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C文学前几天值夜班抢救病人。
温然来回跑了十几趟。
休假这天特意穿了双舒服的平底鞋。
她骑电动车往朋友公司赶。
朋友拜托温然把落的文件，帮她送公司里去。
车筐里放着要送的文件袋。
路过十字路口时。
温然拧着电门往前冲，眼角余光瞥见斜对面那栋熟悉的灰色大楼。
刑侦支队的牌子在阳光下亮得扎眼。
她下意识的走了下神。
以前哪回不是绕路也要往这儿凑？
温然手腕一拧。
想拐进旁边的小巷子，避免遇见了沈亦舟尴尬。
电动车刚打方向。
还没拐进巷子，就听见马路对面有人扯着嗓子喊：
“温医生！”
那声音又脆又亮，除了小李没别人。
温然的车“吱呀”一声停在路边，恨不得把脸埋在地里。
她就不该贪近走这条路！
“温医生！这儿呢！”
小李还在喊。
手里好像还举着个东西挥了挥。
温然没法躲了。
小李站在刑侦支队门口的台阶上。
手里攥着个保温杯，银灰色的，看着有点眼熟。
她刚停好下车。
小李已经跑了过来，额头上还冒着汗，挠着头笑：
“温医生！可算着能碰见你了！
好阵子没见你往队里来了，沈队桌上都没热咖啡了，我们几个还念叨呢。”
温然的目光落在他手里的保温杯上。
是上次她托他转交胃药时，顺手给他泡了杯养胃茶的那个。
“最近忙。”
温然扯了扯嘴角。
往大楼门口瞟了眼，没看见那道熟悉的黑色身影。
心里松了口气。
又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空。
“急诊室天天堆着病人，抽不出空。”
“也是，你们当医生的辛苦。”
小李点点头，突然压低声音。
“不过温医生，你是不是跟沈队闹别扭了？上次我跟他提你，他脸都沉了。”
温然的心猛地跳了下，赶紧摇头：
“瞎猜啥呢？就是忙。”
她怕小李再追问，往他身后望了望。
“你站这儿干啥呢？等人？”
“哦对！”
小李拍了下脑门。
举了举手里的保温杯。
“刚给沈队泡了养胃茶，他让我放门口就行，我正等他出来拿呢。”
温然没接话。
以前都是她去送，哪用得着小李跑腿？
她指尖抠着文件袋的绳子，塑料绳勒得指节有点发白。
“温医生，你要是不忙……”
小李还想说啥，身后突然传来道冷硬的声音：
“小李，茶给我吧”
是沈亦舟。
温然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
她甚至没敢回头。
抓起车筐里的文件袋就往电动车上跨，动作快得差点把车弄倒：
“我先走了！朋友还等着呢！”
拧电门时手都有点抖。
电动车“嗖”地一下冲了出去，差点撞到路边的花坛。
温然没敢减速。
风刮得脸有点疼，耳边还能听见小李在后面喊“温医生你慢点”。
骑出去老远。
她才敢从后视镜里瞟了一眼。
刑侦支队门口，沈亦舟站在台阶上，手里捏着保温杯。
目光好像落在她这边。
小李站在他旁边，不知道说了句啥，他皱了皱眉，转身往楼里走了。
后视镜里的灰色大楼越来越小。
温然却觉得那道没温度的目光还黏在背上，烫得人发慌。
她骑到朋友公司楼下。
停好车才发现，手心全是汗。
文件袋的绳子被她攥得变了形，边缘都起了毛。
朋友下来拿文件时，瞅着她笑：
“你咋了？脸这么白？被狗追了？”
“没……”
温然扯了扯嘴角，“骑太快了，风刮的。”
朋友显然不信，戳了戳她的胳膊：
“路过刑侦队了？我跟你说，放不下就再试试，总比现在这样拧巴强。”
温然没说话。
她靠在电动车上，看着马路对面的梧桐树。
试啥呢？
她再往前凑，无非是再听一句“别浪费时间”，何必呢？
温然跟朋友挥了挥手，骑上电动车往家走。
路过刚才那条小巷子时，她拐了进去。
省得撞见了尴尬。
骑到巷口时。
眼角余光瞥见路边有家药店，她的手又下意识往刹车上捏了捏。
温然咬了咬唇，猛地拧上电门。
算了。
他有女同事送水果，有小李泡养胃茶，哪用得着她瞎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