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C文学前世这孩子长大后，把小弟的积蓄全卷跑了。
“三姑给你带了好东西。”陈桂芬从兜里掏出个红绸发带，“喜欢不？”
陈娟眼睛一亮，刚要伸手又缩回去，偷瞄养母脸色。
郭桂英笑着点头：“三姑给的，拿着吧。”
厨房外传来陈大哥的咳嗽声：“老三，出来说话。”
陈桂芬翻了个白眼，慢腾腾挪到堂屋。
陈大哥陈中跃板着脸坐在太师椅上，手指敲着桌面：“卫军入赘是怎么回事？”
“就是入赘呗。”陈桂芬抓起把瓜子嗑起来，“大哥要是心疼外甥，现在去刘家要人还来得及。”
陈中跃被噎得脸色铁青：“胡闹！老林家就三个儿子，你还往外送？”
“大哥当年不也把爹的工位给了大嫂娘家侄儿？”陈桂芬吐着瓜子皮，“怎么，只许州官放火？”
这话戳了陈中跃肺管子。
他猛地站起来，茶缸子砸在桌上：“陈桂芬！你……”
“吵吵啥？”陈父烟袋锅“咣当”敲在收音机上，“大过年的，都给我消停点！”
老爷子一发话，陈中跃顿时蔫了。
陈母端着饺子馅从厨房出来，瞪了大儿子一眼：“老大，去把鞭炮挂了。”
陈桂芬趁机溜回厨房，看见郭桂英正往灶膛里添柴。
火光映着她蜡黄的脸，眼下两团青黑。
“桂英，你脸色咋这么差？”陈桂芬伸手摸她额头，“发烧了？”
郭桂英勉强笑笑：“老毛病了，月事不准……”
陈桂芬心里“咯噔”一下。
前世弟媳就是妇科恶疾走的，发现时已经晚期。
“跟我去医院！”她不由分说地拽起郭桂英，“现在就去！”
“三姐！”郭桂英被她拽得踉跄，“这大过年的……”
陈桂芬已经扯着嗓子喊起来：“小弟！你媳妇病成这样都不管？”
陈中华慌慌张张跑进来，看见妻子惨白的脸，顿时慌了神：“桂英你……”
“我没事……”郭桂英话没说完，突然眼前一黑栽了下去。
陈桂芬一把接住她，冲呆住的小弟吼：“愣着干啥？去推自行车！”
院子里顿时乱作一团。
陈父指挥着大儿子去借三轮车，陈母翻箱倒柜找红糖。
林建国想帮忙又插不上手，蹲在墙角直搓手。
陈桂芬把郭桂英裹得严严实实，突然瞥见陈娟躲在门后偷看。
小姑娘手里攥着新得的红发带，眼神闪烁。
“小娟。”陈桂芬冲她招手，“过来陪着你妈。”
陈娟磨蹭着走过来，突然小声问：“三姑，我妈会死吗？”
陈桂芬心头一凛。
这孩子眼里的期待，让她后背发凉。
“不会。”她盯着养女的眼睛，“你妈会长命百岁，还会给你生个弟弟。”
陈娟脸色瞬间惨白。
陈桂芬心里冷笑。
这辈子，她绝不会让这白眼狼祸害小弟一家！
三轮车”嘎吱嘎吱”碾过积雪，陈桂芬紧紧搂着昏迷的弟媳。
郭桂英的身子轻得像片落叶，棉袄下的腰肢细得惊人。
“再快点！”陈桂芬冲蹬车的小弟吼。
陈中华后背的棉袄已经汗透了，车轮在雪地上打滑，他几乎是站着在蹬。
医院值班室空荡荡的，只有一个打瞌睡的小护士。
“大夫！救命啊！”陈中华的喊声在走廊里炸开。
值班医生揉着眼睛出来，一看郭桂英灰败的脸色就变了：“送抢救室！”
陈桂芬攥着弟媳冰凉的手不放，被护士硬推开：“家属外面等！”
抢救室的门”砰”地关上，红灯亮起。
陈中华瘫坐在长椅上，十指插进头发里：“都怪我……早该带她来看的……”
陈桂芬盯着红灯，前世记忆翻涌。
郭桂英死后，小弟酗酒成性，养女卷走存款，老娘被气死了……
“啪！”
她突然扇了自己一耳光。
陈中华吓得跳起来：“三姐？”
“没事。”陈桂芬抹了把脸，“我去交费。”
缴费处窗口，她摸出贴身藏着的大团结。
这是准备给爹娘的。
“三百？全交？”收费员惊讶地抬头。
陈桂芬点头：“用最好的药。”
回到抢救室门口，小弟正扒着门缝往里看。
“三姐……”他声音发颤，“桂英她……经常说肚子疼……”
陈桂芬心里一沉。
前世弟媳就是卵巢癌晚期。
“中华。”她突然问，“你想过要自己的孩子吗？”
陈中华愣住了。
当年收养陈娟，是因为桂英被诊断不孕。
抢救室门突然打开，医生摘下口罩：“输卵管脓肿引发休克，再晚来半天……”
“能治吗？”姐弟俩同时扑上去。
“要手术。”医生皱眉，“不过……”
“不过什么？”
“患者子宫有严重粘连，就算治好……恐怕也……”
陈中华脸色煞白。
陈桂芬却眼前一亮：“大夫，能顺便做个输卵管疏通吗？”
医生诧异地看她：“理论上可以，但成功率……”
“做！”陈桂芬斩钉截铁，“赌一把！”
手术同意书签完，陈中华还懵着：“三姐，桂英她……”
“听着。”陈桂芬揪住小弟衣领，“这次手术要是成功，你们还能有自己的孩子！”
陈中华眼睛猛地瞪大。
“真……真的？”
“但有个条件。”陈桂芬压低声音，“把陈娟送走。”
“什么？！”陈中华倒吸冷气，“她可是……”
“是个白眼狼！”陈桂芬咬牙，“你知不知道她刚才问什么？问’我妈会死吗’！”
陈中华如遭雷击。
手术灯亮到晌午，陈家老小都赶来了。
陈母拎着鸡汤直抹泪：“造孽啊……大过年的……”
陈父蹲在墙角”吧嗒吧嗒”抽旱烟。
突然问：“老三，你咋知道桂英有病？”
陈桂芬手一顿：“我……我看她脸色不对……”
老爷子鹰隼般的目光盯得她发毛。
手术室门终于开了。
“手术很成功。”医生疲惫地说，“输卵管也疏通了，休养半年可以尝试……”
陈中华”扑通”跪下了，被陈桂芬一把拽起来。
“陈娟呢？”她突然问。
众人这才发现，小姑娘不知何时不见了。
病房里，郭桂英还在昏睡。
陈桂芬打来热水，给弟媳擦手时突然愣住。
郭桂英无名指上有道新鲜的血痕，像是被什么尖锐物划的。
“小弟！”她猛地转身，“陈娟今天戴发卡了吗？”
陈中华摇头：“没有啊……哎？桂英的戒指呢？”
两人同时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