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C文学姜辰双手持缰目视前方，淡淡道：“若曦，了解一个人最好的方式是看他做了什么，而不是听他说了什么。”
“你是怀疑李老前辈有问题？可我感觉他对我们还挺不错的呀。”楚若曦微微惊讶。
姜辰神情有些担忧，沉重道：“目前是还不错，可是以后呢？若曦，我们已经没有家了，也没有能够帮衬我们的族人了。”
“我又何尝不知急着报仇乃是求死之道，可我不这么选不行。”
……楚若曦好奇地看着姜辰。
而后，姜辰也不再隐瞒，一边信马由缰，一边娓娓道出心中所想。
他之所以要报仇，主要原因是要试探李重九。
李重九曾说姜辰爷爷救过他，所以感恩戴德。
可姜辰没见过爷爷，也不知那些往事。所以他不确定，这份恩情在李重九心中算多大？它是否会有还完的时候？
舟王两家幕后之人是归墟境强者，若有一天，他发现姜辰躲在李家，免不了还会继续上门寻杀。
那个时候，李重九直面归墟境强者，还会选择继续保护姜辰和楚若曦吗？他们爷爷的恩情还足够李重九为他们搏命吗？
姜辰很担心李重九会成为下一个舟王，继续待在李府可能以后怎么死都不知道。
所以，这些天来，姜辰不待见李重九的原因，一个是想探探他的底线在哪，二是不想在他面前透露太多自己的信息。
至于要在舟王和亲之日选择报仇，更是试探李重九的最后一步。
若是李重九真如他口中所说，对姜云隆感恩戴德到愿意付出一切，那他就绝不会对姜辰前往古阳镇报仇一事坐视不理。
而他若真的来，那便说明他是个心口如一的人，值得信任。
毕竟，那可是主动与归墟境强者作对的一个选择。
若他不敢来，结果就是如姜辰所言。
给舟王添添晦气也就足够了。
为什么不等修为增长再报仇呢？
一是时间太久，等不了。
二是自己大概率活不到修为大成那天。
当今世道，想要好好活下去，要么自己实力足够强大，要么家族势力庞大。
姜家已亡，姜辰知道以自己如今的修为肯定无法保护好自己的妹妹。
所以李家会是他落脚的一个选择。
而这个选择是否明智，在于李重九的态度，以及他保护姜家后人的决心。
他决心够大，明日一定会出现在古阳镇。
若是决心不够，姜辰以后就算待在李家，可能也活不久，甚至可能会死得不明不白。
“姜辰，你这么做其实都是为了我是吗。”楚若曦低低头自责道。
姜辰朝她释然一笑：“怎么会呢，往后的路，无论凶险与否，都需要我们共同承担，所以，谨慎一些总没错的。”
姜辰很担心楚若曦会内疚，因为往后他做出的很多决定，都会以自己的妹妹为核心考量。
如果不确定李重九是否值得信赖，他是绝对不放心楚若曦待在李府的。
楚若曦自然也察觉到了这一点，不然无法解释向来知恩图报的姜辰，竟会无缘无故对李重九背恩忘义。
……
古道不语，独闻两马踏蹄声，夜色当空，两道身影见故城。
“家族覆灭，尔来不过半月，再入古阳，已觉物是人非。”姜辰抬头望着镇门上方的古阳镇匾额，内心悲凉。
楚若曦忍不住泪下轻泣，红着眼看向姜辰：“哥哥，我想父亲了……”
姜辰宠溺把她搂入怀中，面容坚毅，任凭狂风吹过，也不见一丝皱眉。
他又何尝不想自己的父亲？可他不能掉泪，更不能在楚若曦面前掉泪！
两道年轻的身影在镇门前伫立，良久后他们才从左侧小跑而去。
夜晚镇门已关，姜辰只能另寻入镇之路。
对于自小在古阳镇长大的他来说，找一条入镇小路不难。
片刻后，他与楚若曦出现在镇集。
叩叩叩……
二人找了一家熟悉的客栈轻叩。
嘎吱——
大门打开，客栈小二睡眼惺忪。
这么晚了，怎么还有客来？
正当他要开口之际，突然双眼一震，睡意全无。
“姜少爷……您还活着?”小二小心翼翼道。
他左右警惕望了一下，急忙把姜辰和楚若曦招呼进入客栈。
“小哥，我们二人今夜来此，还望你不要声张。”姜辰恳求般说道。
这家客栈的老板是个有情有义的人，之前姜家曾照拂过他，底下的伙计也都与姜辰认识，所以姜辰特意选了这一家。
小二保证道：“姜少爷放心，当年您父亲曾多次帮助我们，小人可全都记得，小人断然不会做忘恩负义之事。”
姜辰感激点点头，随即问道：“自我姜家出事后，镇内是何情况？小哥可否与我说说？”
就在小二要开口时，楼上走下一个身穿华服的中年——客栈掌柜。
小儿急忙上前几步，压低声音道：“掌柜的，您看谁来了……”
闻言，掌柜环望，当目光落到姜辰身上的那一刻，他激动得几乎要大呼出声。
“王叔，好久不见。”姜辰脸上挂着淡笑说道。
楚若曦也乖巧的在一旁点点头示意。
掌柜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便快步下楼，走到姜辰身前，不断打量着姜辰二人。
“小辰，若曦，真是你们啊，你们真的没死啊，太好了，太好了!”掌柜满脸激动，握紧姜辰的手，双眼警惕望向四周，继续道：
“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你们随我来。”
说完，他带着姜辰二人走向后院，临了看向小儿，说道：“今夜之事，不得多嘴。”
小儿点点头：“掌柜的放心，小的明白”
三人一同来到后院，王掌柜又唤人给姜辰和楚若曦上了一大桌子菜。
他们二人一日没怎么进食，路上都是以干粮充饥，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
于是也顾不得形象，大口吃了起来。
王掌柜眼含热泪看着这一幕，心疼不已。
这俩儿孩子，最近得是遭了多大的罪啊！
夜深露重，二人饭饱，三人长谈。
“小辰，之前究竟是何原因？为何舟王两家突然对你姜家下如此杀手？”王掌柜问道。
姜辰脸色沉重，说道：“据我所知，舟王两家应该是受人指使。”
王掌柜大怒，咬牙切齿：“行此灭门之事，堪比土匪，究竟是何人如此歹毒。”
姜辰摇摇头，他也不知李重九口中的那位归墟境修士到底是谁。
“王叔，能否与侄儿讲讲，我家出事那天具体发生了什么？”姜辰凝声道。
他之所以选择这家客栈，不仅仅是要住宿，更重要的，他要向王掌柜打听一下这段时间，古阳镇内发生的一些事。
王掌柜也明白姜辰的意思，当即就给他讲了自己的所见所闻。
就在姜家出事那天清晨，整个镇集突然收到官府通知，说是今日恐有匪徒袭击，严令所有人不得上街逗留，所有店铺关门歇业一天。
此消息一出，当日镇集上一片空荡荡。
良久后，很多人突然听到一阵脚步声，人们趴窗一看，发现竟是舟王两家的人马，他们个个全副武装。
本来还以为是镇内三大家族协同官兵一同抗匪，所以大家都没当回事。
直到傍晚时分，姜家方向传出惊天炸响，所有人才意识到事有蹊跷。
到了第二日，镇民出门，远远就望见整个姜府已经化作了废墟。
后来，他们人传人，从姜家附近的几户人家得知，整个姜府当日上午一片哀嚎，好似正在遭人屠杀一般。
“后来呢？”姜辰听得愤怒无比，可还是想再多了解一些情况。
“后来，就是舟王两家在镇内大肆抓捕姜家人，还说小辰你杀了舟野和王井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