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C文学小李发现沈亦舟最近怪怪的。
眼睛老盯着办公桌角落的空咖啡杯发呆，这已经是第三天了。
小李正端着个搪瓷缸子从他门口经过。
“沈队，你老瞅这空杯子干啥？”
小李把缸子往桌上放，凑过来一起看。
也没看出什么特别的。
沈亦舟没说话，指尖捏着杯壁转了半圈，杯子干干净净的。
以前她递过来的咖啡，杯壁总留着点她的指纹，浅浅的一圈，像是特意做的记号。
现在这杯子已经放了太久了，久到她的指纹已经不见了。
“要不我下班顺路买杯去？”
小李挠挠头。
“就买温医生以前送的那个店的，美式少冰，对吧？我记着呢。”
“不用。”
沈亦舟突然开口，声音比平时硬了点，捏着杯子直接扔进了垃圾桶。
塑料杯撞在桶壁上“哐当”响，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格外扎耳。
小李愣了愣，撇撇嘴没敢再说话，端着搪瓷缸子溜了。
门关上的瞬间，沈亦舟才松了口气，指尖在桌沿上蹭了蹭。
刚才捏杯子太用力，指腹有点发红。
办公室剩他一个人时。
他鬼使神差地摸出手机，点开和温然的对话框。
最后一条消息还停留在半个月前：
她发“嫌疑人炎症已控制，明天可转普通病房”，他回“知道了”。
往上翻，几乎全是她的消息：
“今天降温，你值夜班记得添件外套”
“听小李说你胃又不舒服了？药别忘吃”
“推荐首歌，《晚安》，熬夜时听着挺静的”
……
甚至还有条凌晨三点发的：
“刚下手术，看见你们队还亮着灯，你还在忙吗？”
他的回复永远是“嗯”“不用”“知道了”，最短的一条就一个字：“好。”
沈亦舟的指尖在屏幕上顿了顿，停在那条“你还在忙吗？”。
当时他正蹲在嫌犯楼下盯梢。
手机震了下没敢看，后来忙忘了，直到第二天早上才看见。
想着“都过去了”，就没回。
现在看着那行字，心里突然有点发堵。
他试着在输入框敲了句“最近怎么样”，敲完又觉得别扭。
当初是他说“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的，现在反倒凑上去问，像啥？
最终还是把字删了。
对话框又恢复了干净，只剩那些密密麻麻的旧消息。
沈亦舟把手机扔回抽屉，刚要去翻卷宗，胃突然隐隐疼起来。
他下意识往抽屉深处摸。
可指尖摸了半天，只碰到本旧笔记本。
他忘记了……
已经没有人贴心的给他准备胃药了。
上次胃药吃完时，温然还发消息问“要不要给你带一盒”，他回了句“不用，队里有”。
其实队里哪有？他就是嫌她麻烦，嫌她总把心思放在这些小事上。
他的一次次拒绝。
好像把围着他转的小女孩搞丢了……
沈亦舟突然烦躁起来，抓起桌上的卷宗往桌上一拍。
纸页哗啦啦响。
傍晚小李下班时，特意从他门口过，探头往里瞅：“沈队，我真不买咖啡啦？”
沈亦舟头也没抬：“不用。”
小李走后，办公室彻底暗了下来。
沈亦舟摸着黑把垃圾桶里的空咖啡杯捡了出来，用纸巾擦了擦杯壁上的灰，悄悄放回了办公桌角落。