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C文学年阙被刺激得再次吐血，眼瞅着要昏迷过去，天师赶紧给他渡了些生机，并对一旁的钟离宣道：“无常老爷，你就别刺激他了。”
钟离宣摆手，看年阙没能彻底晕过去，道：“其他的我也不知道啊，能说什么？此人确实寿数未尽，他有气运却无功德，若是现在下了地府，来生人胎都投不了，畜生道少说也要三五次轮回才能再世为人，到时候那女人恐怕子孙成群了。”
年阙：“……噗。”
也不知道这天师收了多少钱，费尽心思要保他，钟离宣觉得没意思，现在把人勾下去，分不了几个功德，反而等他寿终正寝，肯定能为自己大赚一笔。
大气运之人和大功德之人是不一样的，有大气运不一定有大功德，有大功德也未必有大气运，前者是上天所赐，若是作恶多端迟早会被上天收走，后者则是救济天下得来的，大功德之人再世为人便能有气运，二者虽未必并存，却能相辅相成。
诸如古代将军帝王，便是有大气运才能封王拜相，但若是作恶多端，一世后气运耗尽，业障缠身，投胎都只能进畜生道，甚至可能入十八层地狱。
她拱了拱手：“既然死不了，那我先告辞了，再见。”
她说完就飘着走了，天师还想问她些别的，见年阙实在难受，只好作罢。
年阙心如死灰。
妻子孩子因他而死，如今他却连下地狱去陪他们都做不到，如果那无常说的是真的，喻幼君刚死就迫不及待去投胎，根本不想等他去追，孩子又是从三霄娘娘宫求来的，如今已经还回去了，他活着死了又有什么分别？
他知道喻幼君曾经想要个孩子，他不太配合，但到底怀上了，原来，竟是这样来的吗？
天师看着他，劝道：“你虽是承了大气运而生，但曾经做过不少错事，如果不加以补救，行善积德，来生就未必有这样的气运了，莫说追寻前缘，连再世为人都难，你想好了，若还是一心求死，我便不管了。”
生机也不是花钱能买来的，若非对年家有所亏欠，他是不愿意走这一遭的。
年阙斜躺在病床上，嘴角挂着鲜血，双目无神，整一个活人微死的状态，也不搭天师的话，天师无奈，劝说几句后打开了病房门。
病人家属一窝蜂挤进来，中年女人带着哭腔扑向自己儿子，另有一中年男人神色疲倦地看着天师：“大师，我儿子怎么样了？”
天师面色也有些惨白，道：“暂时无碍，但令公子忧思过度，伤及心脉，怕是会影响寿元。”
男人闻言深神色越发难看。
他稳住身形，声音喑哑：“劳烦天师了，我儿媳和孙子昨天去了，还请天师设坛超度一番。”
天师心说用不上他，一个已经去投胎，一个回了三霄娘娘宫，但看年誉这副模样，到底没说出来，而是点头应下。
一旁年夫人一直和年阙说话，却都得不到一句回应，她伤心不已，嚎啕大哭，哭着哭着开始埋怨丈夫：“都怪你和爸爸，当时我就不同意那个女人嫁进来，如今自己早死就算了，害了我孙儿，又把我儿子害成这样……”
“你闭嘴。”年誉面露愠色，朝旁边女儿道：“把你妈带回去。”
“我不走，我要看着我儿子，我不走。”
女人最终还是被孩子们拉出去了。
年誉又和天师聊了几句，定下几日后登门去给年家新丧的两人做法超度，虽然他心里再清楚不过，但对于普通人，这些事本就是活人做给活人看的，能让人心安而已。
——
钟离宣回到家里，睁着眼睛玩儿了一小时手机，这才重新入睡，大半夜去干活真的太影响睡眠了，她睡前这样想。
第二天叮嘱李兰在家里待着不要乱跑，就去了学校，颁奖典礼和闭幕式九点开始，原本预备好的节目被取消了一些，据说是因为大部分资方人员没来，连学校领导也有缺席。
校运会圆满落幕，学生会组织成员撤场，顺便收走大家遗留下来的垃圾，各位器材昨天已经归置完整，钟离宣和同事们跟着帮帮忙，主要负责指引，不到一点就弄好了。
钟离宣背着包出来，肚子饿的咕咕叫，随便进了校门口一家快餐厅，这些餐厅的主要客户群体是学生，价格并不是很贵，三荤三素的快餐十五元，比医院门口还便宜。
当然，也有炒菜和汤品，价格会高一些。
钟离宣点了两个小菜和一份排骨汤，坐着边等餐边刷手机，半天的休息时间，很多学生不会选择回家，而是在学校周围玩乐，这店里大部分也是学生。
菜还没上，一道人影忽然坐在她对面，钟离宣抬头看了一眼，是个学生装扮的男生，朝她笑了笑。
“钟老师。”
钟离宣道：“我不是老师。”
男生从善如流地改口：“钟大师。”
钟离宣：“……你有事吗？”
好莫名其妙啊。
男生凑近些，压低声音道：“我看你的直播了，大师你好厉害，我想请你帮我看看我能不能发大财？”
钟离宣：“……”
槽多无口。
她沉默半晌，用一副高人的语气道：“所图甚广，我看不出来，不过你期末考试有四门会不及格。”
男生当然不信，期中考试刚过，他就一门没及格，他觉得这个大师是在逗自己玩儿。
看直播回放和视频剪辑，他还以为自己真遇到了高手，现在他怀疑都是水军。
“大师你别吓我，我要真四门不及格，明年生活费减半，那我还怎么活？”
钟离宣菜上来了，她拿起筷子开始吃饭，也不理对面碎碎念的人了。
“大师，你怎么不说话？”
“大师我真的会不及格吗？”
“大师，你在外面做兼职是不是违约了？我去举报你你会被解雇吗？”
“我看到你资料上只有二十一岁，你谈过恋爱吗？现在有没有男朋友？”
钟离宣忽然将手机对准了他，男生愣了一下，露出疑惑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