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坊的月光静静流淌,像一层薄薄的银纱,轻轻覆盖在院落的每一个角落。李砚看着翠儿泛红的眼眶,那里面像是盛着一汪清泉,泛着水光,心里五味杂陈。有对翠儿突然到来的惊喜,有对她担忧自己的感动,还有一丝因苏清月在场而产生的微妙情绪。他弯腰捡起地上的食盒,食盒的木质表面带着淡淡的清香,打开一看,里面是用油纸包好的芝麻糕,还带着余温,显然是刚做不久。
“你怎么突然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 李砚的声音放柔了许多,像是怕惊扰了这宁静的夜晚。
翠儿吸了吸鼻子,小巧的鼻翼微微颤动,带着一丝委屈和急切:“我听苏大人说你在京城受了欺负,心里着急,就…… 就跟着商队来了。” 她一边说,一边从随身的包袱里掏出个布包,布包是用粗麻布缝制的,边角已经有些磨损。“这是水泥厂最近的账本,我看不懂那些复杂的账目,你自己看吧。”
李砚展开账本,纸页有些粗糙,上面是翠儿歪歪扭扭的字迹,一笔一画都写得格外认真,有些地方甚至因为用力过猛而划破了纸。他忽然想起离开青州前,翠儿捧着算盘跟账房先生学记账的样子,阳光透过窗棂落在她专注的脸上,像镀了层金,那画面清晰得仿佛就在昨天。
“辛苦你了。” 他伸手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碎发,指尖触碰到她微凉的发丝,心里泛起一阵怜惜。“这里不安全,明天我让人送你去侍郎府住,那里有丫鬟照应,条件也好些。”
翠儿连忙摇头,像只受惊的小鹿,眼神里带着恳求:“我不麻烦别人,我就在作坊帮你们烧火做饭吧,总不能白吃你的。” 她看着李砚,眼睛亮晶晶的,“求求你了,李大哥。”
李砚拗不过她那带着期盼的眼神,只好点头答应。他转头看向作坊,苏清月的身影还在账房的油灯下晃动,灯光将她的影子投在墙上,显得有些孤寂。心里忽然有些不是滋味,像是打翻了调料瓶,各种味道交织在一起。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李砚就带着蒙面人的供词和那封赵坤亲笔写的信件进宫面圣。皇宫的琉璃瓦在晨曦中闪着微光,守卫森严,气氛庄严肃穆。皇上看到证据后龙颜大怒,将信件狠狠摔在龙案上,怒斥道:“赵坤这厮,竟敢如此胆大妄为,阻碍新政,还意图破坏作坊,实在是罪该万死!” 当即下令将户部侍郎赵坤革职查办,打入天牢,彻查其党羽。
消息传开,朝堂上下一片震动,像是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块巨石。那些原本对推广水泥和抽水机持观望态度的官员,见皇上如此支持李砚,纷纷转变态度,主动前来工造司示好,有的送来珍贵的木料,有的推荐技艺精湛的工匠。工部尚书周显更是亲自来到作坊,看着正在运转的抽水机,水被源源不断地抽上来,灌溉着旁边的试验田,连连赞叹:“李主事真是奇才,老夫佩服佩服。之前是老夫有眼无珠,还望李主事海涵。”
李砚客气了几句,心里却很清楚,这只是暂时的平静。朝堂之上,树欲静而风不止,各方势力盘根错节,他必须尽快做出实实在在的成绩,才能真正站稳脚跟,让水泥和抽水机的推广之路走得更顺畅。
有了朝廷的全力支持,推广工作进展得异常顺利,像是驶入了快车道。水泥开始批量生产,烧制水泥的窑厂日夜不停地运转,烟囱里冒出的浓烟在天空中连成一片。铺设的官道从京城向外延伸,平整宽阔的路面让往来的商旅赞不绝口,以前需要几天才能走完的路程,现在因为路面平整,节省了近一半的时间。抽水机也在京畿之地的农田里安家落户,看着汩汩的清水流入干涸的土地,滋润着干裂的田垄,农民们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他们围着抽水机,像是看着稀世珍宝,嘴里不停地念叨着 “李主事真是活菩萨”。
李砚每天忙得脚不沾地,像是上了发条的陀螺。既要盯着水泥和抽水机的生产进度,确保质量过关,又要处理各地送来的反馈,解决推广过程中遇到的各种问题。有时忙得连饭都顾不上吃,常常是啃几口翠儿做的干粮就又投入到工作中。翠儿则默默地在作坊里忙碌,给工匠们烧水做饭,清洗衣物,把大家的生活起居打理得井井有条。她做的饭菜虽然简单,却充满了家的味道,让忙碌的工匠们心里暖暖的。
苏清月依旧负责技术上的改进,她和李砚经常在账房里讨论到深夜。账房里堆满了各种图纸和数据,油灯的光芒在他们脸上跳跃。翠儿会端来热腾腾的夜宵,可能是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也可能是几个刚出锅的馒头,静静地放在桌上,然后悄无声息地退出去,留给他们足够的空间去讨论技术难题。
这天晚上,李砚和苏清月正在研究如何改进水泥的配方,让它在低温下也能快速凝固。北方的冬天来得早,温度低,水泥凝固速度慢,严重影响了工程进度。他们面前摊着一堆试验数据,上面记录着不同配比的水泥在不同温度下的凝固时间和强度。
“我觉得可以尝试加入一些草木灰,” 苏清月指着其中一组数据说,“之前在青州做过类似的试验,草木灰似乎能提高水泥在低温下的活性。”
李砚皱着眉,手指在数据上划过:“但加入草木灰会不会影响水泥的强度?这还需要进一步试验。”
就在这时,翠儿端来两碗莲子羹,莲子羹散发着淡淡的甜香,上面还撒了几粒枸杞。她把碗轻轻放在他们面前,轻声说:“天凉了,喝点热的暖暖身子。”
苏清月抬头看了她一眼,脸上露出真诚的笑容:“翠儿妹妹的手艺越来越好了,这莲子羹炖得软糯香甜,比京城酒楼的厨子做的还好吃。”
翠儿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脸颊泛起红晕,低下头小声说:“清月姐姐过奖了,我就是按照家常做法做的。”
李砚喝着莲子羹,温热的甜汤顺着喉咙滑下,暖了胃也暖了心。他看着眼前的两个女子,一个温婉贤淑,默默地为大家付出;一个聪慧果敢,在技术上与自己并肩作战。心里忽然有了一种安定的感觉,像是漂泊的船终于找到了港湾。他知道,自己已经离不开她们了。
“对了,” 苏清月忽然开口,打破了账房里的宁静,“我收到家父的信,说州府那边也想大规模推广抽水机,让我回去一趟,指导他们搭建作坊和培训工匠。”
李砚愣了一下,心里涌上一丝不舍:“什么时候走?”
“后天一早就走。” 苏清月看着李砚,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舍,“这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我已经把后续可能遇到的问题和解决方法都整理好了。”
“我会的。” 李砚点了点头,语气坚定,“路上小心,注意安全。”
翠儿也连忙说:“清月姐姐,我给你准备些路上吃的干粮吧,路上带着方便。”
苏清月笑了笑,眼里满是暖意:“好啊,那就多谢翠儿妹妹了。”
第二天,翠儿一整天都在厨房忙碌,像是有使不完的劲。她做了各种各样的干粮,有酥脆的芝麻饼,有耐放的肉脯,还有香甜的枣糕,把一个大大的包袱塞得鼓鼓囊囊的。苏清月看着那个鼓鼓囊囊的包袱,心里暖暖的,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
临行前,苏清月把李砚叫到作坊的院子里,院子里的桂花正在盛开,散发着浓郁的香气。她从袖中掏出一本厚厚的册子,册子的封面是用牛皮纸做的,显得很结实。“这是我这段时间整理的技术笔记,里面有抽水机和水泥的改进方法,还有一些遇到的问题和解决方案,或许能帮上你。”
李砚接过册子,入手沉甸甸的,仿佛接过的不仅是一本笔记,还有苏清月的心血和情谊。他看着苏清月,认真地说:“清月,谢谢你,一直以来都多亏了你。”
“我们是朋友,不用这么客气。” 苏清月笑了笑,笑容在阳光下格外明媚,“照顾好自己,也照顾好翠儿妹妹。”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要是遇到解决不了的难题,就给我写信,我会尽快回复你的。”
李砚点了点头,目送苏清月登上马车。马车缓缓驶动,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 “咕噜咕噜” 的声音。苏清月掀开窗帘,对他们挥了挥手,直到马车消失在街角,李砚和翠儿还站在原地望着。
翠儿看着苏清月离去的方向,轻声说:“清月姐姐是个好人。”
“嗯。” 李砚应了一声,心里却有些失落,像是生活中突然缺少了什么。
苏清月走后,李砚把更多的精力投入到工作中,仿佛要把心里的失落都转化为工作的动力。水泥和抽水机的推广范围越来越广,甚至传到了偏远的州县。各地送来的感谢信堆积如山,有的地方官还特意送来牌匾,上面写着 “利民兴邦”“巧夺天工” 等字样。皇上对李砚的工作非常满意,多次在朝堂上表扬他,还赏赐了不少金银珠宝、绫罗绸缎。
李砚把赏赐的珠宝都交给了翠儿保管,翠儿把它们小心翼翼地锁在一个旧木箱里,箱子上还带着她小时候画的歪歪扭扭的图案。她总是说要留着给李砚将来娶媳妇用,每次说这话时,脸上都会泛起红晕。李砚听了,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但心里却有着自己的打算。
这天,李砚正在书房处理公文,桌上堆满了各地送来的奏折和报表。翠儿端着一碗银耳汤走了进来,银耳汤熬得稠稠的,散发着淡淡的冰糖味。她看到李砚案头放着一张图纸,图纸上画着一个复杂的机械装置,上面标注着各种尺寸和符号,好奇地凑过去看。
“李大哥,这是什么呀?” 翠儿指着图纸上的东西问道,眼睛里满是好奇。
“这是我设计的水车,” 李砚放下手中的笔,拿起图纸,耐心地解释道,“它比抽水机更省力,不需要太多的人力去驱动,适合在水流平缓的地方使用。你看,这里是叶轮,当水流冲击叶轮时,叶轮就会转动,通过这些齿轮带动抽水的装置,把水引到农田里。”
他指着图纸上的每一个部件,详细地讲解着它们的作用和原理,像是在给一个学生上课。翠儿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眼神里充满了崇拜:“李大哥真厉害,什么都会做。”
李砚看着她崇拜的眼神,心里一动,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他放下图纸,忽然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因为常年做家务而有些粗糙,却很温暖。“翠儿,有件事我想跟你说。”
翠儿的脸瞬间红了,像熟透的苹果,心跳得像揣了只兔子,“砰砰” 直响。她低着头,长长的睫毛掩盖住眼里的羞涩,不敢看李砚的眼睛。
“我知道我现在身份不一样了,身边也有很多优秀的女子,” 李砚的声音很认真,每一个字都像是经过深思熟虑,“但我心里,一直都有你。从在青州第一次见到你,看着你在水泥厂忙碌的样子,我就觉得你是个好姑娘。等忙完这阵子,推广的事情稳定下来,我就奏请皇上,娶你做我的妻子,好不好?”
翠儿猛地抬起头,眼里闪烁着泪光,有惊喜,有激动,还有不敢置信。她张了张嘴,却激动得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用力地点了点头,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下来,滴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
李砚把她紧紧地拥入怀中,感受着她温热的身体和急促的心跳,心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安定。他知道,自己终于找到了在这个时代的归宿,找到了那个可以相伴一生的人。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像是有人在拼命奔跑。一个家丁匆匆跑了进来,他跑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脸上带着惊慌失措的表情:“主…… 主事,不好了,苏小姐在回州府的路上遇到了劫匪,被掳走了!”
李砚和翠儿同时一惊,像是被一道惊雷劈中。李砚猛地松开翠儿,脸色变得煞白,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担忧:“你说什么?这是怎么回事?你说清楚!”
家丁喘着气,努力平复着呼吸,断断续续地说:“刚…… 刚才收到苏大人派来的人说的,苏小姐的马车在城外的黑风岭被劫匪劫持了,劫匪说要…… 要拿一万两银子赎人,否则就…… 就撕票!”
李砚的心里咯噔一下,黑风岭他听说过,那是出了名的险地,山势陡峭,树林茂密,常年有劫匪出没,而且那些劫匪个个穷凶极恶,杀人不眨眼。苏清月一个女子落在他们手里,后果不堪设想。
“备马!” 李砚当机立断,声音因为急切而有些沙哑,“我要去黑风岭!”
翠儿拉住他的手,眼里满是担忧,声音带着哭腔:“李大哥,太危险了,黑风岭的劫匪很凶残,你不能去!我们还是报官吧,让官府派人去救清月姐姐!”
“来不及了!” 李砚心急如焚,眼神里满是焦急,“黑风岭离京城这么远,等官府的人召集齐队伍,再赶到那里,清月早就出事了!” 他看着翠儿,眼神坚定,“你在家等着,看好作坊,我一定会把清月平安带回来的。”
说完,李砚挣脱翠儿的手,转身冲出了书房。他召集了作坊里的几十个精壮工匠,这些工匠大多是退伍的士兵,身手矫健,而且对李砚忠心耿耿。他们带上武器,有大刀、长矛,还有几副弓箭,快马加鞭地向黑风岭赶去。马蹄扬起阵阵尘土,像是一阵狂风,席卷而去。
翠儿站在门口,看着李砚远去的背影,心里充满了担忧。她默默地在心里祈祷,希望李砚和苏清月都能平安无事。然后她转身回到作坊,强忍着内心的恐惧和焦虑,开始安排人手加强作坊的守卫,同时让人快马加鞭地去官府报案,她知道多一份力量就多一份希望。
黑风岭上,风声呼啸,像是野兽在咆哮。树木丛生,枝叶交错,挡住了阳光,显得阴森恐怖。李砚带着工匠们小心翼翼地前行,马蹄踩在落叶上,发出 “沙沙” 的声响,在这寂静的山林里显得格外清晰。他们很快就来到了劫匪指定的地点 —— 一个废弃的山寨。山寨的大门早已腐朽,上面还挂着几个破旧的骷髅头,让人不寒而栗。
“李主事,我们已经到了,你把银子带来了吗?” 一个满脸横肉的劫匪站在寨门口,他身材高大,手里拿着一把锈迹斑斑的大刀,恶狠狠地问道,眼神里充满了贪婪。
李砚勒住马缰,目光锐利地看着他,沉声道:“我已经把银子带来了,按照你们的要求,一万两,一分不少。现在,放了苏小姐!”
“先把银子交上来,我再考虑放不放人!” 劫匪贪婪地看着李砚身后的几个大箱子,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他身后还站着十几个劫匪,个个手持武器,眼神不善。
李砚知道不能硬碰硬,对方人多势众,而且苏清月还在他们手里。他只好对身后的工匠使了个眼色,让人把银子抬过去。劫匪打开箱子,看到里面白花花的银子,顿时喜笑颜开,发出一阵贪婪的大笑:“哈哈哈,算你识相!把人带出来!”
几个劫匪押着苏清月走了出来,她的衣服有些凌乱,头发也散开了几缕,脸上带着疲惫,但眼神依旧坚定,没有丝毫屈服的样子。看到李砚,她的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被担忧取代。
“李砚,你怎么来了?快走!他们是一群不讲信用的强盗,别管我!” 苏清月大喊道,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嘶哑。
“想走?没那么容易!” 劫匪头目冷笑一声,脸上的横肉挤在一起,显得更加狰狞,“把他们都给我抓起来,一个也别放过!这一万两银子我们要了,这小子看着衣着不凡,肯定还有不少油水!”
李砚早有准备,他知道这些劫匪贪婪成性,绝不会轻易放人。他大喊一声:“动手!” 那声音如同平地惊雷,在山寨里炸响,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话音未落,工匠们便如猛虎下山般纷纷拔出武器。他们手中的大刀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凛冽的寒光,长矛的尖端更是透着森然的杀气。早已蓄势待发的他们,瞬间与劫匪缠斗在一起。
一时间,山寨里刀光剑影交错,喊杀声、兵器碰撞的 “铿锵” 声、还有人受伤的痛呼声交织在一起,在这废弃的山寨中回荡,仿佛要将这沉寂已久的地方彻底唤醒。一名工匠挥舞着大刀,朝着一个劫匪狠狠劈去,那劫匪连忙举刀格挡,两把刀重重相撞,火星四溅,震得那劫匪手臂发麻,险些握不住刀。另一名工匠则手持长矛,瞅准时机,猛地向前一刺,矛头直指一个劫匪的胸膛,那劫匪吓得连忙躲闪,却还是被划破了胳膊,鲜血瞬间涌了出来。
李砚也迅速拔出腰间的剑,这把剑是皇上赏赐的,剑鞘古朴典雅,剑身却锋利无比,在光线下泛着冷冽的光泽。他双脚蹬地,身形如箭般冲向劫匪头目。虽然他不是专业的武士,但这段时间跟着苏清月学了几招防身术,此刻倒也派上了用场。
那劫匪头目见状,咧开嘴露出一抹狰狞的笑,挥舞着手中的大刀便朝李砚砍来。刀锋带着呼啸的风声,气势汹汹。李砚眼神一凛,并不硬接,而是灵巧地向旁边一闪,避开了这势大力沉的一击。那大刀 “哐当” 一声砍在旁边的一块石头上,火星迸射,刀刃都有些卷了。
劫匪头目见一刀落空,怒吼一声,再次挥刀砍向李砚。李砚沉着应对,脚下步伐不停,时而左躲右闪,时而趁机反击。他手中的剑虽不如对方的刀沉重,却胜在灵活。只见他手腕一转,剑尖便如灵蛇般刺向劫匪头目的手腕。劫匪头目吃了一惊,连忙收回手,才没被刺中。
两人你来我往,斗在一处。李砚凭借着灵活的身法和精准的判断,与劫匪头目周旋着。他知道自己力气不如对方,便尽量避开正面交锋,专找对方的破绽。而劫匪头目则仗着自己力气大,刀法凶狠,却始终奈何不了李砚,心中不由得焦躁起来,章法也渐渐乱了。
周围的战斗也异常激烈,工匠们虽然人数稍少,但个个身手矫健,配合默契,一时间倒也不落下风。有的工匠背靠背互相掩护,有的则集中火力对付一个劫匪,喊杀声此起彼伏,整个山寨都被这激烈的战斗笼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