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强烈推荐一本好看的豪门总裁小说——《重生后,高冷老公不肯离婚了》!本书以沈清辞陆廷渊为主角,展开了一段扣人心弦的故事。作者“伽荔”的文笔流畅,让人沉浸其中。目前小说已更新113885字,千万不要错过!
重生后,高冷老公不肯离婚了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秋日的阳光像被揉碎的金箔,透过陆家老宅雕花的落地窗,在紫檀木客厅地板上投下交错的光影。空气中飘着淡淡的桂花香,那是庭院里两株百年金桂散出的甜意,混着老宅特有的檀木与旧书卷的气息,酿成一种熨帖人心的庄重与温馨。风从半开的窗缝溜进来,卷起窗帘一角,露出窗外修剪整齐的冬青丛,叶片上还沾着清晨未干的露水,折射出细碎的光。
沈清辞站在衣帽镜前,指尖轻轻抚平裙摆上一丝几乎不存在的褶皱。镜中的她,身着一袭香槟色真丝及膝连衣裙,款式简约而剪裁极佳,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身与优美的颈部线条。领口处点缀着几颗细小的珍珠,泛着温润的光泽,既不喧宾夺主,又平添几分端庄雅致。这是她特意为今日陆老夫人的七十大寿挑选的。既不会过于朴素失礼,也绝不抢寿星的风头,尺度拿捏得恰到好处。
她望着镜中的自己,深吸了一口气。胸腔里,那颗心脏平稳地跳动着,不再像前世每逢这种场合前那般,因焦虑和期待而慌促不安。前世,为了这类家族聚会,她总会提前好几周就开始忐忑,绞尽脑汁地挑选礼服,反复练习仪态和言辞,生怕行差踏错,给他丢脸,更怕得不到他家人一丝半点的认可。那种将自我价值完全系于他人目光的卑微感,如今想来,竟觉恍如隔世。
梳妆台上,手机轻轻震动了一下。是林薇发来的消息:「清辞,今天加油!别忘了你可是能看懂K线图的女人,那些家长里短难不倒你!结束后告诉我战况!」
沈清辞唇角不自觉地上扬,回复了一个「放心」的表情包。这种来自朋友的支持,简单却充满力量,是她前世几乎不曾拥有的。她最后检查了一下手拿包内的物品:补妆用的粉饼和口红,以及一小本皮革封面的金融笔记。她习惯性地利用碎片时间进行翻阅。准备妥当,她转身走出客房。
楼下,陈叔已等候在厅门处。“夫人,车备好了。”他接过她递来的一个小巧礼盒,里面是她为陆老夫人准备的寿礼:一方精心挑选的苏绣披肩,仙鹤与松柏的图案寓意长寿,针脚细腻非凡。
“谢谢陈叔。”沈清辞颔首,声音平静。
加长宾利平稳地驶向陆家老宅。车窗外,城市景象流转。沈清辞并未像过去那样紧张地默诵可能遇到的问候语或检查妆容,她只是安静地看着窗外,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闪过前世某个类似的场景。她因过度紧张而在车上弄花了口红,又因手抖差点打翻酒杯,换来陆廷渊微不可察的蹙眉和一句冰冷的“小心些”。
那些记忆如今忆起,心口不再抽痛,只余一片淡然的唏嘘。她轻轻摇下车窗,微凉的秋风拂面而来,带着淡淡的桂花甜香,沁人心脾。
陆家老宅坐落在城西底蕴深厚的别墅区,青砖高墙,藤蔓攀附,透着历经时光沉淀的雍容与威仪。今日宅邸门前车马盈门,衣着光鲜的宾客络绎不绝。
车子驶进陆家老宅的大门时,沈清辞透过车窗看了眼庭院。青石铺就的车道两侧停满了各式豪车,从低调的黑色迈巴赫到亮眼的红色法拉利,无一不彰显着陆家亲友的身份。管家早已候在门口,见车停下,立刻上前拉开车门,恭敬地说:“少夫人,里面请,老夫人已经在宴会厅等您了。”
沈清辞点头道谢,踩着浅杏色的低跟鞋走进宅内。穿过玄关时,她瞥见墙上挂着的家族合影 。那是十年前拍的,照片里的陆廷渊穿着白色西装,眉眼冷冽,身边站着的少女穿着粉色礼服,眼神怯生生地依赖着他,正是十八岁的自己。她脚步顿了顿,随即收回目光,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像是在与过去的自己告别。
宴会厅比她记忆中更显雅致。穹顶挂着一盏水晶吊灯,灯光被调得柔和,洒在铺着红色绒布的长桌上,映得餐具银器泛着暖光。桌花是精心挑选的香槟玫瑰与松柏枝,既应了秋日的景,又暗含 “长寿” 的寓意,处处透着陆家对这场寿宴的用心。宾客们大多已经到场,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交谈,声音不大,却让整个宴会厅都透着热闹的氛围。
沈清辞的目光很快落在了人群中央。陆廷渊穿着一身深灰色西装,衬得他本就挺拔的身形愈发修长,袖口处露出的手表是百达翡丽的经典款,低调却贵气。他正与几位叔伯辈的长辈说话,侧脸线条冷硬,神情淡淡的,却自带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气场。
像是察觉到她的目光,陆廷渊忽然转头,视线与她撞了个正着。他的眉梢几不可察地动了动,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足足三秒 —— 那目光里没有惊艳,却有几分不易察觉的讶异,似乎没想到她会选这样一身装扮,更没想到她身上会有这样从容的气质。
沈清辞并未回避他的目光,只是从容地、礼节性地微微颔首,便移开视线,转向今日的寿星,正端坐在主位紫檀木椅上的陆老夫人。
她步履平稳地穿过人群,周遭或有打量、或有探究的目光落在身上,她却恍若未觉,脊背挺得笔直,唇边噙着一抹恰到好处的浅笑。
““奶奶,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她走到陆老夫人面前,双手奉上一个描金的锦盒。盒里装着一方苏绣披肩,是她特意托人找苏州老绣娘定制的,主体图案是两只展翅的仙鹤,周围环绕着松柏与祥云,针脚细密得连仙鹤的羽毛纹理都清晰可见,配色是雅致的墨绿与米白,最适合陆老夫人这样的长辈。
陆老夫人接过锦盒,打开一看,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她拿起披肩,指尖轻轻抚过绣面,语气里满是惊喜:“清辞有心了,这绣工真是绝了,比我去年在苏博看到的展品还要精致。”
“您喜欢就好。” 沈清辞在老夫人身边的空位坐下,自然地拿起桌上的青瓷茶杯,给老夫人添了些温水。她没有像前世那样刻意讨好,也没有过分拘谨,只是轻声聊着自己近来读的《园冶》,偶尔说起庭院里养的几盆兰花,语气平和,眼神真诚, 既不过分热络,也不显得疏离,分寸拿捏得刚刚好。
陆老夫人越听越满意,拉着她的手拍了拍,眼底的笑意藏都藏不住。旁边几位平日里对沈清辞颇有微词的长辈,见她这般从容得体,也悄悄收起了审视的目光,甚至有人主动搭话,问她养花的诀窍。
她没有像过去那样急于表功或讨好,只是自然而然地接过话头,与老夫人聊起了养生心得,又顺势谈到近来读的几本闲书和老宅花园里新开的菊花,言辞恳切,态度落落大方,既不过分热络惹人厌烦,也不显冷淡疏离,分寸拿捏得极好。陆老夫人显然颇为受用,脸上的笑容愈发真切。
宴会正式开始时,沈清辞自然地被引至陆廷渊身旁的座位落座。长餐桌铺着洁白的桌布,银质餐具熠熠生辉,一道道精致菜肴如流水般呈上。席间气氛融洽,话题多是围绕着家族近况、健康养生以及一些无伤大雅的趣事。
沈清辞安静用餐,姿态优雅得体。当有人向她敬酒时,她举杯的角度、回应的措辞都无可挑剔;当话题偶然涉及到她时,她回应得体贴而不失立场,言简意赅,既不抢风头也绝不显怯懦。她甚至能分神注意到,陆廷渊用餐时惯用的那套银质刀叉,与她面前这套徽章略有不同,显是特意为他准备的。这种细节,前世她必定敏感于心甚至暗自神伤,如今却只觉了然。他本就是这世界的中心,享有特权再正常不过,与她何干?
然而,总有不和谐的音符试图打破这份平静。
酒过三巡,席间一位戴着金丝眼镜、面容略显刻薄的中年男子,陆廷渊的堂叔陆明远,忽然将目光投向沈清辞,笑着开口,语气却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居高临下:“清辞啊,听说最近廷渊忙得很,常常深更半夜才回家。你一个人在家,怕是闷坏了吧?都做些什么打发时间啊?”
这话问得看似关心,实则刁钻。既暗指陆廷渊冷落她,又暗示她无所事事。席间顿时安静了几分,几道目光若有若无地扫向沈清辞,又瞥向陆廷渊。
陆廷渊放下刀叉,眉头几不可察地蹙起,薄唇微启,正要开口,桌下,沈清辞的手轻轻按了按他的手背。只是一个极快、极轻的触碰,带着微凉的体温,却像一道细微的电流,让陆廷渊瞬间顿住。他侧目,看见沈清辞面上依旧带着那抹温婉的浅笑,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只见她不慌不忙地用餐巾轻拭嘴角,方才抬眼看向陆明远,声音温和却清晰:“谢谢堂叔关心。廷渊为集团事务奔波,自然是辛苦的。我在家倒也充实,最近对金融投资产生了些兴趣,正在系统学习,只觉得时间不够用呢,倒不曾觉得闷。”
“哦?投资?”陆明远挑眉,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一丝轻蔑,他拖长了语调,笑声里带着显而易见的调侃,“廷渊坐拥偌大陆氏集团,手指缝里漏一点都够寻常人家吃用一辈子了,哪还需要你操心这些?女人家啊,还是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让丈夫无后顾之忧,才是最要紧的本分。你说是不是?”这话已是相当不客气,带着陈腐的偏见和直接的贬低。
席间空气瞬间凝滞。几位长辈的目光聚焦在沈清辞身上,有担忧,有好奇,也有等着看戏的玩味。陆廷渊的脸色沉了下来,周身气压骤低。他放在桌下的手微微握紧,准备结束这场针对他妻子的发难。
然而,沈清辞再次抢先一步。
她并未动怒,甚至脸上的笑容都未曾减淡分毫。她优雅地端起面前的柠檬水杯,轻轻抿了一口,动作从容不迫,仿佛陆明远说的只是今日天气不错。放下水杯后,她方才温声开口,声音如清泉击玉,不卑不亢:
“堂叔说的是,家庭和睦、支持丈夫自然是重要的。廷渊能干,从未让我为家事烦心,我心中很是感激。”她先肯定了对方的部分观点,给予尊重,随即话锋微微一转,语气依旧柔和,却透着一股清晰的坚定,“不过我想,时代终究不同了。多学些东西,开阔眼界,提升自己,总不是坏事。既能更好地理解廷渊所处的世界和他的辛劳,”她说到这里,微微侧头看了陆廷渊一眼,眼神清正坦然,并无半分怨怼或讨好,“也能让自己保持独立思考和生存的能力。毕竟,古人亦云,‘腹有诗书气自华’,不断学习,总是好的。您说呢?”
一番话,娓娓道来,逻辑清晰,情理兼备。既给了陆明远台阶下,又明确表达了自己的立场和价值观,学习是为了自我提升和理解丈夫,而非出于不满或匮乏;独立是一种能力,而非对家庭的威胁。最后那句反问,更是将问题轻巧地抛回给对方。
席间几位女性长辈,包括陆老夫人,闻言纷纷颔首表示赞同。
“清辞说得在理,女人是该有自己的精神寄托。”
“是啊,多学点总没坏处,还能跟廷渊有更多共同话题。”
“现在外面的优秀女性都讲究个独立自主呢……”
陆明远没料到沈清辞如此伶牙俐齿且沉稳淡定,一番话说得他哑口无言,原本准备好的奚落话全都堵在了喉咙里,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只得讪讪地干笑两声,勉强附和:“呵…呵呵,说得也是,说得也是…与时俱进嘛…” 然后赶紧端起酒杯掩饰尴尬。
陆廷渊紧绷的下颌线条悄然放松了。他深邃的目光落在沈清辞沉静的侧脸上,心中的讶异如涟漪般扩散开来。记忆中,每逢这种刁难场合,她要么紧张得脸色发白、语无伦次,要么委屈得眼眶泛红、沉默不语,何曾如此从容不迫、四两拨千斤过?她甚至不需要他的庇护,独自便化解了这场风波。这种认知,让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陌生与探究。
宴会继续进行,这个小插曲很快被其他的谈笑淹没。但陆廷渊的注意力,却已无法完全集中在眼前的交谈上。他的余光,总会不自觉地追随着身旁的沈清辞。
他看到她对服务生低声说话时礼貌温和的态度;看到她倾听一位姑婆唠叨家长里短时专注而耐心的神情;看到她品尝一道甜品时,眼睛微微一亮,那瞬间流露出符合她年龄的、纯粹满足的神态,快得像错觉,却格外生动。
这一切,都与他记忆中那个或局促、或哀怨、或刻意讨好的妻子截然不同。她像是褪去了一层灰蒙蒙的壳,露出了内里温润而坚韧的光泽。
宴会过半,宾客们开始自由走动寒暄。沈清辞觉得厅内有些气闷,便悄悄起身,走向连接客厅的露天阳台。
阳台宽敞,摆放着几盆名贵的秋菊,开得正好。晚风拂来,带着沁凉的桂花香和隐约的都市霓虹气息,吹散了宴会的喧嚣与燥热。她凭栏而立,轻轻舒了一口气,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远处城市的灯火如星河铺展,璀璨却遥远。
“处理得不错。”一个低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打破寂静。
沈清辞微微一怔,回过头。陆廷渊不知何时也来到了阳台,手中端着两杯香槟。月光与远处灯光的映照下,他的身形显得格外高大,表情看不真切,但语气似乎比平日少了几分冷硬。
他将其中一杯香槟递给她。
沈清辞迟疑一瞬,接过酒杯,指尖不可避免地与他的轻微触碰,她迅速稳住杯脚,轻声回应:“谢谢。” 沈清辞接过酒杯,指尖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她立刻收回手指,轻声说:“总不能每次都让你替我解围,我也该学着自己处理这些事。”
这话轻描淡写,却像一颗小石子,在陆廷渊的心里激起了涟漪。前世的他,确实常常需要在她窘迫的时候出面,每次都会觉得烦躁,觉得她太过软弱,甚至觉得她给自己丢了脸。可他从未想过,她当时的不安与无助,更没想过,有一天她会说出 “自己处理” 这样的话。
两人并肩站在露台上,一时没有说话。远处的宴会厅里传来隐约的笑语喧哗,偶尔还能听到有人唱歌的声音,那些热闹的声响不仅没有打破露台的安静,反而让这里的氛围多了几分微妙的平和。
沈清辞轻轻晃动着手中的香槟杯,透明的液体在杯壁上留下淡淡的痕迹。她能感觉到陆廷渊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那目光里没有了往日的冷漠,反而带着几分探究,像是在重新认识她。
“听说你投资了一个环保材料项目?”陆廷渊忽然开口,目光望着远处的夜景,语气状似随意,仿佛只是找个话题打破沉默。
沈清辞握着酒杯的手指几不可察地收紧了一瞬。他知道了?是通过周谨吗?她心中瞬间拉起警报,但面上依旧维持着平静,甚至学着他也用那种漫不经心的语调回应:“嗯,一个很小的初创项目,看着有点意思,就当是练练手,试试水。”
“晨星科技,”陆廷渊准确地说出项目名字,声音听不出喜怒,“主营可降解薄膜。技术前景有,但市场风险和运营风险都不小。”他陈述着事实,是典型的陆廷渊式的分析口吻。
沈清辞的心稍稍提起,等待着他后续的质疑、反对,或是那种居高临下的“提醒”。
然而,出乎意料地,陆廷渊只是顿了顿,侧过头来看她。月光勾勒出他深邃的眉眼,他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然后,用一种她从未听过的、近乎平和、甚至带有一丝极淡的试探的语气说:“起步阶段,若遇到解决不了的困难,可以告诉我。”
这不是命令,不是施舍,甚至不完全是丈夫对妻子的“帮助”。这更像是一种对等的告知?仿佛在认可她拥有独立处理事务的权利的同时,提供一个潜在的支持选项。
沈清辞真正地感到惊讶了。她转头看他,试图从他眼中读出真实意图。但那双眼眸太过深邃,如同古井寒潭,她看不透。她只看到自己的倒影,清晰地映在他漆黑的瞳仁里。
沉默了几秒,她缓缓摇头,唇角牵起一个礼貌而疏离的微笑:“谢谢你的好意。但我想,既然是自己选的路,是好是坏,总得自己先走一遍。跌倒了,也能学到教训,不是吗?”
她的拒绝温和而坚定,明确地划清了界限。
陆廷渊闻言,并未露出不悦,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转回目光,不再多言。他将杯中剩余的香槟一饮而尽。
这时,管家恭敬的声音传来:“少爷,夫人,蛋糕准备好了,老夫人请您二位过去。”
切蛋糕的环节是宴会的高潮。三层高的生日蛋糕被推出来,上面点缀着精致的寿桃造型奶油花。众人围拢过来,唱着生日歌,气氛热烈温馨。
切蛋糕的时候,沈清辞站在陆廷渊身边,配合着拍照。摄影师让他们靠近一些,陆廷渊很自然地伸手揽住了她的腰,指尖触到她温热的肌肤时,他明显感觉到她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他抬头看向她,发现她正对着镜头微笑,眼神却有些放空,像是在完成一个任务。
在旁人眼中,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男的英俊多金,女的优雅得体,站在一起般配得让人羡慕。可只有沈清辞自己知道,那颗曾经为他跳动得炽热的心,早已在无数个失望的日夜后,沉寂得如同古井,再也泛不起波澜。
蛋糕切完后,宴会渐渐接近尾声。宾客们开始陆续告辞,沈清辞站在门口,配合着陆廷渊一起送客,脸上始终挂着得体的微笑,与每个人礼貌道别。
陆老夫人拉着她的手,悄悄走到一旁,语气里满是欣慰:“清辞,奶奶看得出来,你最近真的不一样了。以前你总像个没长大的孩子,做事慌慌张张的,现在沉稳了不少,说话办事也有分寸了,这样很好。”
沈清辞回握住老夫人的手,那双手温暖而粗糙,带着岁月的痕迹,让她想起了自己的外婆。她的眼眶微微发热,轻声说:“人总是要成长的,奶奶。以前是我不懂事,让您担心了。”
老夫人摆摆手,打断她,声音压得更低了些,却字字清晰:“沉稳了,也亮堂了。眼睛里有了不一样的神采,像找到了主心骨。这样很好,真的很好。女人啊,终究得自己立得住。”她意味深长地看了沈清辞一眼,用力握了握她的手,不再多言。
这番话,像一股暖流,悄然注入沈清辞的心田。她回握住老人温暖干燥的手,真诚地道:“谢谢奶奶,我会记住您的话。”
另一边,陆廷渊的母亲,一位保养得宜、气质雍容的妇人,也趁间隙走到儿子身边,低声嘱咐:“廷渊,我看清辞今天应对得体,举止大方,和过去很不一样。但我瞧着她似乎清减了些,你工作再忙,也该多关心关心她。夫妻之间,总靠一个人努力是不行的。”她的目光中带着一丝担忧与提醒。
陆廷渊颔首,目光却不自觉地再次追寻着正在门口与几位女眷道别的沈清辞。月光与廊灯的光晕在她身上镀上一层柔和的轮廓,她的侧脸线条柔和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坚定,与人告别时笑容得体,眼神清亮。那是一种他从未在她身上见过的、发自内心的从容与自信。
那一刻,陆廷渊心中那个模糊的认知骤然变得清晰无比。这个曾几何时满心满眼都是他、喜怒哀乐皆因他而起的女人,正在以一种他无法阻止、甚至无从理解的速度和方式,挣脱无形的束缚,走向一个没有他、也无需他的未来。
而更让他感到困惑与一丝莫名慌乱的,并非这个未来本身,而是他发现自己竟开始不由自主地,关注起那个正在渐行渐远的背影。
回程的车上,依旧是熟悉的沉默。车厢内只有引擎低沉的轰鸣和空调细微的风声。
但与以往那种令人窒息的、充满未言之语的沉默不同,这次的沉默,似乎因阳台那次短暂的、未尽的交谈而变得有些不同。
陆廷渊多次从降下的隔屏后视镜中,看向后座的沈清辞。她侧头望着窗外飞速流逝的都市夜景,流光溢彩的霓虹灯影在她沉静的眸子里明明灭灭,如同她此刻难以窥探的内心世界。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仿佛身旁的他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同行者。
那种专注而平静的神情,不再是刻意维持的冷漠,而是一种真正的、沉浸于自身世界中的忘我。
车驶入别墅区,沿着林荫道平稳前行,最终停在灯火通明的宅邸前。
司机为他们拉开车门。沈清辞先一步下车,夜风吹起她额前的几缕碎发。她站在车边,等陆廷渊也下车后,对他微微颔首,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中显得清晰而平和:“谢谢今天的陪伴。晚安。”
语气礼貌周全,却也疏离得如同对待一个合作愉快后即将各自回家的商业伙伴。说完,她便转身,步履从容地走向大门,高跟鞋敲击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渐行渐远。
陆廷渊站在原地,没有立刻跟上。他望着妻子消失在门厅光亮处的背影,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那句“谢谢今天的陪伴”和“晚安”,像最后一片轻盈却冰冷的雪花,悄然落在心头那座他自以为坚不可摧的冰山上。
他一直自负得以为她的爱会像一座坚不可摧的冰山。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听到,冰山内部传来的细微却不容忽视的碎裂声。
咔嚓。
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从这个秋夜开始,从根本上,悄然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