…淡淡的铁锈味。死寂。绝对的死寂。仿佛与上面那个充满尖叫和血腥的角斗场是两个完全隔绝的世界。

“书晴!薇薇!你们怎么样?” 刘书涵强忍着浑身的剧痛和眩晕,压低声音急促地问道,声音在狭窄的空间里带着回音。

“我…我没事…手好像擦破了…” 林薇的声音带着痛楚和劫后余生的颤抖,在黑暗中摸索着靠近。

“姐…” 刘书晴的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冷…好冷…”

刘书涵心中一紧,连忙摸索着检查妹妹的身体。触手一片冰凉,脉搏微弱而急促。刚才的强行爆发和连续的惊吓、奔逃,几乎耗尽了她的所有精力,反噬正在加剧!

“坚持住,书晴,我们安全了…暂时…” 刘书涵的声音带着自己都不信的安慰,她紧紧抱住妹妹,试图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她冰冷的身体。她抬起头,透过那丝微弱的光线,死死盯着上方那个歪斜的格栅入口。

安全?真的安全了吗?

那血鬣蜥的咆哮声似乎还在头顶回荡…

暗潮的人…周明轩…他们知道她们跳下来了!

这个漆黑的地下通道…究竟是暂时的庇护所…还是通往另一个更恐怖地狱的入口?

就在这时!

咚!咚!咚!

沉重而缓慢的脚步声,如同催命的鼓点,清晰地从她们头顶正上方的位置传来!每一步都带着一种令人心头发毛的沉稳和力量感,震得通道顶部的灰尘簌簌落下!

脚步声停在了格栅盖板的上方!

一个冰冷、沙哑、带着金属摩擦质感的声音,毫无预兆地从上方传来,穿透了厚重的金属格栅,清晰地灌入下方死寂的黑暗中:

“小老鼠们…”

“躲猫猫的游戏…”

“该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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